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说谁自杀了？”
“竹节虫，”小队长指着杰克上尉，“他的兵器竹节虫啦！”
“怎么可能？”“没搞错吧？”“竹节虫会自杀？切，才怪！”大家七嘴八舌。
小队长稚气的脸上露出生气的神情，眼珠一翻，“爱信不信。”
那跟班儿已经憋得脸通红。“少嗷……废话，把他带走。”
杰克上尉还没清醒，哼哼唧唧，浑身没骨头似的瘫在那儿。两个宪兵架起他，踉踉跄跄地走了出去。
我们几个面面相觑。
“啥情况？”我问山唬。
“竹节虫死了呗！”山唬有点幸灾乐祸。
我眨巴眨巴眼睛，想了好一会儿，说：“它不是在……那个那个，在竹林里闭门思过吗？杰克上尉罚它，你忘记了？”
山唬眼一斜，“我没忘记呀！”他摸摸下巴，皱眉道：“放火自焚？就为那点事儿，至于吗？”
一个伙伴儿气喘吁吁地跑进来。：“我刚才去看了，真是失火了，”他比划着我们站的房间，“竹林里烧得总有这么大一片……”
我们对他的自行其是感到很惊讶。他被我们看的心虚起来。“咋啦？我做错什么了？”
也是，他倒也没做错什么。
“坏了！”我面色一暗，“杰克大祸临头了。”
屋子里一片死寂。我想起团哥儿说过的话：……星舰上所有的雄性螳螂都是战士，每个人都有自己的武器，而且只有一样。如果丢失或死去，战士就成了废物，失去了战斗的资格。最后的结局就是成为研究用的试验品，被关在废品库，等待研究使用。
“竹节虫一死，不会说杰克上尉也完了吧？”山唬感觉事情非同小可。
“恐怕是这样。”我心情沉重地说。心中暗想，作为杰克上尉的部下，我们能独善其身？
我把山唬拉到一边，低声说：“坏事儿越来越多，我感觉不是好兆头，我们要做好逃走的准备……”
“我也觉得不妙，那你说怎么办？”
“我去找我师傅，看看他有什么想法。”我瞄瞄周围的弟兄，“你们也别闲着，分头去打探一下，看星舰上有什么不对劲儿的地方。”
山唬连连点头。“会不会死人？”他有些哆嗦。
我瞪着他，“如果留下也是死，那就只有搏一搏！”我抓住他的双臂，捏得他皱起眉头。
“……”山唬盯着我微微点点头。
“记住，把飞船的位置搞清楚。把兵器喂饱喝足……”
“师傅！”我有些伤感，“我做了个梦，梦见伊莉莎被判了死刑。”
师傅笑笑：“梦一般都是反的。”
我看出他隐藏在眉眼里的忧心，不忍追问。
“我去看伊莉莎了，她表现的很乐观，您不用过于担忧。”
师傅拍拍我的肩头，感激地看了一眼，说：“我知道，多亏了你，她……应该没事。”
“什么时候开庭？”
“后天。”
“您有多少把握，那两位议员会站在你这一边？”
师傅背手走了一个来回。“十成。”
他看我一眼，见我满眼疑虑，眼里带笑。“他们和我政见一致，当初我们都反对殖民地球……我们一起征战沙场，出生入死。我们几个老家伙是不会散伙的……”
“希望这样。”
师傅叹口气。“不过，万事都有不确定的时候……你上次说‘车到山前必有路’，如果事情真的到了不可收拾的地步，你真的有路可走？”
我也叹口气。“不管事情朝哪个方向发展，好的或者坏的，未雨绸缪总不会错。”
接着我把大比武及竹节虫自焚和杰克上尉被捕的情况告诉了师傅。
“何止杰克上尉？你们也在劫难逃。”师傅眉头紧锁。
“真得那么严重？”
“竹节虫一死，杰克成了废物。”师傅坦言道，“而且，这种事情根本不用审判，宪兵队有权直接处置。上次伊莉莎的事你也看见了，喽少校冷酷无情，没有半点回旋的余地。”
我想起师傅曾经说过，只有成为合格的改造者才有机会回到地球。我们现在都通过了考核，并且在大比武中拿了冠军，应该不会受杰克上尉的牵连吧。
“我们现在都是合格的改造者，也会受杰克的牵连？”
“你们有为杰克报仇的嫌疑。”
“怎么会？虽然我们是杰克的部下，但不可能为他与怎个星舰为敌。”
“这是你自己的臆想。为什么不可能？没人会相信你。虽然你们是成功的改造者，但毕竟，你们是地球人。”
我怔怔地望着师傅，一个老于世故的星际元老。
“您的意思是，我们也要废了？”
师傅的胡子还剩一根了。他不是撵，而是抚。他轻轻地抚着那唯一的一根胡子，沉吟半晌。
“我没猜错得话，宪兵队已经开始围剿你们了。”师傅说。
“那怎么办？现在又不是逃走的时候。”我想说伊莉莎的事还不确定，逃走的时机不成熟。
“躲起来。起码不要在伊莉莎宣判前被逮住。”
我回味着这话里的意思。
“您是说，时机一到，你支持我们逃走？”
师傅来了招回头望月，幽幽地道：“天机不可泄露。”
出了将军府，我去找团哥儿叙旧。
它拿出好吃好喝的款待我。
它听说地球上也有它的同类，感到既好奇又兴奋。
“你说说，竟然有这么神奇的故事。”团哥儿感慨万分，“怎么可能？一个种族，一部分在地球，一部分在星际。”
“也许你们是从地球上掠来的，也许地球上的是打星际派遣去的。都有可能。”
“嗯！”他跟我碰一杯，“你说的在理儿，要不然没法解释呀！”
我望着它笑：“如果有机会，你也愿不愿意去地球玩玩，走走亲戚？”
“那感情好。我还真想去瞧瞧，就怕没机会呀！”
珊迪回来了。
“哎呀！”她见了我，非常吃惊，“亏得你在这儿喝酒……”
“咋啦？”团哥儿眼珠一翻。
“宪兵队到处抓你们吶！”珊迪叫道，“你好几个兄弟都被捆走了。”
我腾地跳起来，振翅要飞。突然，一个东西弹在我的背上，我一阵晕眩。
死神来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