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九……”瑜卿紧紧地抱住他,“你——可想我?”
“长帝姬。”九椿神君则轻轻推开她,“请您自重。”
瑜卿连眨了好几下眼睛,“你,你说什么?”
“这里是帝都,您是长帝姬,臣不敢妄为……”
瑜卿面露愠色,推了他一把,“你不敢妄为?难道你冒险来天界一趟,就是跟我说这些?”
“臣……”
九椿神君的神色凝重,他看了眼瑜卿,接着又把目光移向别处。
瑜卿则盯着他的眼睛,急切地追问道:“你想说什么?”
“分开的这段时间,臣想了很久……”
瑜卿紧紧地攥着手中的丝帕。
“我们忘了彼此吧。”
瑜卿手中的丝帕掉在草地上……
阮玉偷听到此,转头悄声对白桦道:“我们走吧,在这偷听有点不好……”
白桦冲她挑了挑眉,“你听得懂他们在说什么吗?”
阮玉傻傻地摇了摇头。
白桦嘴角一勾,道:“你都听不懂,听一听也无妨!”
阮玉再回头时,只见瑜卿扬手就给了九椿神君一个巴掌。
九椿神君侧了侧头,没有说话。
瑜卿没想到自己真把这巴掌打了出去,她先是在原地愣了一会儿,接着连忙凑上前去关心着他的脸颊。
“我……我不是故意的,疼,疼吗?”
九椿神君躲避着她的目光,叹了一口气,道:“是我活该。”
“你还是不要说话了……”
瑜卿收回手,转过身去。
“臣……”九椿神君望着她的背影,改了口:“我今天来,就一定会把话说清楚……”
瑜卿背着他默默地流泪。
“任何神族都可以有跨族的恋情,可是龙族不行,这点你比我清楚!我不能看着你违背族规,我不能看着你为我受苦……”
“可是我愿意!”
瑜卿转回身子,眼泪被抛洒进泥土中。
“我愿意为你违背族规,我愿意为你剔龙骨,除神籍!”
“我不会让你这样做的!”九椿神君讷讷地摇着头,“这样太自私了……”
瑜卿泪眼朦胧,她抓着九椿神君双臂的衣衫,靠在他的胸前,抽泣地问道:“你爱我吗?”
九椿神君深深地吸了一口气,无奈地闭上了双眼。
“爱……”
他轻轻搂住了她,“卿儿,我很爱你,所以我不忍去伤害你,如果一切可以重来,我不会选择与你相遇,我只想让你好好的……”
瑜卿深锁双眉,闭着眼帘也止不住流淌的泪水。
“卿儿,忘了我吧。”
“你知道我做不到……”
九椿神君松开了她,他微微弯下腰与她对视,“一切都会好起来的……”
他深情地看着她,却耐不住忧愁布满他的双眼,他勉强对她露出笑容,温柔地说道:“我不能久留了,若再不回去,怕会有人告我一状,落个擅离职守的罪名,哈哈……”
瑜卿望着他,却越看他的笑容越心酸,她擦干了泪水,道:“不知春神可否赏脸到我的偏殿喝一杯?”
九椿神君身子微微一怔,连忙向她行了一礼。
“怕是会耽误事,下次若有机会,臣定来向长帝姬讨酒吃……”
瑜卿的目光空洞,“就一杯,喝完,我们便各奔前程……”
九椿神君忽然感觉心里像被压了一块巨石,连呼吸都变得十分困难。
不知为何,他实在无法逼着自己对她说出一个“不”字……
于是他答应了,便跟着瑜卿朝一条隐逸的小路走去……
见他俩走远了,阮玉与白桦赶紧从草丛堆里爬出来,各自抖了抖身上的树叶。
白桦看着那只小白兔吃力地抖动着浑身的绒毛,一时觉得她可爱得抓人,便又把她搂进怀里,并替她把几根粘得紧的草根拿掉。
“哎,小兔子,我说你是真听不懂他俩说的话是什么意思吗?”
阮玉思考了一阵,答道:“那个大姐姐好像是很舍不得那位神君的样子……”
“大姐姐?差辈了差辈了,你也应该叫她姑姑。”
白桦一边说着,一边抱着阮玉朝尘华殿的方向走。
“哦,我感觉那位姑姑和神君是不是遇到了什么不高兴的事情?”
白桦低头瞅了她一眼,继续听她说。
“那位姑姑都打神君了,难道她跟帝姬一样?都喜欢打人吗……”
“算了算了……”白桦拍了拍她的小兔背,道:“看来你还真是不明白——也是,你还小着呢。”
阮玉莫名其妙地望了他一眼,心想他又没比自己大哪去。
“虽然你现在不知道,但是不代表以后不知道,哎呀,等你长大点我再问吧。”白桦的语气听着有些无奈。
“嗯?问什么?”
“当然是问姑姑和春神的事了。”
“他俩什么事啊?”
“他俩……”白桦欲言又止,随后重重地叹了一口气,道:“反正你先记着今天这一情景,等你长大点我再跟你讨论!”
“那我……万一忘了呢?”
白桦瞥了一眼阮玉,“我总感觉你会说到做到……没事儿!到时候我提醒你!”
阮玉“哦”了一声,然后突然想起来,白桦还没告诉她为什么会出现在尘华殿的花园里呢。
“对了,你当时躲在尘华殿的花园里做什么?”
“我那不是躲。”
阮玉等着他出下文。
“是这样的——今日我父君来帝都是为献‘火羽衣’给皇子作礼物——我知道你这小兔子又好问我火羽衣是什么,咳,这火羽衣啊,是我族人用自身的羽毛制作出的防火衣,而这衣裳本就是为皇子特制的,所以天上地下仅此一件。”
“回到献礼物的那段——我便跟父君一起面见了龙皇,本要离开时,龙皇却单留下了我父君说话,我便在泰常殿外等候,但是泰常殿前方也是一片花园,我无事便去转转,谁知那花园竟是跟尘华殿的花园连在一起的,然后我就看见了你……”
“哦,原来是这样……”
白桦看了看怀中的小兔子,也想到了一件事。
“我才发现你怎么一直是原始形态啊?为什么不幻化成人形?你这样走路多不方便啊。”
阮玉一个“我”字还没说出口,白桦立刻恍然大悟。
“哈哈!我知道了,你这小家伙肯定是无诏进宫,不得已才要变成这样!”
阮玉给了他个白眼,“就你聪明!”
白桦朝他眨了眨眼,道:“你放心吧,我是不会说出去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