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夜未眠,天亮后,粮草运至,北夜依旧没有动作,为防万一,我命人将宁都尉和马都尉叫到。
“两位都尉,带人将城中仔细搜一遍,尤其是近营帐、四门之地,查一下是否有地道、暗门等地,本帅总有些隐隐不安,你们立刻去。”
“是,臣这就去。”
“等等,只要看到有可疑人等,抓了回来审,如果有人胆敢私下收受贿赂,从重处置,绝不姑息。”
“是,将军,臣等这就吩咐下去。”
“一定要在天黑之前做完。”
之后,我又传了几位将军,布置了下去,万事俱备,只欠东风。静待北夜那位将军的动作。
过两个时辰,天快黑时,我正与诸将用饭,宁都尉来报,在东门旁边的铺子和北门闲道找到两条暗道,皆通城外。
我冷笑着,随手端起一壶酒灌入口中,摔碎在地上。
“众将,安排多日,只为今日,可以动手了,下去安排吧。”
“是,将军,臣等告退。”
“朝中可有消息?”
“朝中安静如水,甚为奇怪,按说此时应有朝中之人前来,可是,我们像是与朝中断了消息。”
难道,父皇刚失踪,南岭安就未再动手,难道是,不好,是声东击西,南岭安和伍氏的人只怕已暗入城中,伍氏恨父皇和我入骨,若让他们找到父皇,后果不堪设想。
“司马将军,你立刻带人顺着灵州去京都的路暗中查找,一定要找到伍氏和北夜的人。”
“将军,究竟发生什么事,北夜为何要暗入我朝?”
“二舅爷,求你别多问,事后自会告知,抓到人直接处死,不必回报,之后,立刻回援灵州,与城内里应外合,歼敌于城下。”
“是,臣立刻出发,定不辱使命。”
到了晚上,看着时辰,差不多了。
过半个时辰,远方喊杀声震天,火光照红天空,当军队行至一半,宁都尉出现,将敌军断为两段,其余人等迅速合围。
南岭安眼看不对,带人突围,他武功高强,宁都尉等几个将领没有堵住,反让他冲破重重阻碍,我单骑拿剑从北门追了出去,将他与残部逼向几日前就备好的包围圈中。
到了地方,早已埋伏的狄将军和安副将带人与我三面包围,“南将军,你已入死地,放下兵器投降,本帅向你承诺,放你和身后兵士一条退路,否则,这里就是你的葬身之地。”
他握着兵器的手紧了紧,看了眼四周,“看来,殿下早有准备,想让本帅弃剑就缚,绝无可能,今日,就让本帅试试殿下的武功,是否名不虚传。”
“南将军,你是一位猛将,本帅不想伤你,让你投降,你一定不愿,本帅也只能杀了你,解灵州之困,安南安边疆。”
“废话少说,出手吧。”
百招尚未落败,可惜,终究棋差一招。
“殿下武功高强,远在本帅之上,本帅输得心服口服,生亦何欢,死又何惧。”说罢,他便引颈就戮,身后的士兵见此状,纷纷自尽。
看着他们,我心中竟有了一丝敬佩,“传本帅令,依北夜礼安葬南将军及其部下,全力追击残兵,收复失地,晚上开庆功宴,将兵同欢,不醉不归。”
“是,将军。”
到了晚上,我举杯站起面向士兵众将,“经过几月拼杀,我们终于大胜,不日即可班师回朝,第一杯酒,本帅先饮为敬。”
“我等与将军同饮。”
“今日不必拘谨,请。”
酒意半酣,司马将军在我耳边道,“将军,京中来人在帐中求见。”
进了帐中,看见来人,竟是元副将,“末将参见殿下。”
“不必多礼,朝中怎么样了?”
“回殿下,太子殿下让末将亲自来一趟,还带了三千人马,现下就驻守在城外一处秘密地方,听殿下安排。”
“到底出什么事了?”
“三日前,伍氏突然出现在都城,我们措手不及,皇上失踪尚未找回,皇后被幽禁升宁殿,朝上已被伍氏把控,太子还在朝中斡旋。”
“伍氏究竟怎么做到的,六部尚书、五位国公和皇室宗亲人呢,为什么不阻止。”
“吏部尚书已经倒戈,再加上原来伍家在军中有不少旧部,伍氏一进宫,就将柳将军拿下,禁军已经被控制,因此,宫中是个什么情况我们谁也不清楚。”
“皇兄是希望本宫带人反攻?”
“殿下,现下只有您立刻带人回城,才能打败伍氏,城中要靠您主持大局了。”
“司马将军,立刻点兵,拔营回城相救,”说完看着元副将,“元副将,立刻派人光明正大找寻父皇,一定要保证父皇安全。”
“是,末将这就去。”
一个时辰后,我带少量士兵飞驰回都,司马将军则带大队后面跟着,昼夜飞奔,连马儿也有点疲倦,第三日晚上,路两旁突然飞出暗箭,我们措手不及,士兵伤亡大半,草丛中藏着的人现身将我们包围。
“辅政公主殿下,我们等候多时了,上。”
本就有伤的我再加上多日赶路未休息,一对多,我瞬间落了下风,被逼到悬崖边,千钧一发之际,司马将军率军赶到,撑着站起,一口血吐出,摔下山崖。
“已得手,撤。”
司马将军走到崖边跪下,看着万丈深渊,司马将军年纪已大,晕了过去。
都城东宫
“太子殿下,太子殿下,边关急报。”
刘誉看完奏报,走到厅中,双眼无神,拉着来报的将领,“你说,这不是真的,是不是。”
将领跪下,一字一顿,“公主殿下连日征战,旧伤复发,得知都城有异,未曾休息便快马加鞭赶回,遭遇伏击,被打下山崖,司马将军昏厥,大军原地休整,臣奉贞都尉令快马前来求见太子殿下,太子殿下节哀,千万要保重身体。”
太子流泪,神情恍惚,说话虚无缥缈,“如何节哀,她都不在了,本宫做这太子还有何意,她说等打完这仗就要回答本宫,她要陪本宫未来一起治理这天下,她怎么能死,她不可能死,来人。”
“属下在。”
“即刻派人去寻找辅政公主殿下,活要见人死要见尸,找不到你们也别回来。”
“是,属下遵命。”
随后,听到消息的清王、韩清礼、陈临和朝中重臣听到消息纷纷求见,而太子只见了其中几位。
“殿下,听说辅政公主殿下跌下悬崖,不知,是真是假。”
“司马将军及众将兵士亲眼所见,确为实情。”
韩清礼听完,向后猛退两步,口中喃喃道,“这不可能,这不可能……”
清王毫不理会,继续质问,“殿下,人可曾找到?”
“尚未,本宫已下令,不惜一切代价,一定要找到皇妹。”
“现下情况,对我们很不利,皇上、辅政公主接连失踪,伍氏把持朝政后宫,皇后娘娘被关押,内外勾结,殿下,形势对我们很不利。”
“北夜情况如何?”
“北夜主帅自尽而亡,北夜已退兵回朝,但北夜在朝驻守一万兵士,以我们手上掌握的人数,硬拼没有胜算。”
太子看着桌上的奏折,停了很久,方才开口,“她不在这里,本宫就失去了朝上最大的助力,若她在,定有办法对付伍氏,毕竟,她是先帝亲封,亲口托付之人。”
“现今之计,唯有联系朝臣,稳住朝廷,公主坠崖一事,朝上已传遍,太后必然已知,殿下,现在只有你能不致南安国体动荡。”
“臣觉得瑞王殿下所言甚是。”
脸色煞白的刘誉被内侍扶起,定了定,眼中冷冽无比,“本宫既为太子,就会肩负起南安江山社稷,韩将军,你是长公主驸马,又曾在公主府为侍卫,继续找寻父皇和皇妹下落,有任何情况秘密来报。”
“是,臣遵旨。”
“五叔,您从不问朝廷之事,向来闲云野鹤,请您秘密去调集司州军队,在城外驻扎;四叔,在先帝皇子公主中,伍氏待您一贯不错,请您进宫稳住伍氏,如有可能,想办法进后宫打探一下先帝诸位太妃和母后的下落。”
“太子放心,本王这就去。”
“有劳两位王叔,都城中就交给本宫,我们里应外合,打败伍氏,恢复朝纲。”
宫中伍昭宫
“禀太后,辅政公主被打下山崖,尸骨无存。”
“刘芷一死,朝廷必定大乱,朝上刘芷的人必将观望,只怕不久后就会倒戈,恭喜太后。”
“北夜呢?”
“回太后,北夜已撤军回城,北夜皇帝密信,说要与南安谈和,不再妄动兵戈。”
“什么?”伍氏一气之下将茶杯摔在地上,成了粉碎,“北夜答应哀家,不想竟背叛哀家,他们真是毫无信誉可言。”
“太后,各国熙熙攘攘皆为利而来,北夜大军被辅政公主殿下歼灭,他们退兵在情理之中。”
“这怎么办?没了外援,仅靠我们手中一万士兵如何抵挡?”
“还好现在刘芷已死,太后可以以重利诱之,使军中将士听凭太后驱使。”
“臣附议,辅政公主没了,军营想必军心涣散,此时正是我们出手的时机,公主生前本就与太子交好,一旦太子动手,我们将会很被动。”
“就如你所言,天色已晚,哀家先睡,你们下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