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天后,寅时末,朱家村。
今天是朱家村举行湖仙祭祀的大日子。早早的,在天边第一缕阳光还没有露出踪迹的时候,朱家村的村民们就起了大半,开始做着相关的准备了。
对于平日里没有多少消遣之事的朱家村村民们来说,这样带有几分节日意味在里面的祭典,可真是每一年当中极少数值得期待的日子了。
何况今年的情况额外不同。
带着准备好的吃食礼器,走出各自的家门,朱家村的村民们下意识地将目光投向了村尽头的那层二楼木屋上。
同样对这住着五位贵人的木屋感兴趣的,就是那些从周围各地赶来参加这湖仙祭祀的驱魔人了。
虽然他们已经在朱家村的村民们,以及乡老朱隶的口中了解了这一伙“贵人”的大致事迹,但是他们心中还是对于这伙神秘的家伙们感到一些疑惑。
原因也很简单,这一伙贵人实在是太神秘了。自从最先赶来的高矮组合对他们窥视被直接震慑之后,在村民们口中偶尔会出来在村中逛逛的那几位贵人,在之后两天的时间里竟再也没有踏出过木屋,甚至连村民们送去饭食,也直接闭门不见。
不过这后一点,那些从村民们手中换了点压缩饼干的驱魔人倒可以理解。毕竟,没有谁会放着这好吃的不吃,去吃那些掺着沙子的硌牙的粟米饭。
但是两天不见一个人影这事,终究是还是说不过去了点。如若不是那认识的高矮组合拼命劝阻,有几个脾气火爆的驱魔人恐怕就要直接去木屋那里探个究竟了。
木屋内。
林凡四人的眼中都已经泛起了血丝,他们为了帮助徐娇娇完成试炼,已经一宿没合眼了。
徐娇娇也同样精神憔悴,毕竟同伴们都是为了自己的试炼而忙活着,她又怎么敢独自一人休息呢。何况,这种一直被四个人盯着的,这种被注视的感觉,也让徐娇娇感到有些不舒服。
屋外的天空渐渐地亮了起来,像是触发了什么机关似的,原本还在各自小声交谈的朱家村村民们不自然地放大了声音,整个朱家村在短短的时间内变得无比喧闹起来。
在这种吵闹的背景声中,屋外传来了一阵敲门声,随之响起的便是那熟悉的乡老朱隶的声音:“几位贵人,老朽朱隶。今天是朱家村湖仙祭祀的大日子,不知道几位贵人是否有意一同前往朱女湖观礼?”
屋内,四人的目光不敢从徐娇娇身上移开,面对乡老这突然的邀请,他们只能轻声地交流着各自的想法。
毕竟在他们之前的预想中,两天时间,应该足够徐娇娇完成试炼了。
三位男生此时心中各有顾虑,都没有率先出声,故此打破沉默的自然是周晴:“该怎么办?你们觉得我们是该去还是不该去?”
宁天瑾自然是不想去的,可他身份特殊,不好出声;苏越则是有所顾虑,觉得自己等人应该过去,但因为之前的两件事,宁天瑾没有出声,他也不好说些什么。
唯一比较方便说出自己意见的,就是一直以来立场还算中立的林凡了。而周晴的那句话,本来也就是向他询问意见的。
目光依旧紧紧地盯着徐娇娇不敢移开,林凡在脑海中沉思了一会,倒是先对着徐娇娇问道:“徐娇娇,你的试炼还有多久的倒计时?”
徐娇娇默不作声地先是单手比了个三,然后握紧拳头,之后又双手比了个二十七,按照他们之前约定的手势,这是还有三小时二十七分钟的意思。
“将近三个半小时吗?”
林凡先是翻译重复了一遍徐娇娇给出的手势信息,然后才说出了自己的意见:“去和不去的优劣我相信你们都已经很明白了。我的想法是倾向于去的。”
“毕竟我们已经在这木楼中足不出户地待了两天了,对于外界的了解实在是过于薄弱了些。如果选择继续待在木屋中的话,先不说村民们会不会对我们的身份起疑,只要有一个驱魔人留下,选择在这种关键时刻进来捣乱的话,我们就会前功尽弃。”
“可是如果去的话,就相当于将我们暴露在所有的驱魔人面前,万一他们突然联合出手,我们的危险程度岂不是更高?”宁天瑾出声反驳。
“的确如此。”林凡没有反驳宁天瑾的说法,毕竟他说的也是实话。
“我不敢肯定会不会出现这种情况。我也是在赌。”
“只是相对而言,赌输的后果一个是被人困在木屋中围剿,一个是被人在大山中追杀,我更加倾向于后者罢了。”
“而且,留下就意味着示弱,就我的感觉而言,赌输的概率会大很多。”
......
朱隶站在两层木楼前,久久没有听到屋内传来回答。
叹了一声气,转身正打算带着朱呲离开的时候,身边的大狐狸用尾巴缠了他一下。
愣了一下,身后传来木门打开的声音。
转身行礼,朱隶却觉得有些奇怪。
前两天五位贵人出行的时候,另外四人都是两两成对,只有大贵人一个人走在前方,这使得他下意识地就认为大贵人是这一支队伍的领头者。
而今天,在这样一个相对隆重正式的场合,走在最前方的却是那位耳朵上戴着圆环的女贵人。
心中疑惑,但是朱隶却不敢问。只是隐隐间对这位女贵人多关注了几分。
离着木屋不远的街道上,一些身后背着背篓的驱魔人们也看到了这一幕,心中也觉得有些奇怪,按照他们从村民们那里打听到的消息来看,这一支神秘贵人队伍的领头人应该是个男的大贵人才对,但走在前方的怎么会是个女的呢?
虽然想不到,但传统的思维定式还是让他们不可避免地对徐娇娇多了几分注视。
“有劳乡老特意来请了。贵村的祭礼不可耽搁,我们现在就出发吧。”
“好。”
朝着林凡几位揖了一礼,朱隶便拄着拐杖朝着村头走去。
按照以往祭祀的规矩,祭礼当天,他这个村中最有名望的乡老是要迈出出村的第一步的。
分出一部分目光目送朱隶朝着村头走去,林凡顺便观察了一下街道上那些丝毫不掩饰自己身份的猎魔人们,双眼微微眯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