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开始小鬼还是很小心的,没有靠阿萌很近,只是在远远地观察着它。而它看阿萌闭着眼睛摇着尾巴,好像一点都没有察觉的样子,就蹑手蹑脚的,悄悄地爬近一点。是的,它是用爬的。到了阿萌旁边的时候,它就坐了起来。小手掌相互地摩擦着,眼睛蠢蠢欲动地看着身边漂亮的黑猫。
巫昕明白,一般鬼都是怕猫的,所以这只小鬼这么小心谨慎的样子是可以理解的。看它的样子,是被阿萌的黑毛吸引了吧,不禁心想,我家的阿萌还真是魅力大。
不过巫昕可不相信阿萌会没有察觉到离它这么近的一只小鬼。上次修炼的时候会一不小心被乔桐抓到后劲肉,一是它对那个有巫昕在和乔桐在的环境有点放松戒心,二是本身乔桐就比它厉害,所以那时候反应不及。
意料之中的,在小鬼伸出手,快要碰到猫毛的一瞬间,阿萌反应迅速地跳起来,一猫掌拍在了小鬼手上。
小鬼竟然呆住了!呆呆地用诡异的眼珠看着阿萌,手还伸在那儿。
巫昕忍不住捂住了嘴,现在这个时刻她可不能笑出来啊,芳姨她们还在那边担忧呢。
等到了冯小处众人依次下楼的时候。巫昕按耐不住好奇心,开口问了:“师傅,这是你养的小鬼吗?”乔桐养小鬼并不难猜,她一开始也有听乔桐说他们这行人都会养一两只小鬼来帮忙他们的工作的。
“恩。”对于她的提问,乔桐只是淡淡地答道。巫昕看着在一旁坚持不懈地想碰阿萌但每次都被阿萌打的小鬼,心里的好奇依然不减。
“那它的原型是什么啊?”
听到巫昕的提问,乔桐奇怪地看了她一眼,说:“你觉得它像什么?”
巫昕立马脱口而出:“像人!”得到乔桐肯定的眼神,巫昕惊讶地瞪大了眼睛,观察着一旁呆呆的小鬼,心里想着,真的是人啊?
乔桐说:“恩,你没见过还没发育好的小孩吧,这就是那些被打掉的,已成型的孩子的样子。”
巫昕心里的好奇立即转为怜悯了,她一直以为还没生出来的孩子是没有灵魂的。乔桐接着解释说:“其实孩子在母胎中发育,它的灵魂也在成型,只是不能向世人表明它的存在。”
“它们被打掉之后,因为没有是非观,甚至没有见识到这个世界的法则,所以大多都四处游荡。一些会渐渐消失,一些会被有心人利用而收集起来,最严重的一些,则是会因为在母胎中呆的时间久了而开启了灵智,会因被抛弃而心生怨恨,变为怨灵,祸害人间。”
巫昕心里一惊,看着好像对他们的谈话没有知觉的小鬼。“它们因为没有被世间污染,所以灵力也纯粹,比较难对付。跟我久了,你就会见识到的。”
看着巫昕看向小鬼的眼神,乔桐接着说:“我的这只有个爱她的妈妈,抛弃它是因为不得已,也及时地找了我来超度它。比起其它的在脏破医院就被打掉的同类来说,它已经算好了。”
还好,巫昕想。看着现在无忧无虑的跟阿萌在玩的小鬼,她慢慢地靠近了它们,小鬼对于她的靠近,还是一呆,转而用那双诡异的眼珠注视着巫昕,微微歪着头,像是在疑惑巫昕能看见它。
巫昕小心地靠近小鬼,镇定地直视着小鬼那双诡异的大眼睛,毫不意外地在里面看到了天真单纯的懵懂眼神。其实小鬼的眼睛也不是那么恐怖啊,巫昕心里想着。巫昕友善地向它一笑,小鬼看到了,马上朝着巫昕爬了过来,动作迅速得,像是按了快进一样。爬到了巫昕对面坐着,朝着伸出它那短短的手臂。
巫昕看着它那晶莹得有些脆弱的皮肤。真真的感到心疼,心里强烈的谴责那些有了孩子却想打掉的女人。这不仅危害自己的身体,而且还伤害了无辜的小生命。虽然她心里还有着对小鬼的诡异感到害怕,看着小鬼的姿态,她就忍不住心里一软,俯身抱起了小鬼,像是抱住人类婴儿一样。
小鬼在她的怀里立马找了个舒服的姿势,闭上了大眼睛。看着小鬼这个样子,巫昕不禁一笑。而一旁收拾好东西的乔桐看着巫昕张着手臂,虚空的好像抱着什么东西,就猜到了她现在在干嘛了。心想反正这只小鬼不会有太大的危害,唯一对人类有害的就是会不由自主的吸收人气。
不过乔桐转念一想,要是巫昕知道了那点人气能让它进化得更像人类的样子,巫昕这个女孩一定很乐意的,而且那点人气自身也能补回来的。
所以乔桐看着她们这样,也就没有说什么。只是告诉巫昕说:“你先休息吧,接下来的事情明天再办也行。我先去跟他们说说情况,你先洗洗睡吧。”说完就打开房门,下楼了。
下了楼之后,乔桐并没有像他跟巫昕所说的那样,交代完就自己上楼了。而是静静地走到一边,在沙发上找了个位置就坐了下来,陪着芳姨她们等电话。
看着冯小处窝在森林的怀中,两人紧紧的握住对方的手,像是在给对方依靠。看着芳姨一手拿着包纸巾抹着眼泪,一手拿着冯小处一家的全家福,不住地说对不起他们……
他们打电话的时间正是半夜,一般来说警察不会那么快就出动,更因为他们所提供的地点是森林保护区,那里环境保护的很好,很多地方甚至没有通电,对于晚上的搜查,难度很大。警察们也等到了五六点的时候天刚刚亮时,出动了。森林植被众多,前几天还下了整整一夜的雨。土地泥泞,难度系数加大,警察们整整搜查了三个小时,才在一处山坡下找到了冯小凤。
冯小凤确实如乔桐所说的气绝多时了。而且尸体也是如乔桐所说的在有水的地方。在一处水潭边,因为前几天的暴雨,水潭涨水,淹没了冯小凤的尸体,使得路过的森林管理人员也没有发现。警察立马通知了冯小处等人,通知她们来认领尸体。因为在水中浸泡多日,冯小处的尸体已经发胀了。有些面目全非。但是芳姨冯小处森林他们怎么会认不出她呢。
警察给他们看验尸报告,上面写着“从身体的各处伤痕来看,非他杀,属于意外死亡。”要求他们没有异议就签上名字,办好手续就可以把尸体领走了。
哭哭啼啼地签好名字,冯小处却不如乔桐想象中的那么软弱,在亲眼看到妹妹的死亡尸体之后,她并没有倒下,而是坚强的站起身来走到外面,打着电话联系殡仪馆,想着尽快把妹妹的尸体安葬好。森林在一旁安慰着芳姨。乔桐就自个儿走进了冯小凤尸体所放的房间。冯小处打着电话,眼角正好看到了乔桐,赶紧匆忙说完挂断了电话,上前走近跟了上去。
不是她到现在还不相信乔桐,而是关于妹妹的一切,她都有权利知道,并了解。因为乔桐是背对着冯小处的,所以冯小处只看到乔桐上前,不顾冯小凤发胀的尸体,伸出手按在了她的心脏处,一会儿,然后抬起了头,看向上空,似乎那里有什么东西一样。伸手在自己身上摸出了刚才所见到的那个木质小瓶子,拔出木塞,一会儿又塞了回去。
转身,看见冯小处在他的背后,并没有惊讶。只是对着冯小处点了点头。
冯小处很想问他刚才是在做什么事,但是看着周围的人来人往,她闭上了嘴巴。她不想在这个节骨眼还被警察判定为精神失常,被他们烦死,她还有很多事情要去处理。
众人回到家之后,冯小处立马看向乔桐,要求他要给他一个解释。
乔桐开口了,说:“我在冯小处的尸体上找到了她的一半的灵魂,而她的另一半灵魂却不知所踪。”
“我的猜想是她的这一半灵魂因为被分离了,虚弱,所以直到现在还依附在她的尸体上,我才能找到她。”环视一周众人的表情了之后,乔桐思考了一会儿,说:“这也证实了我的猜想。”
“什么猜想?”森林迫不及待地问道。乔桐看了他一眼,说:“什么猜想你们现在不用知道,你们只要知道接下来我们的目标是什么,是安抚好冯小凤的灵魂。”
“而想要安抚好冯小凤的灵魂,就需要你们接下来好好去休息,然后睡一觉。明天起来,把一切都告诉我,包括冯小凤是怎样出走的?为什么要出走?”说完,眼神暗示性地瞟了一眼森林。
冯小处正抬起失神地眼睛看向乔桐。乔桐专注地看着她,让她心里一震。
愣愣的冯小处像是对于乔桐的暗示没什么反应的样子,但是心里已经相信了这个年轻的神棍了。他,到底知道些什么?
“我把我所知道的所有都告诉你。”她缓慢,但确不失坚定地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