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萧,你说会是谁杀了苟胜?”流木托着下巴问。
这牢房倒不算脏,似乎还被人打扫过一般,四人被带到牢房后就没人管了。周围还关着几个犯人,看着萧然他们被带进来有些好奇,但感受到天衣身上的冷气都压下了搭话的念头。
“你与其问一些无关紧要的事还不如想想怎么出去。”萧然坐在铺着稻草的床前,微敛着眼眸,似乎在思索着什么计划。
“我这不是在思考前因后果吗。”流木皱着眉说道,只是眼底有几分兴奋,全然没有之前被捕时的紧张感。
午风眼睛扫了扫牢房,眉头皱了起来,“我们这边的牢房倒是干净了些,那少城主似乎无意与我们交恶,可是既然如此为什么要抓我们?”
天衣也皱起了眉头,一时间倒是安静了下来。一个奴仆死,还不值得城主府动用亲卫,那么城主府的用意是什么?
一个声哈欠声响起,在这寂静的牢房里显得有些突兀。
流木等人循声望去,在隔壁牢房里竟也关了一个少年,那少年似乎刚刚睡醒,蜷缩在一旁伸了伸懒腰。
天衣眼睛眯了起来,他们之前可没发现隔壁牢房有人。
流木眼睛一亮,“是你?”
那少年闻声看了过来,愕然道:“你认识我?”
“我昨天可看见你了,在街边上,变戏法。”流木兴奋道,“你可真厉害,我还给你捧了个人场。”
少年嘴角抽了抽,“那可真是多谢你了。”
“客气客气,我叫流木,你叫什么?”流木摆了摆手。
“流木。”少年轻声低语,似乎在记着流木的名字,又似乎在品味什么。
“我叫六子。”少年笑了笑。
“你怎么被抓进这监狱了?”流木皱眉道,这少年看着也不像是会犯什么法的人。
六子叹了口气,“我昨天收拾东西的时候,一转头就看见城主府的苟大人鼻青脸肿的样子,没忍住,笑了出来,然后就被抓来了。”
流木嘴角抽了抽,“这罪名也太扯了吧。”
“可不是吗,这正义永远站在有权有势的人一边,像我们这样的只有被摆布的份。”六子自嘲道。
流木不是第一次听到这样的话,上一次还是毒域尧说的,只是当时没放在心上,此时听起来不免得有些伤感。
“你别担心,我们出去了会想办法救你出去的。”流木说。
六子一怔,“你们怎么被抓进来的?”
流木将被抓的过程跟六子说了一遍。
六子愕然,“苟大人死了?”
“好像是这样。”流木说。
“那你还是先担心你自己吧。”六子失望的底下了头。
“我们是被冤枉的,等他们查出来会放了我们的。”流木说。
六子摇了摇头,似乎不忍再说些什么打击到流木。
流木看着六子落寞的样子,顿时不知道说点什么,望向了午风,午风摇了摇头,流木只好闭上了嘴巴,暗暗决定一定要帮帮这个少年。
天衣看着六子缩到了一旁也收回了视线。
晚上,直到半夜天衣依然醒着,即便是被锁在了城主府牢房,少有人能进来,他也不敢放松警惕。
只是忽然有些困了起来,眼皮子也变得沉重。迷糊着点了一下头,打了个激灵,甩了甩脑袋,扫了一眼都陷入沉睡的牢房,那叫六子的少年似乎冷到了,缩了缩脖子,整个身体缩成一团。天衣见此收回视线,继续抱着刀靠在墙边。
第二天早上,阳光透过窗户射入牢房里,天衣突然惊醒,他竟然睡过去了。
流木被他的动作惊醒,打了个哈欠,迷糊道:“天亮了?”眼睛扫到六子的那间牢房,却没看到那个少年,流木揉了揉眼睛,确定没看到那个少年,出声道:“六子怎么不见了?”
天衣一惊,问声望过去,还真不见了,昨晚半夜还在的,不可能是被人带走。
萧然听到动静也悠悠转醒,“怎么回事?”
“老萧,六子不见了,不会是被带走了吧。”流木担心道。
“不可能,昨晚半夜他还在,若是被城主府的人带走,我们不可能察觉不到。”天衣沉声道:“只怕是他自己走了。”
“他若是能走昨天还就在这里做什么?”流木摇了摇头。
萧然似乎想到了什么,摸了摸袖子,神色一凝,沉声道:“七扣盒不见了。”
而此时六子正躲在一个屋檐下,只是容貌已经大改,变成了一个脸色蜡黄,驼着背的老头。
六子拍了拍鼓起来的后背,嘴角勾了勾,“那护卫还真是警惕,竟能在那人的迷药下撑这么久。”说着,弯下了腰,朝城外走去。
而在暗处,一名黑衣人看着六子离去的身影,转身掠上了屋顶。
在一处庭院里,戴玉戒的男子正拿着盛着鱼食的盒子,勺子在盒子里轻轻撩拨着。
黑衣人从外面走来,走到玉戒男子身边,垂首道:“主子,有人盗走了萧然的什么东西,如今正往城外跑,要不要将东西夺过来?”
“不用,将消息散布出去。”玉戒男子头也不回的说道。
黑衣男子望着玉戒男子,微微疑惑。
玉戒男子看着池子里的鱼,随手勺起一勺鱼食。
“这边城就像是一池水,鱼都潜在水下,这饵抛出了,鱼也就出来了。”玉戒男子说着,将勺子里的鱼食倒到了池了。
黑衣人看着冒出头来的鱼若有所思。
一名女子缓缓走来,一身碎花衣裙衬得她身材玲珑有致,步履间尽是妖娆妩媚,巧笑间令周围花木黯然失色。
黑衣男子望着款款走来的女子恭敬道:“艳姬大人。”
艳姬摆了摆手,黑衣男子见此朝玉戒男子鞠了一躬,缓缓退下。
“你觉得萧然真的会有血麒麟吗?”艳姬看着正在喂鱼的玉戒男子,说道。
萧然在四海客栈使出了银针,不难猜测到萧然或许就是鬼医,而鬼医持有血麒麟的消息自然是来自于秘闻。
“有或者没有都不重要,别忘了我们的任务是什么。”玉戒男子淡淡的说道。
“你就不对那宝物心动。”艳姬看着争着抢食的鱼说道。
“若是有自然会有人替我们找到,若是没有也不影响我们的计划。”玉戒男子淡淡的说。
艳姬闻言掩唇轻笑,“你的心思还真是比女人还多。”
玉戒男子闻言也不恼,瞥了艳姬一眼,“倒是你,出手帮他们可别坏了计划。”
艳姬撩了撩头发,“我只是不太喜欢那血影楼的作风,若是萧然就这么死了才会坏了我们的计划。”
“你以为萧然既然敢进了这边城会没有后手?”玉戒男子淡淡道。
“什么意思?”艳姬说。
“若我们要找的人是他,那他便不会这么容易死,若不是他,也跟他脱不了干系。”玉戒男子说着,将鱼食全倒入了池子,引来了更多的鲤鱼争先恐后的跃出水面。
“这饵已经出了,这鱼也快出来了。”玉戒男子低声说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