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哇!那么厉害!”
她看杨徽的眼神更崇拜了。
讲道理,我一个神在旁边,你崇拜一个跪在地上还没敢起来的无常,像话吗?
“你是觉得我厉害,还是我那神仙朋友厉害?”
她眼珠子转了转,笑嘻嘻的说,“都厉害。”
还挺机灵,哪边都不得罪。
估摸着她头顶三尺的神这会儿也该收回目光了,我给杨徽一个眼神,他站了起来。
“没什么事儿的话,我先走了。”
“鬼差大人,我……”
“别叫大人,换个称呼。”
杨徽被她一个大人叫得都哆嗦了,刚那个神仙一个眼神就那么可怕了,这会儿谁敢在她面前摆谱。
“那我叫什么好?”
“叫我名字吧。”
“夜游?”
不然呢?
你要叫我杨徽吗?
“可我觉得这样叫太生分了。”
我们本来就不熟好吗。
你这姑娘还挺喜欢套近乎啊。
“那你想怎么叫?”
“你多大了?”
我?
这我得算算。
死之前二十八岁,死后两年夜游神,三十岁。
“三十。”
“那你都当我叔叔了。”
……
我说姑娘,你成心找不痛快是吧?
怎么就叔叔了?
你也没小到那个程度啊,能不装嫩了吗?
“不过我还是决定叫你夜游哥哥,这样听着亲切。”
如果她没补这一句,估计我当时就走了,事后也不怎么愿意搭理她。
这世间的事吧,有些时候真的说不清,也许我与她有缘吧。
那天之后,我这个新晋的宅神有事没事就拉杨徽去找她玩儿,杨徽就装哑巴,我俩唱双簧。
我估摸着哪天天上地下举办一场文艺汇演,我和杨徽上去表演一段双簧都不用准备的。
咱俩天天练这个不是。
至于我那同情心泛滥的毛病,最近宅在这里,没见着什么生离死别的,倒也没干出什么让地府难受的事儿来。
这样看来,天帝这个处罚还真挺有效的。
结果有一天她突然来了,直接破了我好不容易收敛的同情心。
“夜游哥哥,你知道六单元那边死了人的那家吗?”
“我知道,那女人自杀的,怎么了?”
这事儿都过去好多天了,也该水落石出了吧。
她杀了人,畏罪自杀,天理昭昭,终究杀人偿命,没什么好说得的。
“听说那家闹鬼,是不是那女人变成鬼了?”
“那不可能。”
我可是亲眼看着杨徽把她带下去了,去了下面根本就没有可能再以鬼魂的身份回来。
“可很多人都说听到那家有动静,不是闹鬼是什么?”
我看了眼杨徽,他也一脸茫然,显然这事儿他也不清楚。
看来只能去看看了。
“那地方死过人,煞气重,兴许是外面的鬼鸠占鹊巢了,我过去看看吧。”
其实我并没有把这事儿放在心上,不管是不是鬼闹出的动静,和我没关系。
当然,如果杨徽愿意,顺手抓个野鬼回地府也是可以的。
蚊子腿再小也是肉,他跟着我可是一点业绩都没有。
她看起来很兴奋,明明是个连道术都不会用的茅山后裔,却对鬼事感兴趣,成天拿着个十字架当驱邪避鬼的物什,说了还不听。
六单元七零三,出事的屋子。
几天前我来这里时,这里还很整洁,这才几天过去,已经有破败之像了。
她进不来,我和杨徽只能先进来给她开门,这事儿做得有点不对,可这会儿我也懒得想更合适的办法。
“夜游哥哥,你果然好厉害呀!”
“这就厉害了,你见识还是太短了。”
如果她能好好把茅山道术研究研究,这事儿那需要我帮忙。
放着好东西不要,成天学那些没用的玩意儿。
我看陶家到她这里也就完了。
“夜游哥哥,这里好像没有鬼魂。”
“嗯。”
如果有的话我第一时间就发现了,用不着你这个小姑娘提醒我。
好歹我也是个神,不行还有杨徽这个无常呢。
“不是鬼闹的,那就是人在闹,这事儿要么找物业,要么找警察,和我们没关系。”
若我还是夜游神,估计同情心泛滥一下,这事儿我就管了。
可我现在到底只是一个宅神,谁都能欺负一下的那种,又不是什么生死大事,我才不管。
天帝让我到这里学的就是如何不管闲事,我要是三天两头的跳出来管这管那的,不是违背了天帝派我来这里的初衷了吗。
“人?可这里人根本就进不来吧。”
“那可不一定。”
那天就是两个小贼撬门进来发现死者,随后报的警。
“我想不明白。”
那你就不要想。
你一个半吊子茅山后裔,管管鬼事我就当你不忘祖业了,管人的事儿就太过分了吧。
我一个神……
“神啊,如果真的有神,请你告诉我,为什么是我们?她自杀和我们什么关系?我们进来什么都没有偷,还帮忙报了警,为什么她要找我们索命!”
这个声音……
是那个小贼!
什么情况?
出什么事了?
“当时报警的两个人后来怎么样了?”
“报警的人?没听说啊,和报警的人有什么关系?”
那女人肯定不会回来索命,那么刚才听到的那个声音是怎么回事?
这里面出了什么问题吗?
不得不说,这会儿我那同情心泛滥的毛病又犯了,想到那两个小贼可能枉死,顿时难以平静了。
“可能真的有厉鬼在作恶,不过我得先找到那个厉鬼才行。”
她突然很兴奋,似乎早就在等这个结果了。
我宁愿这只是某个人的恶意玩笑,至少那样不会出现枉死之人。
“要怎么找?”
“你去查查自杀那个女人的案子,尤其注意在她死亡前后有没有哪个和她关系亲近的人也突然死了。”
“好,这事交给我。”
她兴奋的跑了,我叫都叫不住。
我本想循着祈祷的声音过去找那小贼,可那个时候已经晚了,他绝望之下跳楼而死。
这是我的失职。
但这次我不会拦着地府鬼差办事,我能做的,我应该做的,是找到那个索命的厉鬼。
“大人,您怀疑这是那女人的血亲厉鬼所为?”
鬼这方面,还是杨徽更有发言权,虽说我也曾是监察百鬼的夜游神,可我为什么被贬自己心里还是有数的。
妨碍地府公务和渎职。
现在想想我能当两年夜游神也是蛮神奇的。
“你觉得呢?”
“这事儿蹊跷,若是血亲化厉鬼索命,应该寻那女人生前所恨之人,没道理会寻上两个小贼。”
“这事儿我也一头雾水,只能说先试试看吧。”
杨徽点点头,不再说什么了。
“只希望那个小贼的亡魂还没有被那厉鬼吞噬,我还有机会送他入轮回。”
“大人,估计很难。”
我也明白,只是,无法接受。
厉鬼这玩意儿就像疯狗,报了生前大仇后见人就咬,不赶紧处理了后患无穷。
当时不放他们进来是不是就没有后来的事了呢?
我很迷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