边城是北离北境少有的几座城池中最大的一座,或是为了提防西陵从北荒绕道来犯,高筑的城墙绵延数里。
一辆高大的马车缓缓驶入边城,周围还有几个大汉跟随着,一进入边城就引来不少人的注意,这个月不少人涌进边城,但像这么张扬的还是头一个。
有人酸道:“这么大的马车,竟然要这么一匹年幼的马驹来拉车,车内肯定不是什么好人。”说完又补了一句,“我敢肯定。”一副见多识广的样子。
那人自认为说话声音已经很小了,但触及天衣、午风冰冷的目光时,顿时噎了声,背后冷汗直流。
天衣冰冷的目光一扫,众人立即低下头,不敢与之直视,待马车走后才敢将头抬起,议论纷纷,“那些人到底什么来头?那护卫的眼神好可怕……”
“老萧,都到城里了,你怎么不叫我起来?”流木不满的声音响起,从马车里钻出头来。
“叫你做什么,你又没钱买东西。”萧然说。
“不买还不让看吗?”流木说。周围琳琅满目的商品让他眼里放光,他还没入过大城,周围的一切对他来说都是新奇的。
天衣、午风汗颜原来他们是真的没钱,还以为萧然他们之前是耍他们的。
马车入城后左转右绕来到了边城最大的药房,流木抱着一个木箱子,从马车里冲了出来,直奔药房。
萧然无奈的摇摇头,也从马车上下来,那箱子里面有不少珍贵药材,流木这单纯的性子指不定要被坑了,到时候他们也只能喝西北风了。
“二十两。”一个中年男子对着流木竖着两根手指。
“果然。”萧然刚进来就看见药店老板在忽悠流木。
“两千两。”萧然走过去一手按住流木就要递过去的箱子。
“你谁啊?”老板看着马上就要到手的药材被人拦住,恼怒道。
“这个箱子的主人,你说我是谁?”萧然叱道。
老板,脸色一僵,想起萧然提的两千两,脸色一板,“二百两,撑死也不过二百两。”
“两千二百两。”萧然摇了摇头,价格不降反升。
“你抢劫啊。”老板失声尖叫道。
“单是这里面五百年的灵芝就不下四百两,这要是运到再大一点的城卖,价格还得往上涨。二百两?你忽悠我呢?”萧然冷哼了一声。
老板脸色一僵,没想到还碰到了个行家。赔笑道,“原来公子是个同行,看在是同行的份上,我便忍痛给公子这个数,如何?”老板说着伸出一根手指头。完了,又补一句,“这可是最高价了,我再拿去卖可赚不到几个子儿了。”
萧然看着老板一脸肉疼的样子,将信将疑,“一万两?”
老板一个踉跄差点没站稳,“一千两,公子爱说笑了。”
“一千八百两。”萧然摇了摇头。
“一千二百两。”老板咬牙道。
“一千七百两!”
“一千二百五十两!”
“一千六百两!”
“一千三百两!”
“一千五百两!“
“一千三百五十两!”
萧然抱着箱子转身就走。
“公子,别走啊,你怎么走了呢?”老板急忙出声阻止。
“你这不想收,有的是人想收。”萧然板着脸道。
“我们再商量商量嘛。”老板讨好道。
老板看着萧染真的要走的样子,咬牙道:“好,一千五百两成交!”
萧然停住了,却没有回头,“一千八百两。”
老板顿时目瞪口呆,急道:“你刚才不是说一千五百两吗?”
“那是刚才的价格了,现在是一千八百两了。”萧然淡淡地说。
“一千五百两,一千五百两我马上拿钱给你。”老板咬牙道。
“两千……”
“成交,一千八百两。”老板急忙打断萧然的话,生怕他再涨到两千两。
“成交。”萧然满意的递过箱子。
老板接过箱子,顿时有种想哭的感觉。愣是被人从二百两抬到了一千八百两。从来都是他宰人,今天倒是被人宰了。
流木在一旁看得目瞪口呆,出了药房也没回过神来,心里默默地想,顿时又学会了一个新技能。
萧然等人出了药房后,揣着这笔大款又在城里转了几圈,找了一家名不经传的小客栈住了下来,小客栈其实也不小,只是跟城内几家张扬的大客栈相比,确实小了点。
至于为什么找这么一家小客栈,萧然一脸正气道:“省钱,往后的路做什么不要花钱,难不成到时还要街头卖艺?”
流木对此愤愤不平,药材都是他采的,钱却只给了他二两银子,还是从萧然最后跟老板要的十两银子里扣除房费余下的。药房老板当时气得半死,不过一千八百两都花出去了,这点零头也就不跟萧然计较了。
流木当时还对此还幸灾乐祸,不过风水轮流转,没想到这么快就转到自己了。
晚上萧然倒是大方的点了几桌的招牌菜,不过后来流木他们才知道那家店住宿是包伙食的。
半夜,在萧然他们今天卖药的药房里,几个蒙面黑衣人正抱着装草药的木箱仔仔细细的检查,看是否有什么机关暗格之类的。
不过很快他们就失望的退离了药房,一跃而起,在屋顶上几个起落后来到了萧然他们住的客栈。其中一人用一根细竹筒捅破窗纱,往里面吹了一股迷烟。
待时间差不多后,才轻手轻脚的溜到房间里,分头查找起什么东西。
几番查找后,相视了一眼,都摇了摇头,退出了房间。
而在一座豪华的大客栈内,一名手戴玉戒的男子凭栏远望,看不清神色,没过多久几个黑衣人出现在了他身后。
一名黑衣人上前躬身道:“主子,没找到。”
男子似乎毫不意外,淡淡的道:“没那么容易找到的,你们盯紧他就行,不过也不要靠得太近,切记不要让他发现了。”
“是。”几个黑衣人朝男子行了一礼后齐齐退下。
在一处楼阁上,一名少女望向萧然等人住的客栈,眼中满是复杂。不远处的屋顶上,一名蓝袍男子也望向萧然住的客栈,喃喃轻语:“你不该回来的。”
而萧然房间内几个黑衣人走后,又先后来了几波人,一样的吹了一股迷烟后进入屋内找东西,萧然却浑然不觉似的安然的睡着。
第二天早上,萧然醒后第一时间就是打开窗户,有些不满的说:“这迷烟也太劣质了,动静也挺大,是怕吵不醒我吗?”察觉到门外有人,轻喊道:“进来吧。”
“天衣、午风早已守在门外,听到萧然的声音才推门而入。
“公子需要去查那些人吗?”天衣道。
“不用,该知道的会自己跳出来的。”萧然说。
天衣、午风对此有些疑惑,不知道萧然话里的含义,不过既然萧然说了不用查,他们也不会擅自去查,免得打草惊蛇,坏了萧然的计划。
“你们那帮手下安排的怎么样了?”萧然突然问道。
“已经安排好了,他们都愿意去四海客栈当伙计。”天衣说。那些大汉也不算是十恶不赦的人,不过是为生活所迫才当起了这匪子,如今天衣、午风他们要离开北境了,自然是不能带着他们。
对此萧然的建议便是让他们去四海客栈当伙计。
“那就让他们赶紧去吧,报上我名字就行。”萧然摆了摆手,这多一个人就要多付多一份房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