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师紫禁城文华殿,位于紫禁城东边。
楚流风和卓玛央金在执事太监的引领下,到了文华殿。
看着屋脊绿色的琉璃瓦甚是罕见,卓玛央金很是好奇,多年以前她在京师的时候,也几次和永宁姐姐进宫。却是没来过这里。
文华殿内,崇祯帝朱由检正在批奏着堆积如山的奏折,看到楚流风二人进来,朱由检放下手上的笔,站起身来道:“快请坐,一路辛苦了。”
崇祯说完,看着卓玛央金笑道:“你是阳宗师的二小姐吧,十几年未见了,流风公子竟然把你也带来了,呵呵。”
卓玛央金莞尔一笑,给崇祯行了个礼,挨着楚流风坐了下来。
楚流风喝了口茶,神色凝重起来说到:“皇上,李自成已不留后路,还是趁早下决心加大力度剿灭吧。”
崇祯忧心忡忡,刚刚脸上的笑意一下子就消失不见了。
“现在左良玉被张献忠牵制住了,孙传庭又躲在西安不敢东出潼关,河南的兵将也是各自为战,你看可好,这盘棋还怎么往下走?”
楚流风起身说到:“我从江南一路北上,途径湖广,左良玉的大军多数还在武昌附近,他就是为求自保,以张献忠威胁过大作为借口,而不北上中原对抗李自成,我看左良玉就是拥兵自重。”
崇祯叹了口气道:“又有何办法呢,现在国库空虚,左良玉所部的兵饷也欠了半年多了,你让他出兵北上,他就向我伸手要粮草银两,现在也是拿他无可奈何。”
楚流风颓然坐在椅子上,不再作声。
这时,锦衣卫指挥使西海生急匆匆走了进来,看到坐在那里的卓玛央金,喜道:“二小姐,你也来了,恩师老人家还好吧?”
“二师兄好,爹爹很好,前些日子才和我们分手,说是回昆仑山准备八月十五的神衣门大会。”卓玛央金一向对这二师兄很有好感。
“到时我也和皇上请个假,回去一下。”
西海生说完和楚流风点了点头,走到崇祯面前从怀里掏出来信笺样的物事呈给了崇祯,又是说到:“皇上,下面人抓到了两个金人奸细,从他们身上搜出来两封书信,一封是给左良玉的,一封是给什么白高楼主鬼子童的,像是抓了人质,要挟于他们,这白高楼主是什么人,倒是没听说过。”
崇祯接过书信看了一下,又递给了楚流风。
楚流风看完书信道:“皇上,果然是金人抓了他们,我在洛阳的时候,左良玉的千金,也是阳宗师的徒弟左梦尘,东厂统领辛铁丹,我的师弟南空云和白高楼主鬼子童的大小姐白茹雪,这四个人一起失踪的,就是被金人掠去的。”
崇祯回到书案后面坐下来很是气恼:“皇太极竟是些下九流的手段,和他爹努尔哈赤有的一比。不过这白高楼主又是何人?”
楚流风道:“白高楼主鬼子童,也是西夏国后人,手下能人众多,隐然有和神衣门在江湖分庭抗礼之势,鬼子童先祖为西夏国元帅,外面传言现在有和李自成同流合污的迹象。鬼子童一身艺业更是惊人,不在阳宗师之下。”
崇祯闻言面色微变,过了半晌才说到:“这个鬼子童留他不得,楚流风你要给我尽早把他除掉。对了明晚有个筵席,京师来了些客人,到时你和卓玛央金一起过来就是。”
崇祯说完,揉了揉太阳穴,转身向后面走去,西海生赶紧也跟了进去。
第二天晚上,楚流风和卓玛央金赶到了保和殿,二人到了保和殿外,就听到琴瑟之声,殿外的乐工吹奏着手上乐器,舞女依次而立,不敢正视缓缓走上台阶的楚流风二人。
保和殿大殿中央的金座之上,还是空着,金座之前,摆放了几样菜肴,显是崇祯还没有到。
大殿内,面对着金座依次摆放了四桌。
左首第一桌坐着竟是天师府的张天师,张天师看到楚流风走了进来,一改恬淡的神情,站起身来道:“流风公子洛阳一行,凶险万分,好在平安归来就好。”
楚流风和卓玛央金急忙躬身施礼。
张天师笑了笑,又坐了下去。
第二桌坐着一个三十左右岁的武将,武将器宇轩昂,甚是雄壮威武,显是身怀武功,楚流风心道这是何人,竟有如此待遇,即是左良玉和洪承畴来此,也不过这样的待遇。
挨着那武将坐在一桌的,却是一个眉清目秀的亲兵,楚流风不禁觉得有些奇怪。
右手第一桌空着,看来就是留给楚流风和卓玛央金的。
楚流风牵着卓玛央金走过去,坐了下来。
旁边一桌坐着的却是一个身着红色僧衣的大喇嘛,喇嘛六十多岁的样子,神情倨傲,冷冷的看着楚流风。
楚流风一视而过,没把那个喇嘛的神情放在心上,卓玛央金却是横眉怒目,向喇嘛看了过去。
这时鼓乐齐鸣,有太监喊着:“皇上驾到。”
桌上的众人,都是站起身来,躬身等着崇祯走了进来。
崇祯看了看众人,面露笑意坐了下来说到:“今天保和殿是星光灿烂啊,呵呵,我来引见一下,这是龙虎山张天师,这是宁远总兵吴三桂,这是名震江湖的楚流风,这是蒙古喇嘛教大师龙象上人。”
楚流风心想这宁远总兵吴三桂,年纪轻轻,竟堪大任,凭借什么皇上如此器重。
喇嘛教的龙象上人,却是不知道什么来头,也在此参加筵席。
这时崇祯举起酒杯又道:“龙象上人远道而来,也是到了京师帮我解忧,张天师三位自是我大明国中栋梁,我先敬大家一杯。”
崇祯说完,竟把杯中的酒干了下去。众人也都是陪着干了下去。
看到喇嘛教的龙象上人也是喝掉了杯中的酒,卓玛央金不禁皱了皱眉心道,这又来一个喝酒的和尚,她却不知,喇嘛教是可以喝酒吃肉的。卓玛又看着桌上的六样小菜,还不如自己在昆仑山万神宫吃得好,这皇上未免太小气些了。
其实,自崇祯帝朱由检即位以来,一直是兢兢业业,勤俭刻苦,实在是一个少有的明君,无奈天下已乱,以他一己之力,又能改变多少。
众人吃了一会,张天师站起来道:“皇上,这次奉召进京,微臣绕着皇城走了几天,皇城西北一角已经损坏多年,还是要早日修整好了为妙,西北李自成张献忠之乱,也是和这皇城西北角之怀有些对应啊,还请陛下早日落实。”
崇祯点了点头,又看向了吴三桂。
“禀皇上,吾自锦州回来之日,皇太极就已部署兵马向松锦一线而来,洪督师也督促我了,要早些回到边关,看来这次金人之势更大,还是不能轻敌。”
楚流风听吴三桂说完,忽然起身说到:“吴总兵回程,在下就和你一同前往边关。”
吴三桂转过身来向楚流风拱了拱手:“久闻十几年前流风公子在宁远之战大显身手,今日的边关,更是需要公子鼎力相助啊。”
金座上的崇祯有些满意,仔细看去,却是还掩盖不住他的落寞神色和忧患心情。
众人吃了一会,一直没有作声的龙象上人说到:“大明天子陛下,我这次来到京师,主要是通报极乐门之事,还请早日拿出对策,以免生灵涂炭,千万人无妄丧生在他们的魔手之下。另有一事,贫僧在漠北多年,久闻中土武功高明者数不胜数,在座的楚流风和张天师都是海内屈指可数的高人异士,我想请陛下准许我,向他二人请教一下技艺。”
崇祯闻言哈哈大笑:“上人万里之遥,来到京师帮我分担众生疾苦,你这点要求,我答应你。”
站在崇祯后面的西海生,附在崇祯的耳边说了几句。
“龙象上人是我的客人,楚流风和张天师是我的故旧,你们都是当今天下的风云人物,即使切磋技艺,也不能有误伤和其他不愉快的事情,就在保和殿外摆好场地,你们三人各展神通如何。”
崇祯说完,楚流风三人都是点头称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