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茶里没有毒,你放心。”白心璇关好窗,走回桌旁坐下,努力做出平淡无事的表情,但心里实在很想笑。
“是吗?那你在窃笑什么?”司徒焱不相信地盯着她。她的唇角明明不可抑止地扬起!
“我哪有窃笑?我是光明正大地笑!”白心璇不再忍耐,笑出声来。
“白心璇!说!这茶到底有什么问题?”司徒焱恼怒,她该不是像上次一样在茶里掺了泥土吧?
掀开茶壶的盖子一看,却不觉有异,只是一般的茶叶。
“反正没有毒,你喝了也不会有事的。”白心璇的嘴角越扬越高。
他活该!谁让他急吼吼得不听完她的话!
“白心璇——”司徒焱逼近一步,俯头狠盯着她,怒道,“卖什么关子?快说!”
“其实也没什么,我刚刚被风吹得有点冷,打了几个喷嚏。”说完,白心璇就抿住嘴,以免自己会爆笑出声。
司徒焱的脸色顿时一僵,眼角隐约抽搐了几下。她的意思是指……
“白心璇!你存心的是不是?没事为何对着茶杯打喷嚏?”司徒焱大声怒吼,面容有几分窘迫的扭曲。
“我怎么存心了?我哪知道你正好会来?还正好拿起茶杯就喝。我已经喊你了,是你自己不听。”说着说着白心璇忍不住又笑起来,他的脸僵硬得快成石头了。
“很好笑?你以为你牙齿很白?”司徒焱瞪她一眼,有点恼羞成怒。
“我的牙齿是很白。”白心璇不以为意,顾自笑得开怀。让他作恶!自有老天收他!
“你再笑,我就把你的嘴巴缝起来!”司徒焱恼极,威胁道。这个该死的女人!看到他吃瘪她就开心?他怎么会有这种妻子?
“不笑就不笑。”白心璇捂嘴,掩住笑意。
司徒焱轻哼一声,悻悻地坐下,道:“有姜敏奕的消息了。”
“真的?”白心璇惊喜,放下手,忙道,“姜大哥没事吧?他现在在哪?”
“急什么?他死不了。”司徒焱没好气地道,“他果真是被劫匪绑走了,我手下的人已经救了他,现在正在前来将军府的路上,大概明后天就会到了。”
“为何带他来将军府?不是应该送他回江陵吗?”白心璇疑问道。
“带他来见你不好吗?”司徒焱瞥她一眼,没有说出实情。
如果劫匪为求财,那么抢夺了姜敏奕身上的财物之后,要不就放人走,要不就杀人灭口。但却大费周章地绑走了他,而且也没有向江陵姜家索要赎金,显然事有蹊跷。
此外,他还查出,姜敏奕之前会来京城,是有人特意告诉了他,白心璇身在将军府。
“人没事就好了。”白心璇总算放下心头的一块大石。这次司徒焱会出手相救姜大哥,真是出乎她的意料。
“如果有一天我失踪了,你会不会也这么担心?”司徒焱突然问。
“嗯?”白心璇微愣。
“算了,当我没问。”司徒焱抿着唇角,神色阴晴不定。他还是不要听到她的回答比较好。不存希望,才不会失望。
白心璇不吭声,看着他幽深的黑眸。他好像在挣扎什么?她是否会担心,对他来说可有意义?
如果真的有那样的一日,他失踪了,生死未卜,她会不会担心?她自问。但没有答案。他当初那样对她,她不伺机报复,已经是极限了。他不该再要求她什么……
房内忽然寂静了下来,两人各有所思,沉凝不语。
叩——叩——
两声轻响,有人在外敲门。
无形的危险气息已在弥漫,风雨欲来,防不胜防。
“将军,属下有急事禀告!”
听到房外响起的声音,司徒焱即刻站起,一言不发地大步离去。
白心璇未作多想,依然静坐房中。过了须臾,东方柔来访。
“心璇。”东方柔微蹙着眉心,踏入房中。
“柔儿。”白心璇应声,随即疑问道,“怎么了?你有心事?”
“心璇,你有否听说边城军情告急?”东方柔温声问道。
“之前听说了。”白心璇点头。
“将军不日就会启白去往边城。”说着东方柔的柳眉又皱紧了一分。
“他身为镇国将军,如今战事告急,他领兵支援也是应当之事。柔儿,你为何担忧?”白心璇不解地问。
“我不是担心将军,我是担心你。”东方柔轻叹一口气,道,“将军一走,府中就无人坐镇,我怕某些有心人就有机可趁了。”
“我会小心的,谢谢你,柔儿。”白心璇微笑着回道。
“心璇,你心思纯良,毫无城府,我真的很担心你会吃亏。”如果心璇出事了,等将军回来,定会万分伤心。所以,她一定要帮她。
“柔儿,真这样严重吗?”白心璇皱了皱眉。虽然柔儿没有明确点出,但话中意思就是指向言洛儿。难道言洛儿会趁机狠下杀手吗?可言洛儿也只是一介弱质女流。
“心璇,你应该已经知道,将军不欲娶言姑娘为妻。就当是我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我怕言姑娘会不甘心,会心生怨恨。”顿了顿,东方柔再道,“不过,如果心璇你肯接受四王爷的保护,那就必然万无一失了。”
白心璇微怔:“柔儿,莫非你是替王爷来做说客?”
东方柔绽唇浅浅一笑,道:“我是真心关心你。”
想了想,白心璇说道:“但是,司徒焱不会同意的。”在司徒焱的眼里,她的安危,没有那么重要吧?而言洛儿,他也不会认为她是歹毒女子吧?
“只要心璇你开口要求,将军一定会首肯的。”东方柔优美的唇边噙着一抹淡淡的自信笑意,这件事可能会引起将军和心璇的争执,但最后将军定会同意的。
“让我考虑考虑。”白心璇举眸看着东方柔,微笑道,“柔儿,你真好,这般为我着想。”
东方柔但笑不语。她只希望,将军能尽早看清自己的心,而心璇能早日发现将军的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