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生,是一个不断自我审视和探索的过程。在这一条漆黑的隧道中,有四个必经的关卡。那是四个必须由我们自己寻出答案的问题。我们可以选择碌碌无为,浑噩度日;也可选择直面这四个问题,尝试去参透人生的真谛。一切,只在于我们是否愿于并敢于思考人生。
第一个问题——关于“角色”。
人生,如一场电影。我们每个人身在其中,都有着属于自己的角色。有人是万众瞩目的主角,也有人是甘当陪衬的绿叶;有人是怀抱莫大野心的反派,也有人是偶尔闪现于人群中的路人甲;有人是居于幕后,掌控一切的导演,也有人是坐在场下,冷眼旁观的观众。
你,想做哪种人?你,能做哪做种人?在人生长路上已度过数十寒暑的你,是否早已定位好自己的角色,又是否今日才意识到这个问题呢?
‘1888年·伦敦·贝克街221号B”——
“哈克先生,现在可告诉我实情了吧?”立于房间一角的华生医生,面朝安然坐于摇椅上的夏洛克·福尔摩斯,问道。“你想知道什么?”福尔摩斯微闭着双眼,似在小憩,他那画有爱神·丘比特图案的烟斗中不断升出如牛奶般,纯白的烟。“这轮游戏,您是否已安排了我方必胜之法?”华生试探性地问。“没有,这将是一场公平的竞赛。”福尔摩斯回答得有些心不在焉。“果真如此么?”华生似并不相信,继续问道,“幻象机是由[爱神]所造,难道我们真不能控制参赛者醒来的先后顺序,让落人队先醒?”“呵,这等如稚童般的作弊手段,你认为我会采用?”福尔摩斯的眼睛隙成一条缝,斜看着华生,“我没有在机器中设定偏袒任何一方的程序。”“可是,至少也得让我们事先知道,落人队选了三个怎样的角色吧?”华生追问道,在他的理解中,作为东道主的[爱神]好像理所当然应该掌有某种“优势”。“诺伊诺斯,你似乎认为,我不做点小动作,就赢不了落人啊?”“不不,属下并无这个意思。”“凡事都想投机取巧,最后恐只会得不偿失哦!你也看到了,我们在之前几轮游戏中安排的那些‘必胜法’,皆未能阻住落人队晋级的步伐。既然这已是事实,我们不如宽心以待,真正光明正大的和他们斗一次吧。”
见福尔摩斯语气如此认真,华生无话可说。“放心吧,我们不会输的!”福尔摩斯吸了一口烟斗,悠然道。有些事,他并未告诉华生:例如他已事先将JACK排除在游戏之外,再例如“莫里亚蒂”这个[爱神]影子队员的存在。这些属于[爱神]的绝对机密,他不打算将其过早的泄于自己以外的第二人知。或许,这些事在本·哈克看来,并不算是他口中所言的投机取巧的小动作,而是适当的战略吧。“哈克先生,既然您有这般自信,我也就不瞎操心了。请告诉我,我们的第一步该做什么?”“等待。”福尔摩斯微笑着看向窗外,层层浓雾笼罩下的伦敦的街道。“诺伊诺斯,我们只需等待,然后后发制人就行。”“您认为,落人队会先有所行动?”“我并没有想那么多。我只是在秉持那句老话——敌不动,我不动。”“那么。。。您心中是否已对落人方,开膛手杰克的人选有所推断了呢?”华生见到福尔摩斯全然一副胜券在握之态,故而才有此一问。
“是的。”福尔摩斯竖起一根手指,道,“第一嫌疑人,自然还是那个人!”
“伦敦·华特·席格·宅”——
“8月7日,开膛手杰克首次作案的日子。”画家华特·席格孤坐于地下室,面对着空白的画板,喃喃自语着。“现在,只要按照事先的约定,做我该做之事就可以了。”席格拿起侧手边,盘中的一粒葡萄,送进口中。“我不动,敌不动。呵,我才没有那个时间和你们耗。”戴上手套,拿起黑色的皮质手提箱,站起身来,扶着锈迹斑斑的楼梯栏——华特·席格,向着无尽的黑夜出发了。他的黑蓬马车消失在了浑厚的夜雾中,为19世纪最大的凶杀剧拉开了序幕。
“深夜·白教堂·东”——
“时间到。”躲在陈尸地点旁一处小巷内的福尔摩斯和华生,探头注视着外面。时,为历史应然之时;地,为历史应然之地。现在,只等开膛手杰克出现就行。“敌不动,我不动。敌一动,我立动。”“哈克先生,您真认为落人队会按照历史,在此时此刻作案吗?”“恩,信我吧。若不按照历史的轨迹出没,也就无法尽早把我们引出来。落人队应知道这一点。退一步说,就算他们想玩火,不按常理出牌,我们现在埋伏于此也无损失,权当实地勘察吧。”福尔摩斯掏出一支手枪,小声道。
不多时,一辆黑蓬马车就径直驶了过来,一具女尸被从车上抛下。马车未作丝毫停顿,飞快向前奔去。“果然还是来了!诺伊诺斯,你去看尸体,我追车!”福尔摩斯毫不犹豫的命令道,随即他就跳上了事先准备好的马车,沿黑蓬车的方向追去。判断,全只在一瞬间;对垒,却早已展开。福尔摩斯的马车是由三匹骏硕的黑鬃雄马所拉,其速自然倍于开膛手杰克的马车。两车刚跑过一条街区,福尔摩斯就已追上了前方的黑蓬车。“碰——碰——”两声枪响,黑蓬车的后轮轴被福尔摩斯打中,车身失去平衡,顿时仰倒在地。“没有了JACK的落人队,竟愚劣至此么?”福尔摩斯跳下马车,举着枪缓缓向前靠近,搜的拉开车蓬,迅速朝内开了几枪,里面的人被打成了筛子,血流满身。
然而,车内之人却并不是华特·席格。准确的说,福尔摩斯无法认出此人是否是华特·席格——这人的脸上裹着厚厚一层白色绷带,将面孔完全遮蔽,活像一个木乃伊。“哼,居然蒙面。不管你是不是华特·席格,是不是开膛手杰克,也当是落人队的一员。我首先,干掉一个了!”福尔摩斯伸手去揭车中人面上的绷带,哪知刚揭开两三层,出现在他面前的居然不是人脸,而是一个包裹。“这是。。。黄色火药?!”火药暴露出刺鼻的气味使福尔摩斯这才发现,他眼前这具尸体,根本就是一个假人,一个体内塞满了番茄的布偶!但是,这个发现为时已晚:在19世纪的欧洲,黄色火药只要受到碰撞,其威力就等同于现在的定时炸弹。方才的翻车,已使车内火药受到猛烈碰撞;现在,包裹外的绷带揭开,火药接触到了空气;福尔摩斯拆绷带时,手碰到了早已被人安放于布偶颈部的自动弹簧装置,火药再次受到碰撞——必然的结果,已无可避免。轰——爆炸声,在白教堂东奏响!
另一方面,几分钟前,华生处——
“身中三十九刀,其中九刀划过咽喉的女性尸体。”华生对历史上,开膛手杰克案的第一个死者其死状烂熟于心。现在他要做的,就是检视并确认这具尸体。他走近尸身,蹲下来,刚欲掀开女尸披散的头发时,女尸却动了起来!一道寒光闪过,明晃晃的匕首正面刺向华生。若“华生”还是《福尔摩斯探案集》中那个文弱的医生,他此刻恐已命丧黄泉;幸得现在的“华生”并非华生,而是名为诺伊诺斯的恐怖分子。他以极快的反应,躲过了致命要害,匕首只插在了他的左肩上。
正在这时,不远处传来了震耳欲聋的爆炸声。“中计了!”华生咬牙叹道。他很想以此生最快的速度飞跑过去,救出浓烟中的福尔摩斯。但现状并不允许:眼前这个扮作尸体的人又拔出藏于腰间的手枪朝华生射击。这个时代,防弹衣尚未被发明,华生只好以血肉之躯尽量避开子弹。腿上和腰上连中两弹后,二人纠缠在一起,扭打了起来,手枪在混乱中被甩到了一旁的地上。情势胶着之际,二人耳旁响起了人声,是警察!扮尸人见武器已不在己手,警察又突然到来,只好暂且放过华生,夺路而逃。警察大喊着追了上去,只剩下多处负伤的华生,瘫倒在原地。耳边的喧嚣声逐渐模糊,只有仅隔一条街区之外那爆炸后冲天的火光犹分外清晰。此刻的华生已无法再思考了。
“可恶。。。怎会这样的!”
“被他们先下了一成啊!”
数日后,医院中。华生睁开朦胧的双眼,看见福尔摩斯正躺在一旁的病床上。“哈克先生,您没事吧?”“无碍。现在我们所承受的痛楚,都是虚拟的。知道这一点,也就不必担心什么了。”“我昏倒后,半梦半醒中还一直在想。。。如果哈克先生您提前出局了,该如何是好。。。这次,我们实在太大意了。”“是啊,幸好我留了一条后路:事前通知了苏格兰场的警察,要他们及时赶到,否则,提前出局的人恐怕是你呢。只可惜,让那个袭击你的人逃掉了。”“呵,哈克先生现在还有心情讽刺我埃。。对了,您是如何躲过爆炸的?”华生苦笑着问。“我并没有躲过。”福尔摩斯看着身上的多处烧伤,道,“我只是及时逃开了爆炸的中心,以一匹马为掩体,才保住了命。落人们似乎并不知道,这个游戏必须给人的头部或心脏以致命的打击,才能致人‘死亡’。用炸弹玩爆破,远不如用枪直接爆头来得实际呢。”“不过,落人队的这个计划到底是怎么回事?”“他们恐是早已料定了我们埋伏的时间和地点,才打出了这样一场漂亮的反制战。某个落人穿上凌乱的女装,戴上假发,驾马车到案发地。自己跳下马车后,一动不动的躺在地上,装作尸体以麻痹你的戒心,待你靠近后趁机朝你捅一刀。而他也早用一个由番茄、黄色火药和弹簧装置做成的陷阱假人充当了凶手的角色,把我引开,想炸死我。我听苏格兰场的人说,从那匹马的尸体里检验出了类似兴奋剂的药剂成分。他应是在跳下马车之前的一到两秒,就用注射器把药物打进了马的脖子,才使马车能够继续极速奔跑,造出车中有人驾驶的假象的。”“如此精妙的计策埃。。这难道全是由一个人完成的?”面对华生的问题,福尔摩斯不再回答,他只是默然看着天花板,似陷入了沉思。
JACK明明已不在落人之中了,这次的计谋究竟是谁想出来的呢?难道即使在没有JACK的情况下,三个落人通力合议,也能想出此等奇计?呵,看来不能再小看落人队,我也得以最认真的状态的迎敌了。
几乎全靠运气和临时反应大难不死的二人,静静躺在病床上,不再对话。现在的他们,无疑是处于劣势。不知过了多久,福尔摩斯才又开口道:“你看清袭击你那人的长相没?”“没,他披头散发,实在让人无法看清他的样子。”“哎,这即是说,我们不仅连一个敌人的身份都不知道,还被敌人知道了我们是福尔摩斯和华生。呵。。。呵呵,被他们将掉的这一军,我一定会加倍奉还!”
这时,一个苏格兰场的警察敲门走了进来。“啊,夏洛克侦探,你们醒了啊!”“恩,这几天有事发生么?”福尔摩斯问道。“确实如您所说,发生了一启命案。受害者是一名中年娼妓,身中三十九刀,其中有九刀划过咽喉,死状极其骇人。我们是在白教堂东发现她的,就是三日前我们救下您二位的地方。”“果然还是发生了埃。。落人在向我挑衅。”福尔摩斯低吟道,“案件是何时发生的?”“昨天深夜。”
“比历史整整晚了两天。时间不同,地点却又相同。。。落人,你们究竟想干什么?”
“一日后·夜·辉格党(现英国自由党)旧集会地”——
“竟然被敌人占到先机了埃”大厅上,一个衣着华丽的女性语带惋惜的叹道。此人是爱德华王子的女儿莫德公主,亦是现任英国女王维多利亚的孙女。1888年的她,正值19岁妙龄,生得非常漂亮,惹人怜爱。“公主殿下,这先机可不能一直被敌人占着,接下来该由我们采取行动了。”身着褐色格子衫的福尔摩斯立于厅下,华生也在其身侧。由于他们是身处虚拟空间,故只要不是特别严重的致命伤,都能很快康复,恢复行动能力。“怎么还叫我公主殿下,现在身边没人,叫我苏珊娜就行。”莫德公主妩媚的一笑,道。“不论何时,我们都需谨记,‘隔墙有耳’。公主,你应知道我将你安插于此的目的。”福尔摩斯仍旧保持着他低沉的声音。“是,我会动用皇室和政党的力量,与你们充分配合的。”
不仅是苏格兰场和侦探,连皇室和势力正如日中天的辉格党都一起对付落人,再加上代表犯罪势力的莫里亚蒂,现在可说几乎整个英国都在与开膛手杰克为敌。即使在虚拟空间,也要利用一切可利用的力量,这就是本·哈克的布局。三人的密谈只维持了不到十分钟就结束了,一切行动似已商议完毕。“好了,退下吧。”莫德公主装腔作势的高声宣道。福尔摩斯和华生退出房外。
“两位,这边请,这是为你们备好的马车。”一位身着黑色礼服的年轻皇家执事恭敬的迎接着二人。“恩,知道了。”福尔摩斯不愿多说话,抬脚便上了马车。看着马车渐渐远去,年轻的执事嘴角微微翘起,笑了。
“福尔摩斯、华生、莫德公主。[爱神]的三个角色,确认完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