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没有错!错的是她!既然她无情无义,那我就好好风流快活,反正她也不在乎。你不知道,这里水灵灵的姑娘有多漂亮!我走到哪里都有人喜欢!可惜有个女子非要死命缠着我,让我娶她,看她哭的样子就烦。再加上我剩的钱也不多了,就回去了,反正也玩够了。”殷容理所当然道。
“你真是不可理喻、无情无义、毫无担当!”南云胡鄙视他道。
“那又怎样?她走我一点都不在意,可是我不能便宜了别人!可惜当初药下得太少了,如果她以后为别人生孩子,我怎么甘心!就算我不要了,她也不能怀别人的孩子!她要是守在我的身边,哭着求我,倒还是有这个机会。我不会放过她的,总有一天她会回来跪着求我,跟我道歉!不然我就杀了她!”殷容恶狠狠道。
“你真是无药可救!你毁了别人的人生还不知错!”南云胡有点不耻道,这个人让她恶心得想吐。
“这你就不懂了,这是相爱相杀,我不能容忍她对别人好!我贫困之时,怎么能容忍她离开我?还想着去洛阳,那就折断她的翅膀!这样才会听话!得不到就毁掉!她是我的!不管死活都是我的,而且这次故地重游,还遇到你了,不是么?”殷容乐呵呵道。
“你实在是太可怕了!卑鄙无耻!阴险狠毒!自大无知!”南云胡站起来要走。他的脸再怎么俊俏,也难以掩盖他内心的丑陋,肮脏不堪,令人作呕。南云胡觉得自己真是眼瞎了。金喜说得对,自己是多么肤浅啊,被美色迷了眼。
“你敢走!我信任你才对你说这些,怎么,现在想过河拆桥?我什么都告诉你了,你却想抛弃我!除非我不要你,否则你别想离开我!激怒我的话,我就杀了你!你要忍耐我、包容我、爱我、听我的话,不然你肯定会有报应的。反正你别想走了。”殷容死盯着南云胡说道。
“杀人不是好事,你千万不要冲动!”南云胡愣了一下,觉得他说什么都不会意外,听到他说杀人还是太惊讶了,这是遇到了个极端的偏执狂,只能先安抚了。
一个自认为别人离不开他,靠着财色肆无忌惮惯了的人,南云胡贸然惹怒,只会让他对自己恨之入骨,适得其反。
“算你识相!别不知好歹!”殷容满不在乎地说道。
“你放心,你和我的孩子才是宝贝,只要你好好对我,我不会对你如何的。”殷容见她不再冲动,便柔声哄了哄。
南云胡没有回应他,只是喝起酒来,内心一片恶寒。面前的这个人冷漠、可怕、残忍,她只想迅速远离。
南云胡不停地给他灌酒,直至他不省人事,起身离开。南云胡回去的时候一直在想,千万不能再跟他有什么联系,根本就是一个病态的疯子。
回到梨花小院的时候,丛夕站在门口等她,影子被月光拉的好长,南云胡一下子感觉安静又安心。
南云胡看到她就迫不及待地抱了过去,像是终于找到了一点依靠。
“我听金喜和远聆风说了,你所遇非良人,莫要想他才好。”丛夕拍着她的背说道。
进得屋内便看到一大桌子菜,远聆风和金喜正坐在桌子旁边等着她们。
南云胡被殷容威胁没有哭,被丛夕抱着没有哭,她端起碗吃着菜时却莫名掉泪了,这伤感来得真是莫名其妙。
“我做的菜这么好吃,竟然感动得流泪了?”金喜说着哈哈哈笑起来。
“分明是太淡了,所以用眼泪来加点盐。”南云胡看她为自己解围,赶紧解释道。
“你的笑太假了,就算是表演也要认真点啊。”远聆风没想到南云胡会流泪,不知所措间就听到了金喜的假笑声,便出声嘲讽。
“哈哈哈哈哈哈哈,你是嫌我上次打得不够?”金喜更假地笑了一下,随即挑眉道,说着话的时候就放下了筷子,不满远聆风拆穿自己。
“哎呦,我肩膀好疼啊,说起来上次都没上药呢?”远聆风先发制人的“哎呦”起来,顺便夹了一大口菜吃,“我明天可是要和周由见面的,身上有伤不太好吧。”
他总是会招惹金喜,估计是嫌自己被打得不够,幸好现在有个周由做挡箭牌。金喜好像怕周由知道远聆风过得不好,正当远聆风想着下一秒也许就会挨金喜巴掌的时候,却听到金喜极力吃饭的声音。
难道真的怕周由?还是太饿了?远聆风想着,自己也不是很饿,但看金喜吃饭的样子,又吃了很多。
“不要想着两个人就可以威胁我,好好吃饭。你呢,再做欠打的事,就算是有十个周由也没用。”金喜吸溜了一碗面说道。
南云胡本来看他俩又要吵起来,眼泪也不流了,可是没想到居然如此平静,顿时有些失望。没好戏看的人生还真是有些无聊啊。
“殷容那人你就不要再来往了。”金喜吃完饭,说了句话就进自己房间了。南云胡原本以为金喜不生气了,却还是想得太天真。
“金喜回来就说了你的事,看你委屈,特意做了好多菜给你吃。”丛夕对着还发愣的南云胡说道。
“你遇到的人实在是太差劲了,还是多吃些食物暖暖身子比较实在。”远聆风也建议道。
南云胡觉得很尴尬,难道他们一直在跟着我?
“没空跟着你,碰巧遇到而已。”远聆风看南云胡疑惑,便接着直白道。
上次也说是碰巧,理由都不知道换一个,南云胡腹诽着。
这时金喜从房门出来,手里多了个小本本,对南云胡说道:“我打听过了。歌舞坊的人说他根本不会真心交友,纵然出手大方,却都说他不是什么可靠之人。好色也就罢了,重点是内心阴暗。他历经大穷、大富之后,性格有些扭曲,是个敏感、极端的人。歌舞坊的人都讨厌他,对苏苗颇有同情、叹她遇人不淑。苏苗不但前程毁了,人也毁了,让人唏嘘不已。”
“你怎么知道的这么清楚?”远聆风诧异道。
“难不成你以为我真的只是天天瞎逛?”金喜瞥了一眼远聆风。
“金喜说得对,你不要再次相信他。撒谎的人很善于伪装,想来他也是个心无爱意的人。怡林轩也提到了他的很多事,殷容很喜欢女人追随、迷恋自己,并且洋洋得意。这种伪善的人,特别喜欢让别人崇拜自己,仅仅用一些小恩小惠就能被人满口称赞,不怎么麻烦还有口碑,估计每天都飘飘欲仙。相较起来,负责别人一生实在是太累了。除此之外,他特别喜欢装可怜,骗取别人的同情心。这种人啊,一旦进入到自己是世界上最惨、最可怜的人,别人要容忍他、可怜他的理所应当的循环里,他就可以继续为所欲为、毫无愧疚之心。你绝对不要想着原谅他,这是纵容而非宽容,他根本不值得同情,更加不会因为伤害了别人而有任何改变。”丛夕一鼓作气道,如同亲眼见过般。
南云胡一下子听得呆了,丛夕也这么清楚的么?!自己真的这么糊涂?!不得不又想了想和殷容相处的日常。
金喜看了看她的小本本,继续道:“对呀,你以为别人对他不好么,他在暗处不知道怎样嘲笑他人呢,这种人根本不会懂得珍惜二字。他喜欢沉浸于悲观之中,惯于把小事扩大,总是觉得别人都对不起他,好让自己找到合适的理由去堕落。堕落的感觉使他欲罢不能,并且想要一条路走到黑,根本就是性格有缺陷、智商堪忧,他这人没救了。不过我非鱼,焉知鱼之乐?他不过乐在其中罢了。你可别跟着着迷,这是深渊,还是黑暗的那种。彼之蜜糖,我之砒霜,咱们惹不起躲得起。”
金喜说着话的时候,时不时地看看她的小本本,南云胡内心慨叹道:“这么认真的么?!”
一旁的远聆风也听得呆了,筷子都不敢放下。闲逛得来的信息这么厉害?!
丛夕听金喜说完后若有所思道:“声色犬马的人很难为任何一个人改变的,受到约束的话多累啊!”
金喜看了呆滞的南云胡一眼,认可道:“你想想,如果可以胡作非为,谁愿意按部就班、循规蹈矩?”
“很少有人在富有之时克制自己的欲望。”丛夕再次附议。
“我澄清一下,我其实也没多喜欢他,我真的不是离开他就活不了了。”看着这样下去又是一场批判之夜,南云胡赶紧表明是非立场。
看到南云胡没有再和殷容继续的意思,此事就此不提。
南云胡决定再也不和殷容有什么联系,眼不见心不烦。一连几天,也不见殷容踪影,想必他也觉得自己酒后失言,没有脸来见自己,那这样就再好不过了。
谁知,正当南云胡高兴的时候,殷容找来了,脸色不是很好看。南云胡便想将话讲清楚,她给自己打了打气,一脸凛然地走了过去。
“你不能离开我,我爱你。”殷容走上前一把抱住她,声音带着些疲惫却不失诚恳。
南云胡松了一口气,还以为他要怪自己当日酒后扔下他不管,没想到却是这样的深情表白。她一寻思,觉得殷容也不是很坏。在这有些动容的时刻,南云胡突然想到金喜的话,立马清醒了过来。
“你说的话虽然让我很感动,但是没有人会接受一个表里不一的人。彼此冷静一下,对双方都好。”南云胡委婉道。
“我错了,我错了,我真的错了,那都是年轻时候不懂事。遇到你以后,我只想和你好好的在一起,你才是我生命中最重要的人!”殷容目光真诚道。
“我真的没办法和这样的你在一起。我们不合适,好聚好散吧。”南云胡坚持道。
“你怎么才能相信我?你怎么不能体谅我?!”殷容觉得南云胡不可理喻。
“时间会冲淡一切。放下过去,好好地开始吧。”南云劝解道,她看着殷容这个样子,觉得他只是一时糊涂,误入歧途而已。南云胡在他身上看到了自己过去的影子,有那么一点感同身受。
“你会再次接受我的。过些时日,你一定会对我刮目相看的。”说完不等南云胡回答,殷容便大踏步离开。
南云胡无话可说。
最近因为苏苗的这个事,怡林轩的人讲了好多心酸的情感故事。南云胡听到这些故事有些感伤,不知道是伤感别人,还是感慨自己。她感觉自己的心又软了。
金喜知道南云胡对殷容居然还抱有期待,十分气闷,便与她争吵。
远聆风在一旁心不在焉,佛性吃瓜。
苏苗一时之间也不知如何劝说二人。
“他对其他人也还是很好的,他意识到错误所以想重新改过。既然他已坦诚相告,我怎能泼其凉水?不信任的话会令他情感受挫,被抛弃的结果岂不是让他再次跌入深渊,继续害人?”南云胡有条理地分析道。
金喜反驳道:“你还担心毁了他难得的善良?殷容此人浮于表面,根本就不可信,他若是想好好改正早就改了,还用等到现在?他这么久不来见你,也不知道在哪里逍遥呢。你以为他会反省么?他对苏苗何其狠心,陪着苏苗也是因为有着自己的目的,你觉得他会为了区区萍水相逢之人改变什么?不要小看习惯的力量。”
“有句话不是叫做浪子回头金不换。”南云胡继续道。
“还有句话叫做江山易改,本性难移。你居然还相信他,他那样的人怎么会有好心?一个人发自内心地想变成好人,他自然会改。知道为什么叫做金不换么?那是因为能够改变的人是凤毛麟角啊,太少太少了。脱胎换骨、改头换面可不是一般人能做得到的,大多数人都是庸碌之辈。碰上这种没有良心的人,有多远跑多远,否则这一辈子都毁了。”金喜有些气愤南云胡的愚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