义宁坊是京都城的一处坊城,俗称城中城,当年大楚国建这京都城的时候,为了方便管理,将这京都城分为了一百坊,每座坊城都有特殊的功能,格局有些像唐长安城。比如这义宁坊就是一个西市商户的住宅区。李贤玉每日在院中忙忙碌碌。院落中央树立起一只长长的烟囱,日夜不断的冒着浓烈的黑烟。街坊邻居也都是一些瓷匠,木匠,铁匠。大家都在各种奇怪的气味和源源不断的噪音中度过,谁也嫌不找谁。大家也不知道,也不在乎这个院子里,究竟在干些什么。
李贤玉在前世本就是科幻作者,基本的科学理论都懂一些,但是实际操作起来,总是那么差强人意。在京都城北,有一大片沙地,李贤玉兴高采烈的去拉了两车沙土回来,甚至连筛都没筛就进了仅仅苦苦建好的熔炉,纯碱,石灰石,常事等原料一应俱全。熔炉的火焰像极了此时李贤玉的心情,忽高忽低,忽明忽暗。
他怀着一种期盼的心情等待着第一滴玻璃的诞生,终于,熔炉开闸,滚烫的·“玻璃汁”顺着导流槽流了出来,红红的,向铁汁一样,接了一桶又一桶,熔炉中还在的加着原料。
随着温度的下降,红红的“玻璃汁”也逐渐黯淡了下来,李贤玉也不顾熔炉中的火焰是否还旺盛,兴冲冲的到了已经冷却下来的玻璃面前。
“我尼玛....”李贤玉紧紧的攥紧了拳头,一脚踢翻了几桶玻璃汁“有他妈哪里出问题了?怎么还是灰不溜秋的?”
当然,没有人回应他,也不可能有人回应他。这项工艺为了保密,他不可能让任何人插手。而周腰花已经回到了百岭村,再来的话,估计已经冬天了。
“不好!!”李贤玉突然想起了什么,转身就往熔炉处跑,熔炉的温度已经降了下来,炉内的玻璃已经和熔炉融为一体,彻底的废了。
“艹!!”李贤玉一句国骂出口,拎起根铁棍对着熔炉就是一顿砸。高耸的烟囱很快倒了下来。这一次的试验又彻底以失败告终。李贤玉双手抱头,蹲在地上“到底哪里出了问题?要是能上网就好了,那样就可以现查资料了。”然而,事实却对他劈头盖脸的一顿抽,这里不光上不了网,而且他的钱也快花光了,试验是不是应该继续下去呢?李贤玉陷入了沉思。
冬天很快到来,这几月里重新筑炉,重新试验了也不知道多少次,每次都以失败告终,墙角的残次品已经堆了一墙之高,由于气温越来越低,试验成本也越来越高,几乎每失败一次,熔炉就得重新另筑。在冬日月光的照射下,那堆残次品露出晶莹剔透的光芒。李贤玉此时已经满脸胡须,一头乱糟糟的头发随着冬日的风来回飘荡身影显得是那么的落寞。
周腰花按照李贤玉在家书中的嘱咐忙完秋收后带着刘豆腐出现在京都城,二人待着大包小包的干粮出现在京都城的大街上,刘豆腐看着繁华的京都城,眼睛四处张望,仿佛刘姥姥进入了大观园。
此时,一位白衣飘飘,头戴斗笠面纱的女侠拦住了二人的去路“哪里来的贼人,鬼鬼祟祟的干什么?”
刘豆腐哪里见过这种场面,一个劲的往周腰花身后挤“老周,京都城的人都这样吗?”
经历过两趟从京都城到百岭村的周腰花现在似乎沉得住气了“我们不是贼人,是来京都探亲的。”
“探亲?”白衣女侠抽出了剑指向二人“既是来探亲,又为何鬼鬼祟祟?”
“俺们乡下人,没见过京都这么繁华,所以......”
“所以你们就鬼鬼祟祟的?”女侠依旧咄咄逼人。
“真不是鬼鬼祟祟的”周腰花无奈道“这是书信,不信你看!”说着把李贤玉的家书递了出去。
女侠一只手将信抢了过来,看着下方的署名惊讶的捂住了嘴巴,他也不知道自己是高兴还是生气,总之他现在很想见到信上署名的找个人“你们知道李咸鱼他在哪里?”
“俺俩不识字”周腰花说道“那书信上不是写着地址呢吗?你自己看,你如果认路的话也带俺俩过去呗。”
“你俩是他什么人?”
“老乡......”
按着书信上的地址,三人顺利的找到了义宁坊。义宁坊内,各种气味和嘈杂的声音交杂,让人有种忍不住想离开的感觉。李贤玉仍然在院子里做着试验,此时已经蓬头垢面,熔炉的导流槽里又一次留出了红红的“玻璃汁”,李贤玉用泥土加工过的铁桶小心翼翼的接了一桶,随机倒在了几个泥土做好的模具中,此时正在满怀期待的等着模具冷却,谁料模具还未冷却,熔炉却先冷却了下来,被玻璃糊住出烟通道的熔炉冒出阵阵黑烟,呛得李贤玉直咳嗽,这咳嗽声是李贤玉独有的音色。
循着咳嗽声,三人推开了李贤玉院落的大门
“咸鱼儿,你这是闹啥呢?”周腰花大声喊道。
李贤玉还未来得及做出回应,只见那女侠向李贤玉冲了过来“好你个死咸鱼,臭咸鱼,这几个月了也不知道找我,你知道我找你找得多苦吗?”
这女侠还能是谁,那肯定是这楚河北岸呼风唤雨的杨宗之女杨昭华啊。
对于李贤玉的突然离开,杨昭华毫无准备,她不知道李贤玉去了哪里,整日把自己装扮成女侠在京都城内惩恶除奸,虽屡屡失手,但也性命无忧,可苦了他爹派来暗中保护她的一众护卫。
李贤玉也不顾自己身上的泥垢,紧紧地搂住了杨昭华,将她的一身白衣染上了几片乌云。“嘿嘿,这不是见到了吗?来,我给你看个东西。”
说罢,牵着杨昭华的手走到了那几个方块的图对旁,用手抛开了泥土,一只精致的金莹剔透的水杯呈现在二人面前。
“好漂亮....”杨昭华捧着还带有一些温热的水杯看着李贤玉,眼睛里面仿佛冒出了星星。
刘豆腐的嘴巴微张,一脸目瞪口呆的模样看着二人,又将呆滞的目光转移到周腰花身上“这就是你说的郡主?”
“嗯,好像是。”周腰花木讷的点了点头,随即拉着刘豆腐就要院门外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