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什么地方?”那个敌军将领疲惫的睁开了眼睛。
“百岭村”李贤玉头也没抬,继续帮他包扎伤口。
“为什么救我?”
“你我都是楚人,虽然你为石勒人效忠,但是我知道你以前没有别的选择。”李贤玉继续包扎伤口。
“呵,我以后也没有别的选择。我生来就是军户,要么战死,要么老死。”
“你叫什么名字?”
“将死之人没有资格拥有名字。”
这句话把李贤玉怼的无话可说,气的半晌没有说出话来。只好另寻话题。
“真羡慕你们北人,能拥有自己的姓名,而我们,就只能叫鸡啊,鸭啊,鱼啊的叫。”李贤玉停止了手上包纱布的活。
“我也羡慕你们啊,辛苦一点就能过安逸的生活,不用把脑袋别裤腰带上。”那将军模样的人压低了声音“你说你们图了个啥,把那150石粮交了不就能安逸的过日子了?”
“呵”李贤玉冷笑一声“谁不想过安逸的日子?今年收成差,有些农户一年的收成都没有150石,交了粮税不就活活饿死了?”
“嘶”一声吸气的声音,只见那将军额头虚汗之流。李贤玉从他伤口处,取出来一块陶片。
“如果让你自己选,你想过什么日子?”李贤玉将带血的陶片扔在一边。
“娶个婆娘,他在家里纺布,我再外面种地”话语间,嘴角上扬。
“那这么说,将军现在还未成婚?”李贤玉改了称呼。
“呵呵,谁家姑娘能看上我这个臭军户?”
谈话间二人似乎多年未见的老友,在石勒国,谁都有谁的苦楚。
“那你爹娘呢?”
“战场上死了!”
“哦”
李贤玉起身,这是处空房子,地上躺了二十多名伤员。这时候已经有不少从昏迷中醒来。
李贤玉从飞机上带下来一些药物,大多数是一些感冒药和抗生素消炎药。这个年代的人显然没有经历过抗生素的“摧残”,也仅仅每人一颗药,就可以让他们免于感染而死。
李贤玉走后,那将军躺在床上陷入了沉思。楚人的生活是他向往中的生活,可是如果自己真的是楚人的话,辛辛苦苦一整年,产出来的粮食全盘交了粮税,自己愿意吗?可是,如果他们不交粮税,朝廷就没有粮食发粮饷,不发粮饷那军人吃什么?
军人如果不吃粮饷,那么谁来保家卫国?如果没人保家卫国,农户走如何能过上安逸的日子呢?
这其中的缘由他自然想不明白,如果他想明白了,那还有马克思什么事儿。
李贤玉临出门时,用脚踢了一下墙角处,“划拉”一声,铁器碰撞的声音吸引了那将军和那些北人士兵的注意。
所有人的目光向李贤玉所在之处看去。那是他们的武器,石勒式弯刀。
“将军,我们的武器都在这里,在出去和他们拼了!!”一个伤势稍轻一些的士兵爬到将军身前。
“咳咳!”将军咳嗽了两声“拼什么拼?你的伤还不是他治好的?”
李贤玉一宿未眠,同样一夜未眠的还是李贤玉忠实粉刘豆腐,他此时两只眼睛正圆溜溜的盯着伤病那屋的门口处,若有人拿着兵器出门,他肯定会毫不犹豫的拉动手中的丝线。
李贤玉在伤员房门口留下的刘豆腐终究还是没有派上用场。第二天,顶着熊猫眼的李贤玉又一次出现在了伤员房。
那将军已经从床上坐了起来,其他伤势较重的士兵还躺在地上吱哇乱叫。村民们似乎忘记昨日李贤玉的嘱托,今天早早的又出门耕地。似乎在这些农户眼里,天塌下来也没有种地重要,这是他们流淌在血液里的传统。
如果和这帮人起事,自己肯定死无葬身之地,李贤玉不由得摇了摇头,太可怕。
“能坐起来了,看来是伤好了?”李贤玉一边往床前走,一边调侃道。
地上躺着的士兵脸上的神情各不相同,有些只顾着疼痛,有些怒视李贤玉,有些对李贤玉漏他们表现出不解的表情。
“李咸鱼”只见那将军怒道“你就不怕我杀了你吗?”
“我相信你不会的。”李贤玉淡然一笑“如果你真想杀了我,昨晚已经动手了。”
说罢,挑眉看了一眼墙角处的兵器。
“李先生”将军眼睛似乎泛了红,双手交叉,单腿下跪“李先生宽宏大量,吾愿弃旧主誓死追随李先生。”
他从没感受过让人这么信任的感觉,他虽为石勒军的小头目,但是石勒人根本就没把他当过自己人。一旦无战事,手里的兵刃和士兵一样都换成了木棍。
将军的举动是李贤玉万万没想到的,他想过这人会跟自己,但是没想到会这么快。更何况,在石勒国,“先生”是对一个人非常高的称谓。
“使不得,使不得”李贤玉双手虚扶“以后就不要叫我李先生,我怕折了寿。叫我李咸鱼就行,如果可以的话,我自己给自己起了个名字,叫李贤玉,你也可以这么叫。”
“好的贤玉先生”在将军眼中,李贤玉配得上先生的称谓。
“你爱怎么叫怎么叫吧”李贤玉摆了摆衣袖,背对着将军“你现在可以告诉我你叫什么名字了吧?”
“在下周叮”周叮起身“吾等誓死追随李先生”
见将军如此,那些士兵也有样学样,能站起来的都站了起来“吾等誓死追随李先生!!”
“好!就等你们这句话了……”
十天过后,白岭村出现了一直二十多人的专业队伍,正在威胁白岭村城墙跑步
“一二一一二一”周叮带队,执行者李贤玉为他们制定的训练计划。
而此时,李贤玉正出现在一个神秘的地方。
这个地方在楚河北岸的河北州,一路上的舟车劳顿中午抵达了他的目的地。
李贤玉看着城池上“京都”二字久久不能平静“杨宗,老子来会会你!”
京都是李贤玉来这个时间之后来的第一个大都市,这里没有石勒人的压榨,是一个完全的楚人的世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