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杯啤酒标价二十铜币,还不准还价。
相对于其他地方等量啤酒只要十个铜币的价格,简直让人大呼“奸商”。
事实上,这个酒吧的老板也确实不是什么好人。
能把酒吧开到黑市边上的,会是好人?
更何况来这里的人,哪怕是最穷的雇佣兵,也不会在乎这点小钱。
毕竟是黑市,不管干哪行都是赚大钱。
一个形同乞丐的人走了进来。
“嘿,站住!乡巴佬!”一个倚在墙上的雇佣兵把来者拦了下来,看上去已经有些醉了,“这里可不是谁都能来的!门口的人怎么没把这家伙赶走?”
“乡巴佬”没回话,而是用恶狠狠地眼神盯着这个雇佣兵,但他那蓬头垢面地形象根本不会让人感到害怕。
被他盯着看的雇佣兵有些恼怒:“你知道你在干什么吗!”说着,一只手就放到了腰间的剑上。
“等等!”另一个原本坐在边上看热闹的佣兵站了起来,“这不是莱德尔吗?”
“莱德尔?”醉酒的雇佣兵回过神,仔细打量了一下眼前的人,“长得是有些像......”
似乎是不耐烦了,来者推开身前的佣兵,对着酒吧柜台的侍者说道:“我是莱德尔,我要见你们老板。”
“你以为你说自己是莱德尔,我们就会信你...吗...”佣兵还没把话说完,酒就醒了一半。
原来是眼前的男子向他展示了一个徽章。
那是一个做工精良的银制三角形徽章,上面的花纹图案栩栩如生,仿佛不是人力所为,一只展开双翼的龙赫然在目。
“请跟我来,莱德尔先生。”原来站在吧台后面的侍者不知何时走到了莱德尔的身边。
“嗯。”莱德尔点了点头,把徽章收好,跟着侍者往酒吧深处走去,留下那个佣兵愣在原地。
在酒吧里众人的窃窃私语中,莱德尔跟着侍者沿着楼梯径直来到三楼,最后在三楼走廊尽头的一扇门前停了下来。
“老板就在里面。”一路上侍者都没有和莱德尔说话,更没有好奇莱德尔为什么会是这幅样子。他很聪明,他知道有些东西还是不要去打探比较好。
侍者按照“二三二”的节奏敲了敲门,以此向门内人传达“有熟客光临”的意思。
“进来吧。”门内很快给出了回应。
侍者往侧后退开一步,向莱德尔点了点头,示意他可以进去了。
莱德尔向侍者无声地致谢,然后开门走进房间。
屋内的陈设一目了然。房间不大,地上铺着风格朴素的地毯,几个柜子和书架靠在周围的墙壁上,四面没有窗户,一张大书桌横在中间。
莱德尔想找的“老板”就坐在桌后的椅子上。
“哇喔喔,看看是谁来了。”“老板”看着莱德尔的一身破烂儿,怪腔怪调地说着,“这不是我们的莱德尔吗?怎么成这样了?”
“我不是来让你看笑话的,塞勒。”一直等身后的侍者关上门走远,莱德尔才开口回答,脸色不怎么好看。
笑着耸耸肩,“老板”塞勒也不在意。
把手里的《贝利亚港口报》收好放在一边,塞勒往椅子上一靠,继续问道:“你不是去和‘矿工’碰头吗?怎么会弄成这个样子?遇上麻烦了?”
“不是麻烦,而是大麻烦!”莱德尔把套在身上的破披风脱下卷成一团,随手扔到墙角,“我的队伍里有叛徒,那些该死的海盗在我回来的路上袭击了我的船!”
“别担心,没什么大不了的。”塞勒摇了摇头,认为没了一条船不是什么大事,毕竟莱德尔这么多年下来攒了很多钱,完全可以再买一艘、再拉一票人马,“货还在吗?”
“这就是最关键的!”莱德尔从墙角拉过来一把椅子,一屁股坐了下去,“这次的货被他们抢走了!”
“果然是大麻烦。”塞勒不禁坐得直了些,感觉事情不太好办。
这些年,莱德尔负责隔三差五去海上与“矿工”接头收货,倒手再交给塞勒,由塞勒负责卖掉。
明面上经营着一家黑市酒馆,但绰号“老板”的塞勒其实是整个贝利亚港最大的黑市商人,每年走私到全大陆的“龙产品”中有四成会经过他的手。
每批“龙产品”都是被人提前预定好的,一旦断货,那些阴险的世家贵族们不介意让贝利亚港“乱一下”。
别看莱德尔这次只丢了一袋“龙产品”,但这实际上是塞勒每个月四分之一的出货量。
“你先别急,这么些年,我这里也留下了一些存货,先拿来顶上,等到交易的时候应该不会出什么大问题的。”塞勒开口安慰了一下和自己合作多年的最大供货商,“你先回去组织一批人手和一条船,下次的接头不能耽搁。”
“还有......”塞勒把身子向前倾了倾,一脸严肃地看着莱德尔,“这次一定要严格把关,不要再让奸细混进去了!”
“这我当然知道。”莱德尔愤愤地说着,双手紧紧地抓住椅子上的把手,“但这次的事,不能就这么过去了。”
“你想报复那些海盗?”塞勒问道。
莱德尔点了点头,态度很坚决。
“我能理解你。”塞勒站起身,从旁边的酒柜里拿出两个杯子和一瓶红酒,“这些嚣张的家伙必须得到些教训,不然保不准还有下一次。”
“那袋货也必须抢回来。”莱德尔向对他举杯示意的塞勒摇了摇手,表示自己不喝,“我需要你帮忙,塞勒。”
“需要雇佣兵和情报?”塞勒自己给自己倒了一杯,细细地品着,“当然,我会帮你的。”
“谢谢你,塞勒。”在得到肯定答复后,莱德尔站起身,知道自己差不多该走了。
又是几句闲聊,莱德尔打开门,离开了这间屋子。
在他走后,塞勒靠在椅子上,独自一人,静静地喝完了杯中的酒。
“这种上不得台面的招数......”“老板”晃了晃手中透明的酒杯,“除了你们,还会有谁呢?呵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