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2章
虽然这只是一句正常人再普遍不过的反应,但李利翁却感觉得到,徐冒勋似乎只是不想让自己这些外人再继续深入调查这桩事件。
他看了看房凌薇,注意到对方也在看着自己。两人不约而同的意识到,他们俩应该是又想到一起去了。
房凌薇转过身来,对徐冒勋说道:“你女儿接下去要说的,是涉及到调查的重要线索,请你不要打扰。”
“你这娘们放什么狗屁!我说那是个梦,那就是个梦!”徐冒勋丝毫不顾仪表的这么骂道。
房凌薇强忍住上前扇他一巴掌的冲动,摊了摊手,说道:“我没说那不是梦,只不过梦是反映人类心理的镜子……曾若馨会出现的徐小姐的梦中,这说明徐小姐的表面意识虽然没有体现,在她深层意识却沉淀着有关KR事件的种种。”
李利翁这时补充说道:“在听说应俊被害之后,徐小姐意识中浮现出了玫瑰杀手行凶时的异像,然后又因此想到了曾先生已故的女儿,于是这位名叫若馨的小姑娘,也就出现在了徐小姐的梦里。”
房凌薇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又接着说道:“徐小姐说她看见曾若馨的表情充满怨恨,这正是她心理对于曾若馨怀有负罪感的表现。”
听着以上思路清晰的分析,徐茂勋不屑的歪了歪嘴,说道:“哼!这些东西又哪里对案情有帮助了?只不过是你们胡说八道的解释而已。”
说着,他“砰”一声的判了记桌子,说道:“你们已经不必再对这件事深究下去了,这件事已经结束了!”
李利翁和房凌薇目光如芒,针锋相对的与徐冒勋互相瞪视着。
“……不对……全不对……”徐若颖打破了这短暂的沉默。
“不对!不是那样的!”徐若颖她哭泣着说道:“真的是若馨在向我传话,为什么你们有不肯相信我呢?”
“所以我都说了,这都是你的……”
房凌薇还想继续宣扬他的科学主义宏道,但徐若颖却摇着脑袋,无法接受似的打断道:“不是的,那个是若馨,就是她!她真的跟我说话了!”
看着泪落如珠的徐若颖,学宝堂一脸写满了同情和怜惜,如果不是碍眼对方家长就在身边,李利翁还真怕他一把上去抱住徐若颖。
“空气不大好呢,呵呵,我去开窗。”
薛宝堂敏感的神经此时又发挥了作用,一边打着和场,一边前去推开了窗户。
“哎呀!”
窗户外忽然吹进了一阵凉风,将帘子掀在了薛宝堂脸上。他本伸手要拉开窗帘,谁曾想手肘却撞倒了一旁的花瓶。
面对除了捂住脸的徐若颖,那所有人投过来那冰冷的眼神,薛宝堂不由尴尬的缩了缩巨大的身体。
“真是非常对不起!”
面对薛宝堂慌里慌张的道歉,徐若颖只是默然的摇了摇头。
“这里就由我来收拾吧,你们各自随意。”薛宝堂说着,就要进里间去拿扫帚簸箕。
碰巧这些东西都在李利翁身旁,他随手拿了起来,说道:“算了,我来吧。”
地上散落着玻璃碎片和一支本该插在花瓶中的花,李利翁很快动手收拾了起来,到底他也是一只人单身居住的,对于这样的活计,干起来还是相当得心应手。
说起来,那些插在KR事件受害者眼窝中的花朵,原本应该就是为了温暖人心而开放的,可为什么,却会被用至到那样的用途呢?
一边想着这些,李利翁一边做着收拾,忽然微微打了个冷战,似乎就像是被寒霜般地冰箭刺中了似的。而且这视线好像不是来自他背后的众人,而是从正面射来的。
是那花瓶的一块大碎片后……
“眼、眼球!”
李利翁惊慌的猛弹了一下,随即谨慎的拿开了那块碎片。
只见那个眼球上,还附着细细的,像是红线一样的神经纤维。李利翁的视线一瞬间与那瞳孔相对应,不由惊的目瞪口呆。
这、这东西怎么会在这?
那只角膜已经混浊不堪的眼球,死死的、直直的注视着李利翁。
无法移开视线,连身体都已经僵硬了的李利翁好不容易,仰制住了快要跳出嗓子的心儿,挤出这么句话来:“房检事,你过来一下。”
房凌薇闻言,不动身色的走来这里,不幸的是薛宝堂这个蠢货也跟了过来。
“啊啊!妈呀——是、是眼珠子,是眼珠子啊!!”看到那番场景之后,他张嘴就这么叫喊了起来。
李利翁和房凌薇不约而同的齐齐叹了口气,看来这件事又不能平静收场了。
只见薛宝堂就像个溺水地小孩似的,拼命挥舞着手臂,在房间里乱跑着,直至那硕大的身体撞到墙上。他吃痛倒在地面,仿佛屋子整个都晃了晃,而受到震荡的眼球则滚向了其他方向,最终,这该死的东西无巧不巧,正好停在了徐若颖所坐的沙发前,
“呀啊——”
徐若颖撕心裂肺的这么惊叫了一声,然后便像用尽了全身的力气一般,昏了过去。
别说是她,就连曾先生和徐冒勋,亦神色紧张的盯着地上的眼球。
“徐小姐,你没事吧!”听到了徐若颖的惊叫声后,薛宝堂也许是记起了他尚要在两为岳丈面前保持良好形象,赶忙步履蹒跚的来到沙发前。
他一副关怀备至的样子,扶起已经昏过去的徐若颖,轻轻摇动着她的肩膀,拍了拍她的脸额。
看着他这副电视剧里学来的关怀状,李利翁还真是苦笑不得。
倒是房凌薇,她看到这样的情形,尽管不甚愿意,却还是上前抱住了徐若颖的肩膀,将她扶进了卧室休息。
有她照看徐若颖,李利翁也就可以放心了。他问薛宝堂要了搜查用手套戴上,开始调查起现场来。
看样子,那几块花瓶的碎片上还写着字。幸运的是花瓶材质较厚,随意即便打破了,其碎片也不是很小。李利翁就像拼拼图一样,把那些碎片耐心的拼合起来,写在上面的文字,也随之变得完整了起来。
在花瓶的底部,用油性笔写着潦草的文字,像是被用很大力气硬拈出来的,看上去给人一种诡异之感。
“你……看……了……不该……看的……东……西……”
李利翁自言自语的念叨:“你看了不该看的东西?”
显然,这是一句恐吓的话。犯人侵入徐若颖的房间,很有条理的把房间农乱,并在花瓶中投入眼球,然后留下了这样一句话。
李利翁用手指弹了弹玻璃碎片,那是他招牌式的动作,但这个行为却没什么特别意义。
至今一直存在的跟踪狂,他的目的是什么?其真身又是什么?
这点无疑一直困扰着李利翁,此案的难点,在于无从揣测犯案者心理活动。他的许多行为,都全然不符合逻辑,并且无从揣测,这正是李利翁调查至今,仍没有取得重大成果的原因所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