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临安随着江元卿到了江府。
原本热热闹闹的江府,今日却没什么人,江元卿把阿廖叫了来,才知江尽然江青鸢连着他徒弟一起出门儿去了。
江元卿想了一想,对着谢临安道:“要不我们先去找我父亲,与他说?”
谢临安点头,道:“行。”
不过这么一想还有些怪怪的,这算是她第一次自己一个人来江府,虽说与江老算是熟识,但怎么说都觉得有些不自在,到底不是在自己家啊,谢临安心想。
刚进江老院子,在整拾花草的江父便望见了江元卿和他身后的谢临安。
他停下了手里的活计,大声地道:“小丫头,你来啦,你姐姐还好吗?”
谢临安答道:“唉......去了锦南,不能时常见着了。”
江父道:“我还记得你这个小丫头啊,刚跟着你家大人来我这儿的时候,一把就扯我胡子,现在都规规矩矩地长成个小大丫头了。”
谢临安笑道:“岁月不待人啊......”
江父和谢临安就这么一来一往的交流着,全然像是相识多年的老友,只是谁也没提谢难亦。
江元卿在一边打岔:“哎哎哎,父亲,您到底是谁的父亲啊?我这么大个人站在这,您看不见啊?怎么也不说跟我感叹一下时光催人老啊?”
江父刚刚与谢临安聊天时的慈眉善目在看向江元卿的一瞬就变了脸,他大声道:“你还知道有我这个父亲啊,啊?你多大了昂?你才多大昂?没成亲没纳妾你昨天晚上还敢夜不归宿?你要是敢总外面给我弄来什么不三不四的女人,我就把你的腿打断。”
谢临安心道:昨晚未回?烟柳之地?我......这个,缘,妙不可言。
江元卿尴尬地摸了摸鼻子,又挠了挠头,小声道:“父亲,昨晚去找一老朋友,聊的太晚了就在人家那宿下了,啊对了父亲,这个您看看这个小丫头能不能破格来给咱家扫扫地?”
江父:“你敢让我宝贝丫头扫地?想得美吧你,你给我小临安扫地还差不多。”说罢,作势要打他,然后转头就对着谢临安笑眯眯地说:“小丫头啊,你就安心在江叔叔这住下,有什么事儿啊,江叔叔给你做主。”
谢临安笑道:“江叔叔,我怎么好意思在您家吃白食啊,我知道您是好意,但我总得做些什么吧。”
江父笑笑,摸了摸他乌黑的胡子,道:“不急不急,小丫头先住上几天,让我这不孝子陪着你四处逛逛,这要做什么,说不定啊,就知道了。小丫头你啊,是要做大事的人,做个区区杂扫丫头,我第一个不愿意。”
江元卿插空道:“呦呦呦,小乞丐是要做大事的人......”
谢临安猛地往他肩膀上打了一下:“你话好多啊......”
谢临安就先被安置在了江元卿的厢房,至于为什么是江元卿的?因为只有江元卿有厢房。
谢临安把自个往床上一扔,幽幽的对着江元卿说道:“你说我这样,算不算是被金窝藏娇了啊......”
江元卿憋笑,被自己的口水呛到了,咳了好一会,才道:“你可拉倒吧,小爷我藏娇也得藏个好看的啊......”
说完,就被谢临安一个枕头招呼在脸上了。
过了一会儿,谢临安站起身来,道:“我回谢府一趟。”
江元卿一愣,道:“我陪你?”
谢临安理了理衣裙,道:“别了吧,你还是好好休息吧,你昨晚可是夜不归宿了啊。”
江元卿一笑,道:“我可是在朋友家宿下了的,我的朋友。”他耳根隐隐泛红。
不得不说,他的桃花眼可真是好看,唉,可惜了,怎么这么好看的眼睛是这么个人的啊,白瞎了这么好看的眼睛,不过啊,他拿着这眼睛看着你,到真有点然人不好拒接,想归想,谢临安还是摆了摆手,道:“算了吧,你又不是我仆人,怎么还天天跟着我啊。”
江元卿道:“你想得美,相当小爷的女婢的小女孩不计其数,都可以从府门排到城门口了。”
谢临安狡黠一笑,凑近他道:“通房的那种吗?”
江元卿这回可不只是耳根红了,整个人都快熟了,他掩饰地大声道:“你这......太不像话了你......”
谢临安说完自己也有些后悔,玩笑是开的有些大了,只是看到他这个反应,谢临安又觉得十分的爽快,得逞的笑着,走出了房门。
她只身一人漫步在长安街上,这种感觉啊,上一次感受到,还是在她五六岁以前吧,才过了多长时间啊,怎么感觉已经是上辈子的事情了呢,怎么不适应了呢。
谢临安怀着满心的感触,漫步回谢府。
谢府的牌匾还挂在那,就好像里面的人都还在一样。
没有什么人来阻拦她,她就这样走进了谢府。
记得当时好像自己掉到了一个挺黑的地方,出来之后就在池中间的假山里了,姐姐说的谢家的财权,照理说先皇应是不必费那么些周张,还搭个女儿进去,就为个治个不治之罪。完全可以在谢父死时,以谢难亦尚且年幼为由掳去他的财权。
那是为什么呢......谢临安在空旷的谢府漫步,念叨着。
“谢府有先皇觊觎的东西,也有先皇忌惮的东西。”一声清冷的女声响起。
谢临安吓了一跳,回头,见识一个二十五六的女子,不解道:“你是谁?”
那女子笑了笑,一口就道破了她的身份:“我可是这里的女主人呢,那你有是谁呢?我猜啊,你是谢难亦的干妹妹,谢临安。”
谢临安看见她,是个二十多岁的女子,
谢临安心中警铃大作,试探道:“你是那个什么长宁大公主,唐想容?”
那女子明艳一笑,道:“我才不是什么劳什子公主呢,当公主多憋屈啊,我啊,可是茶楼的老板娘。”说罢,还撩了撩头发。
谢临安依旧不知此人是谁,但她心中放松了许多,她觉得啊,这个人,是没有恶意的:“什么茶楼啊?”
那女子笑道:“你前些日可是在我哪儿歇下的,怎么转身就不认识了?”
谢临安道:“原来是茶楼老板啊,久仰久仰,只是,这谢府从未听说您是女老板啊,难不成......”谢临安一顿,心里一慌:“您把这宅子给买下来了。”
见眼前的小丫头过分夸张的表情,那女子轻轻地拍了拍谢临安的肩膀,道:“安啦安啦,说着玩儿的,这宅子本身就是我的,是你哥哥从我这儿买过去的,我说我是女主人还说不得了吗?”
她声音小了下来:“谢府的女主人,一直都是我的梦寐以求啊......”
谢临安心道,这女子好生奇怪。那女子的后半句话谢临安没太听清楚,她问道:“什么么梦寐以求?”
那女子摇摇头,转身是要往外走,谢临安扬声问道:“茶老板,你叫什么啊?”
那女子顿了顿脚步,回道:“茶老板?你且就叫我茶老板吧......”
女子走得极为潇洒,谢临安也没再刨根问底,奔着院子里的池子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