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3章
“看起来……有关徐小姐记忆的事……似乎非常的模糊不清呢。”
听到李利翁这样说,邹乐不由不点了点头,并说道:“这点其实我也有点感到奇怪……按理说‘小乐’这个称呼,一直是若馨才会喊的;还有,若颖房间里的那个兔子玩偶,她竟然会说是我送给她的。”
李利翁问道:“这……有什么不妥吗?”
邹乐解释道:“那个玩偶是我以前送给若馨的啊……不过,我想可能是若馨又转送给若颖了吧,所以她才会有记忆混乱的现象……”
李利翁当然不会偏听偏信,只是邹乐和徐若颖的证词之间,使这两人不可避免的出现了许多令人不往细里想的问题。而这些微妙的变数,究竟是徐若颖因为童年时所受的刺激导致,还是说纯粹就是邹乐记错了?
“哦,小邹先生,请问你惯用哪只手?”李利翁不动声色的丢出了这么个问题,并密切关注着邹乐回答时的表情神态。
“现在是右手。”
“现在?这么说你以前是……”
“我以前是左撇子。”邹乐说道:“但因为左撇子终究有着许多不便,比如说买鼠标之类的……所以之后就矫正的能使用右手了。但如果是很简单的事,那还是可以用左手来干的。”
这真是出乎李利翁意料的回答,过去是左撇子,现在改用成了右手?
如果说邹乐就是那名袭击者,既现在已经可以像正常人一样运用右手了,为什么还要想李利翁提及以前是左撇子的事?这岂非平白遭人怀疑么?
而说到左撇子,本身周围这样的人就不多,邹乐既曾是左撇子……那仅目前而言,李利翁接触到唯一有袭击他们嫌疑的,也只有可能是他了……但他却为什么又那么坦率的想要承认呢?
在陷入沉思的李利翁面前,邹乐用一种非比寻常的认真语气说道:“李利翁先生,我非常希望你们能够帮助若颖度过难关。不然的话……”说到这他听顿了一下。
“不然的话?”
像是下定决心般,邹乐说道:“不然的话,我没有办法向她表明心迹。”
虽然李利翁多少有些心理准备,毕竟邹乐搬去海外多年,现今回国,费劲了千辛完苦要找到徐若颖……若说这仅仅是为了回忆美好的往昔,这未免有些说不过去。
“虽然很不好意思说……但是,不人不向李利翁先生你承认,若颖她……是我的初恋。”
“上这样子的啊……”李利翁也不知该说什么才好,只有这样没意义的道了一句。
邹乐低下头,颇有些不好意思的说道:“从以前就是那样……每每看到若颖那陷入困境的样子,我都总是想为他做点儿什么……”
李利翁此时不由深觉自己明智,看来他没将房凌薇带来这里,是再正确不过的选择。
假设房凌薇此时身在此处,她听到邹乐刚才的话,一定会说“那只是吊桥效应”这样的话来。
这是一种常被用来描述恋爱心理的词汇,举个例子,比如偶然间一对男女同乘一部电梯,而后中间产生故障,这即有可能成为男女间爱意萌生、荷尔蒙大量分泌的要素,也就是所谓的“情感错误归属”。其原理很简单,许多人在面临不安或者恐惧所导致心跳加速等生理反应时,会以为那是源于异性魅力的吸引。
首先要声明的是该学说并非危言耸听,一九七四年,加拿大心理学家达顿和阿伦所发表的《生理认识说的吊桥试验》,就打破了许多理想主义者的美丽妄想。
该试验的过程非常有趣,是让许多单身男性分别走过溪谷上摇晃的吊桥和稳固的石桥,然后与各自等待在桥中心的单身女性(你妹,害我找了半小时)交谈。结果,走过吊桥的男性,几乎全都在事后给接触到的女性打了电话,而石桥那边,则只有十分之一在试验后仍保持着联系。
此外,与吊桥效应相类似的,是受害人对犯罪者心怀过多同情甚至恋情,所衍生出的“斯德哥尔摩综合症”。
打个比方,你去银行提款,被人劫持,在这之中陷入了斯哥哥尔摩综合症。
这样,你会以为警察一旦过来,作为人质的你就会被劫持人犯杀死;然后劫持犯的危机,也就是你的危机;最后甚至会想,劫持犯的敌人,也就是你的敌人……
不过总言之,这种由自保意识,及现状满足感所衍生出的心理状态,与吊桥效应还是有所不同的。
言归正传,同样身为男性的李利翁,还是非常可以理解邹乐现在的心情。不过不可否认的是,李利翁也非常清楚,邹乐对徐若颖的爱慕之心,很大程度上是因为他与心神不宁的徐若颖互相童话时所感染来的。
眼前正有着一位女性在寻求一个坚实的臂膀,而且对方又是自己的初恋对象。设想即便换作任何一个男性,都会不自觉的生出呵护情怀才是……这一点,在之前的那桩案子里,李利翁也深有体会。
而就李利翁目前观察下的结果来看,徐若颖也并非对邹乐没有什么男女感情。想像一下这两人相伴相随的情景,李利翁总觉得那比徐若颖和薛宝堂走在一块儿要顺眼许多。
放下了咖啡杯,李利翁微笑着说道: 我们会尽权利帮助徐小姐的,当然,许多地方,也还是得拜托小邹先生协助。”
没有了继续留住邹乐的借口,李利翁将他送出了门去。
等他走后,李利翁又一个人在餐厅了坐了一会。他脑袋里思考的,是繁琐,且伸手不见五指的漆黑谜团。
一直在他面前出现的邹乐,是以不折不扣的好青年形象示人的。
他既会为了心爱的女子而担惊受怕,又会站在他人的立场为对方考虑,面对自己可以出力的情况,他也是竭尽所能的相助。
但如果徐若颖的预知梦是正确的,邹乐就不仅仅只是一名袭击者那么简单了,他应该还是一直跟踪、骚扰徐若颖的罪魁祸首。
不可否认的,如果以邹乐对徐若颖心怀爱恋,从而产生偏执的角度去思考,那邹乐确实有着作为本次事件罪魁祸首的动机。而且据调查,他回国的时间也与跟踪狂出现的时间一致。
但是邹乐为什么要做到这个地步,这就有点儿让人匪夷所思了。因为即使不干骚扰的勾当,邹乐想要接触到徐若颖也并非难事。
‘捏造一个从未真实存在的跟踪狂,然后充当护化使者……’
这么想不是不行,但以眼前与邹乐接触下来的种种迹象上来看,他似乎不像是会做这种事的人。
当然,也可以去猜想邹乐有内因性精神病,所以才会导致精神上的异常,从而作出那样令人想不通的行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