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不去,外面有凤清舞的人。”白心璇轻轻摇头。
“这只是你的借口。你应该很清楚,有我在,要去一趟将军府并不困难。”靳星魄的语气平淡,却一针见血,“你在逃避,你不敢去,因为你知道即使见了面,也改变不了什么。”
白心璇垂首,掩去眸中泪光,良久之后才又抬起头来,神色已是平静:“我去。请带我去。”
靳星魄不多言,站起身走去关紧了屋门,拉起她的手,往后屋走去。
他携着她跃上后院围墙,展开轻功腾飞而去,速捷如风,远远将身后的追兵甩在数十丈外。
一路直入将军府,靳星魄并没有带白心璇去轩辕居,而是进了浮萍苑。
把她独自留在庭院里,他便就闪身不见。
白心璇望着熟悉的屋门,怔然许久。司徒焱在这里?他为何要来浮萍苑?
她脚步很轻很慢地走向内堂,往睡房而去。
房门半掩着,她静静地站在门口,定定地看着房中那道墨色身影。
他怎么了?为何僵硬不动?是在沉思吗?想些什么呢?
良久,她正要举步走进去,却见他突然扬手一挥,将桌上的茶盏扫过在地。
砰砰碎响,在静谧的房间中显得分外惊人。
“滚进来!”蓦地,他厉喝一声。
白心璇一震,迟疑地跨进房门。
“你还来做什么?!”司徒焱猛然转过身,黑眸似锐箭迸射向她。
白心璇心中微颤,他阴鸷的神情像是变回了从前那个暴戾的司徒焱。
“要装哑巴就给我滚!”司徒焱低沉地咆哮,嘶哑的嗓音犹如受伤的野兽。
他等了她六天,她却仿佛人间蒸发了似的!
白心璇定了定心神,轻缓地开口:“你听我解释。我没有来,是因为凤清舞阻止了我。”
这样说不算违誓吧?
“是吗?”司徒焱半眯起黑眸,口气依然森冷。
“如果不是靳星魄帮我,我现在也来不了。”她举眸与他相视,眼光柔和而无奈。
她的心底有那么多的苦楚,他可知道?
“既然来了,就给我一个答复。”司徒焱的面容冷若冰霜,已不带一丝温度和期望。
“……”
答复?她给不出……
“很为难?那你来做什么?”司徒焱冷冷勾唇,语气异常阴沉,“白心璇,你觉得这样很好玩吗?制造一个希望的幻象给我,你再亲手将它捏破,你觉得这个游戏很有趣?”
“相信我,我有苦衷。”白心璇轻幽地道。
为什么他们之间注定有无穷无尽的伤害?
“好,我让你说。只要你说出来,我就替你解决。”司徒焱的声音格外的低哑,目光阴暗难辨,“就算是要杀了宓儿,我也不会手软。”
“无法解决的。”白心璇只是缓缓摇头,神情楚楚而凝重。
如何解决?她可以不要腹中的宝宝吗?
“很好!那就不必解决!”司徒焱唇角扬笑,笑得凛厉,“已经看到游戏的结局了,你可以满意了。再也别在我面前出现,否则我对你也不会手软!”
他受够了!
难道就因为他爱上她,就必须被她玩弄在股掌之中?
任由她说离开就离开,说回来就回来?
男人做到他这个地步,实在可笑可悲!
“二十三天,给我二十三天的时间。我会把一切难言之隐告诉你,到时候你会明白的。”
等到一月之期过去,她就可以说了。司徒焱,再给我一点时间好吗?
“二十三天?”司徒焱勾起薄唇,冷冷笑着,“可以,多少天都可以。随你喜欢。”
“我是认真的。”他分明就是不信,他把自己的心彻底封闭了……
“我也是认真的。”司徒焱倏地逼近她一步,压低了身子,紧紧盯着她,“我不想听你的什么苦衷。你现在人就在这里,要走要留,最好干脆一点。你若踌躇不定,那么我就会……”
尾音拉长,危险的气息陡然升腾。
“你……如何?”白心璇下意识地心尖一颤,后退一步。
他想做什么?他又如以前那般浑身散发着冷残的戾气了……
“你觉得我会如何?”司徒焱伸手握住她的肩头,力道极大,不容她退避。
“你捏痛我了……”白心璇轻轻挣扎,怕动作太大伤及腹中胎儿。
“痛?皮肉之痛,怎能算得上痛?”司徒焱的五指微张,掐牢她的肩,俯脸凑近她的鼻尖,低声而冷寒地道,“现在走还来得及,不然你就再也走不掉。”
“你要软禁我?”白心璇一惊,脑中闪过恐慌。
她不能留下来,凤清舞决不会饶了她的!
“怕了?白心璇!这就是说你的心里有我吗?”司徒焱突地松开了她,后退两步,仰头大笑,笑声震天,却丝毫没有笑意,凄厉骇人。
他忽然的松手,令她踉跄了一下,忙扶住桌沿,稳住身子,双手本能地护住腹部。
司徒焱倏地止了笑声,暴喝一声:“滚!”
白心璇怔住,愣愣地看着他。
他竟笑出了眼泪?这是笑还是哭?
“滚!”又一声暴烈的吼声响起,司徒焱狠眯着黑眸,用力扯着她的手臂,毫不留情地把她扔出房外。
一个趔趄,白心璇跌坐在房门边,脸色顿时变得煞白,额角渗出冷汗。
“司徒焱……”她的心跳急促加骤,紧紧抚着小腹,眼中闪动惊恐的泪光。
司徒焱冷眼盯着她,眸光阴森肃冷,扫过她慌惧的小脸,缓缓下移,落在她粉白色的儒裙上。
血?她受伤了?
他只不过推她出去,她至多只是擦伤。
心中狠了狠,他抽回视线,越过她,径自出了房门。
“司徒焱……救……”白心璇弱声低喊,“救救我……”和孩子……
司徒焱的脚步一顿,没有回头,冷着声嘲讽道:“需要用苦肉计吗?你若真不想走,我可是无限欢迎的。”
“好痛……”白心璇额上的薄汗越来越密,滑落发鬓,渗入衣襟。
她痛楚的呻吟传入耳际,司徒焱的双脚如被钉在地上,想狠心走,却动不了。
她伤到哪儿了?很严重吗?还是她在装可怜博同情?可有此必要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