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斌和方晨来到顾公馆。顾晓红抱着波斯猫恶狠狠的盯着梁斌和方晨,桂英等人站在顾晓红身后,随时准备对梁斌和方晨动手。
梁斌寒暄道:“顾先生,好久不见。”
顾晓红:“少废话!秦海天让你来带什么话?”
梁斌笑着道:“我是自己过来的,秦先生不知道。”
顾晓红:“这种时候你还敢来我这儿,你胆子不小呀。”
梁斌:“您是我们巨轮影业的股东,现在《满江红》就要开拍了,我理应过来向您汇报一下情况。”
顾晓红:“不必向我汇报,你只要记住,如果我的钱赔了,你的麻烦可就大了。”
梁斌:“顾先生,拍电影这东西就像押宝,很难保证一定会赚钱。但既然您这么信任我,我现在向您保证,《满江红》一定会让您获得收益,除此之外,我的分红也转给您,只要您放过方浩。”
顾晓红:“要是赔了呢?”
梁斌:“那我听凭您的处置。”
方晨不禁吃了一惊,梁斌这是在跟顾晓红赌命,连忙道:“梁先生,您不能跟他打这个赌,风险太大了!”
顾晓红对方晨道:“这里有你说话的份儿吗?”
方晨:“我是方浩的哥哥,不能让梁先生冒这么大的险!顾晓红,我这条命现在就可以给你,只要你不为难我弟弟!”
顾晓红将波斯猫扔掉,道:“要不你俩一起死了吧,这样我还赚一个。”
桂英等人闻听此言,立刻掏枪对准了梁斌和方晨。
方晨笑了笑,不光不忙的解开衣扣,露出缠在身上的雷管。
方晨手握引信,道:“顾晓红,你想清楚,要死大家一起死!我就是个跑腿的,能拉着您这位上海滩大亨一起死,值了!梁先生,您快走!”
梁斌没想到方晨能做出如此举动,对方晨更加欣赏。他顺势对顾晓红道:“顾先生,一声巨响,大家都归天,您觉得这样值得吗?”
顾晓红冷笑道:“少拿这话吓唬我!我在上海滩混了这么多年,什么场面没见过?你以为我怕死?!”
梁斌对顾晓红道:“翠凤的死是个意外,您就算杀了方浩,他也活不过来。与其这样,为什么不能用更划算的方式解决呢?”
顾晓红挥了下手,桂英等人收回了枪口。
梁斌拍了拍方晨的肩膀,方晨松开了引信。
顾晓红:“更划算的方式?那好,如果《满江红》挣钱了,票房的一半归我;如果赔钱了,把我的股本翻倍还给我,你答不答应?”
梁斌想了想,道:“就按您说的办。”
顾晓红对桂英道:“拿纸笔来,让他立个字据。”
桂英将纸笔拿来,梁斌开始写字据。
方晨心中既愧疚又感激,道:“梁先生……”
梁斌示意方晨不要说话,将字据写完交给顾晓红。
顾晓红看了看字据,将字据揣入衣兜,道:“那我就静候佳音了。”
顾晓红离开了客厅。梁斌和方晨立刻走出顾公馆,乘车离开。
方晨心里很是愧疚,边开车边道:“梁先生,实在对不起,让您惹上这么大的麻烦。”
梁斌:“先别说这个,你先把身上的雷管拆下来吧,不然我这心里七上八下的。”
方晨连忙将车停到黄浦江边,下车后将身上的雷管卸下,利索的拆毁扔入江中,然后上车离开。
秦海天得知梁斌去找顾晓红,很是生气,把梁斌叫来臭骂了一顿。
梁斌知道秦海天生气是因为担心他,便耐心的等秦海天发完火,才把他与顾晓红谈的条件告诉秦海天。
秦海天觉得这倒是可以接受的条件,横竖不过是一部电影的事儿,便也同意了。
秦海天又假惺惺的对方晨说他把方浩软禁起来是为了保护方浩,方晨嘴上感谢秦海天,心里却道:这回要不是梁斌出头摆平了顾晓红,你肯定会对我弟弟下毒手,现在又来充善人!
方浩被放出来后,方晨带他去见梁斌。方晨让方浩给梁斌跪下,感谢梁斌的救命之恩。
梁斌扶起方浩,道:“从现在起,你们兄弟俩就是我最信任的人,无论我做什么,你们必须站在我这一边。”
方浩道:“梁先生,我这条命是您救的,以后上刀山下火海,只凭您一句话,我要是眨一下眼睛,就不是人!”
田中凉介与黄瀚文在仓库印出了几沓高品质伪钞。秦海天带着一个银行柜员来到仓库检验那些伪钞,柜员经过仔细辨认,说伪钞几乎与真法币无异,不是特别专业的人根本看不出来。
秦海天心花怒放,赏了那个柜员十块大洋。他决定立刻从美国采购印钞纸和油墨,准备大肆印刷伪钞。
那个柜员揣着十块大洋,美滋滋的正要过马路,周水生开着轿车飞驰而过,将柜员撞翻在地,当场毙命。
周水生来到秦海天的书房,告诉他事情办妥了。秦海天让周水生匿名给那个柜员的父母寄去一百大洋,周水生照办去了。
秦海天手中又多了一个冤魂。他对那个柜员下此毒手,是为了确保印伪钞的事情不被传扬出去,否则他会成为众矢之的。
每当这种时候,秦海天就会用一将功成万骨枯来为自己开脱。他的良心也会不安,也许这一切迟早都是要还的,但是他身不由己。他在法租界建立了一个王国,一个小小的疏忽就会让这个王国土崩瓦解,他要想立于不败之地,必须心狠手辣。
梁斌来到巨轮影业,给徐辉讲了去见顾晓红的经过,徐辉听了顿感压力大增。如果《满江红》的票房不好,梁斌就要赔给顾晓红一万大洋,这可不是闹着玩的。
梁斌鼓励徐辉不要受这件事的影响,专心把电影拍好。其实梁斌心里也没底,不过事已至此,他只能全力投入影片的拍摄,争取能有一个好的结果。
田中凉介最近心情不错。只要秦海天从美国购买的印钞纸和油墨到位,就可以大量印制伪钞,他就有钱实现智子的愿望了。
智子从小就喜欢星星,她曾跟田中凉介说过她最大的梦想就是拥有一座天文台,可以天天观察天上的星星。
智子知道这只是个遥远的梦,田中凉介却把这个梦记在了心底。
一切顺利的话,田中凉介很快就可以凭借伪钞聚敛巨大的财富,到时候他会以秦海天的名义修建一处天文台,以智子的名字命名,让智子随时都可以去天文台看星星,让智子的梦想照进现实。
也许到了那时,他们兄妹的关系会和好如初,而不是像现在这样冷若冰霜。
为了提前为《满江红》造势,梁斌决定借影片开机的机会举办记者招待会,为影片预热。记者招待会在梅克多大酒店举行,巨轮影业请来了上海各大报社的记者。
徐辉见亨利也来到了会场,便去跟他交谈。徐辉虽然已经从《银幕之星》杂志社辞职,但跟亨利仍然是朋友。亨利见徐辉这么年轻就当上了导演,很是羡慕,他让徐辉帮忙向梁斌引荐自己,徐辉答应。
记者招待会马上就要开始了,梁斌、徐辉、蓝媚等人已经坐到了主席台上,可身为男一号的吕骏却迟迟未到。这让梁斌很是恼火,正要让方晨去找吕骏,此时一个巡捕来到会场,悄声告诉梁斌:“吕骏被谋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