卓殇显然是一愣,或许他没有想到楚萱会直接问他。
夜貎连忙说:“公主,您别多想,此事和您没有关系,您也万不要把这些事情强加到自己身上,我看您脸色不太好,这里血腥味过重,属下这就送您出去。”
楚萱没有理会他的话,而是直盯盯的看着卓殇:“此事与我,是否有关?”
“是。”
仅仅一个字,却把楚萱好不容易建立起的勇气击溃,她突然间没有勇气去听这件事情的具体始末,她现在只想逃避,她害怕,怕是因为自己才是造成这些孩子们死亡的关键,她怕,原本自己可以肆意的指责他们残暴而今后自己再也不能……或者,自己比他们更加残忍更加…不堪。
“当年,魔君还未登基,魔界一分为二,一脉握在你父王手里,一脉则在域王手中,域王一脉调虎离山魔君意识到时域王的人己潜入府邸刺杀夫人,夫人挺着孕肚撤离,在后山滑落,夫人油尽灯枯之际耗尽毕生修为加速了你的生产,魔君赶到之时,夫人全然没有了气息,你仅有七个月大便生产了,你体质比一般人要弱很多,加上夫人强硬摧残的副作用,你,屡屡徘徊在死亡边缘,这些人不过是给你续命的。”
卓殇娓娓道来,楚萱听完最后那一句话一阵耳鸣,仿佛什么东西在脑子里炸开了一般‘不过是给你续命的。’原来这些人当真是因为自己……原来这么多年自己才是那一个应该被唾弃的人,原来自己才是最没有资格斥责别人杀戮之人,原来……
楚萱好像失去了所有的力气,她的双目失去了焦点,夜貎瞧出她隐隐有些站不稳连忙扶着她,楚萱如同抓住最后一根救命稻草一般抓住他的手问:“他所言可属实?”
夜貎的脸上闪过一丝不忍,他别过眼神不敢对视楚萱:“……属实。”
楚萱心中的弦彻底的崩了,一行清泪顺着她的脸庞流落,任由夜貎扶着她往外走。
卓殇目视着他们离去,看着满屋吊着的孩童,久久的,眼神复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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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貎将楚萱扶到了一个房间里的床边让她坐下,楚萱脸上没有丝毫血色,夜貎心疼的看着她:“公主,那件事情您不要放在心上,毕,这……”夜貎本就不是一个能说会道的,此时更加不知该说些什么。
“夜貎,你出去吧。”楚萱双目没有焦点地靠在床边上,轻飘飘的说着。
“可……是。”
夜貎走出门后担心看着楚萱,可是他也知道此时自己在这里帮不上任何忙,他无比的自责不知该如何开口安慰不知该说些什么,该做些什么,或许,让她一个人静静也挺好的,夜貎合上了房门,向楼下走去。
一盏茶的功夫之后楚萱打开了房门,脸色虽依然难看但似乎恢复了许多:“出来吧。”她站在门前,对着空荡荡的走廊说着。
走廊静悄悄的,空无一人。
下一瞬,一只灵蝶飞舞漓怀凭空而出,楚萱丝毫没有任何意外,径直走回屋内,漓怀跟着走了进去并把门关上:“洞察力不错呀,我自以为隐藏的还算不错的。”
“你也说了,那是你自以为。”楚萱淡淡的说着。
漓怀熟络的坐下:“你身边的左使右使不就没有发现我的存在吗?”
“那是因为他们并未见过你,不知道你的长相,你的气息也的确隐藏的很好,最起码到目前为止我没有闻出神界人的味道。”
漓怀轻笑:“你为何认为我是神界的人?”
楚萱轻鄙的看着漓怀:“谁人不知,近百年来战神逐渐偏向神界,千栩宗名义上说众界平等,可,不仅娶了神界花族之女,并收了神界太子为徒,恐怕众界平等如今只是一句玩笑话。”
漓怀一愣,随即笑了起来:“你倒是足够胆大在我面前说这样的话,你就不怕……”
“哼,你即便要对我不利也不会选在此处,此乃魔界重地,即便你再有本事恐怕也难脱身。”楚萱伸出自己的左手缓缓打开,里面静静的躺着一只灵蝶。
漓怀久久的看着那一动不动的灵蝶,一时之间屋子里静得可怕,漓怀缓缓的伸出手,指尖微亮,片刻后,原本毫无声息的灵蝶轻微的拍打了两下翅膀,漓怀指尖轻挑灵蝶消失在楚萱的掌心中。
楚萱看着灵蝶消失眼里划过一丝惊讶,但很快被自己掩住。
“原来楚萱公主一直都知道我用灵蝶跟踪,如此便多谢楚萱公主了。”漓怀笑说道。
不咸不淡的话语让楚萱琢磨不透他的心思,楚萱皱眉看着他:“你,没有其他想说的?”
漓怀微惊:“啊,我,应该有什么该说的没有说吗?”他眨巴着大大的眼睛,本就是一双无害的小鹿眼,此时显得更加的纯良。
楚萱却狠狠的咬紧贝齿:“你…”
漓怀一派无辜的模样看着她。
楚萱胸口起伏着,最后强压下这口恶气,勾起一个勉强的笑容:“漓怀仙子不打算跟我这个魔界公主说说此行目的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