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快他们就大四了，面临着毕业步入社会的问题。
很多人这个时候都会觉得有些恍惚，好像时间真的很快，也从不给人准备的机会。
在经历过三次大学的毕业季之后，陈九宴也已经坦然面对了。
她的目标很明确，她想要成为专业的调香师并不是嘴上说说而已，这些年来她已经付出了行动，钻研并不擅长的理科，大学以后也会经常被物理高数难得不知所措。
所幸这些都已经过去了。
她已经拿到了国外一家专业不错大学的通知书。
是她一直以来心之所向的克劳瑞斯学院，也是少有的调香专业盛名的大学之一。
陈清越曾就读过的学校。
他们当中最焦头烂额的，还是非顾航宇莫属。他每天被受导师的摧残，如果再把论文写成那副德行，干脆就不要毕业了。
每天抱着笔记本电脑，一副你死我活的样子，哪怕把电脑屏幕都要看穿孔了，还是手扒拉在键盘上敲不出一个字。
“我为什么要选择一个这么折磨人的专业，脑子进水了吧。”
寝室里的易琛视线还在书上，可是手已经摸向桌面上另一本书，不轻不重地扔了过去。
“你当初脑子进的水现在流泪都流干净了。干净些，不然我就把你的电脑扔出去。”
同样想要鬼哭狼嚎的林枫在见识过杀鸡儆猴的场面以后，直接选择闭嘴降低自己的存在感。
他可不想临门一脚把易琛逼到崩溃边缘，然后再不声不响地解决他。
易琛绝对会做到的。
洗完澡从洗手间出来的陈九宴，正拿着毛巾擦拭着头发，就看见翟小冉和葛菲围在电脑前面，好似在讨论什么事情。
陈九宴走过去瞥了一眼，随口问了句：“看什么呢？”
葛菲回过头，脸上的表情已变得满是震惊。“论坛上突然出现一个八卦贴，现在跟帖量已经超过一千了。”
翟小冉补充道：“听说还是我们学校理工科的女生。还有还有啊，前两年，我就听说物理专业有个女生因为期末考试挂了一科从他们学院的主教学楼直接跳了下去，脑袋着地救护车来了都没救回来了。”
陈九宴莫名地心被揪了一下。
她看了一眼帖子的标题，“揭秘某19级女大学生表面白莲花背地里蛇蝎心肠的双面人生活。”记住了标题。
起初大部分的人还会有些基本道德，帖子的风向基本都在指证楼主这样曝光女孩子脆弱的一面，是很恶劣的行为。
匿名楼主并没有过多解释。
反而发布几张主人公在高中时期校园欺凌，甚至害得被欺凌女生跳楼自杀，以及大学与很多男生关系暧昧不清不楚，脚踏好几条船的事情。
虽然没有点名道姓，但是很多事情都说得有理有据，必要时还发了几张截图佐证。
就是这几件事情的曝光引起了众怒，才让舆论风向一边倒，纷纷要求楼主快点曝光这女生是谁，不要让这种人继续祸害学校。
陈九宴躲在厕所里，滑动着页面，脸色渐渐有些发白。
——我们当事人呢虽然看上去长得漂亮学习成绩好，在学校口碑不错，背地里却校园霸凌，人性扭曲，造成不可逆转的后果，据可靠消息证明，当事人确诊有严重的精神疾病，并且有可能具有反社会性人格。
帖子里指出该当事人数学成绩十分糟糕，并且在好几次成绩中出现了白卷，而后在某一次很重要的考试中成功挤入某重点初中的年级前十。
——下面由我来细数这一件事情的前因后果，受害者女生B家境贫寒，但是力争上游学习成绩优异，每次考试都能在学校排到不过的成绩。而我们的当事人利用在学校里不错的人缘，就对女生B孤立，甚至把她关到厕所里，泼水欺辱，一晚之后才被人放出来。在之后呢，也是利用女生B在那次考试中考到了不错的成绩。女生B无法忍受这样的欺辱，在考试后的不久便跳楼自杀。而后当事人却利用家里的权势将这件事情掩盖过去，女生B得一家人也自此搬离了所居住的城市。
——天哪还有这么恶心的人，早点下地狱吧。
——到底是人性的扭曲还是道德的沦丧！
——真想见识见识这女的到底是谁，楼主正道之光！
陈九宴身体倚靠着墙面渐渐向下滑落，最终腿一软直接坐在了地上，牵强地笑了笑。
严重的精神疾病。
数学白卷。
跳楼自杀。
种种迹象都在说明这次的事情是冲着她来的。
“咚咚。”
陈九宴听到敲门声后，手一哆嗦直接将手机摔到地上，手机屏幕正面砸在地面上，出现了裂纹，将冷白色屏幕的文字都映得扭曲。
她要怎么做？
她应该怎么做？
哪怕不是第一次遇到这样的事情，但是她却有种前所未有的无力感。
好像面对悠悠众口，她没有回旋的余地就已经被绑在耻辱柱上定义无可饶恕的罪名。
在之前宋婧妃曝光她患有躁郁症的时候，她就选择了逃避，在家休学备战高考。陈九宴不敢承认自己本性就是这么懦弱的人。
然而这一次，她并不能就这么带着遗憾出国留学。她不能容忍自己计划好的未来因为这样莫须有的事情染上污痕。
“九宴你没事吧？”
翟小冉意识到陈九宴在厕所很长时间。
当然如果不是尿意袭来，她也不会注意到。
陈九宴深吸几口气，还是无法抑制身体的颤抖。
不敢出声，哪怕这个时候心里已经怕极了。一时间那些跟帖的评论好像弹幕一样汇映在脑海里，也连带着之前很多不好的回忆。
她不敢打开门，一直以来陈九宴在葛菲和翟小冉面前都充当的保护者的身份，她不想翟小冉看着这个样子的自己。
陈九宴更不敢告诉她们，那个人就是自己，担心她们之间的的情谊没有那么坚固。
摔在地上的手机振动起来，有一通电话打进来。
是陆明祈。
“出来，我在你们宿舍楼下。”
几乎是一瞬间的时间，陈九宴好像找到一股力，一股可以把她从悬崖边缘拉回来的力。
翟小冉见陈九宴并没有出声，想着是不是出什么事了。刚想要敲门的时候陈九宴就从里面夺门而出，吓得她差点撞到墙上。
“九宴！你去哪！待会就要熄灯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