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傲宇看着地上的短剑，江潜龙不要这把短剑，显然已经到了另一个境界。只希望杜长歌也能到另一个境界。
杜长歌慢慢爬起，看到凌傲宇慈祥的目光，杜长歌心如刀绞，感觉自己愧对一切，他跪下，只是哭泣，凌傲宇道：“江潜龙对你评价很高，他自认没有胜过你，你也不用放在心上，遇见他的事不必和任何人说，回去好好睡一觉吧。”
杜长歌没有捡起自己的剑，低着头走了出去，他没有回去睡觉，而是走到外面大街上，茫然而行。
走到百花楼去找小红，有人拦着他，杜长歌还是推开了小红的门，有一个男人在里面，正纠缠着小红，杜长歌把那个那人扔出门外，男人愤怒了，操起家伙，结果被直接扔到楼下。
杜长歌关上门，小红衣衫不整看着他，杜长歌低着头，忽然轻轻哭了起来，小红过去把他抱住怀里。
杜长歌的头靠在她温暖的胸膛上，小红轻轻吻着他的脸，不久，他有些意乱情迷，觉得自己融化在她身体里，不禁紧紧抱住她。
杜长歌一觉醒来，小红温软的身体还在旁边，杜长歌有些不好意思，小红忽然翻身压在他身上，手中拿着一枚金钗，道：“你后悔了吧，和我这种女人睡觉？”
杜长歌叹了口气，小红把金钗抵住他的脖子，道：“为什么叹气，你一定是后悔了，你凭什么看不起我，我的金钗可以插进你的脖子，一个正义庄的大侠，我一个肮脏的女人就可以杀死。”
杜长歌道：“你说得对，杜长歌没有什么了不起。”
小红道：“你以为我不敢杀你，我早就想杀了你。”
杜长歌道：“动手吧，刺下去，让血喷出来。”
小红手上加力，金钗刺出血来，杜长歌看着她，点点头，小红看着血流下，扔掉金钗，低头吮吸着流出的血，然后吻着杜长歌的双唇，低声道：“真的也好，假的也好，来爱我吧……来吧……”
两人又抱在一起，直到筋疲力尽，他沉浸其中，想要以此来忘掉江潜龙给他的屈辱。
一连数天，杜长歌都没有出过门，整日和小红在一起，偶尔小红还吹吹笛子，杜长歌已经完全不吹了。
几日之后，小红忽然把杜长歌的衣服扔了出去，道：“我不知道你是为了什么才这幅模样，我这里不是你避难的地方，和我睡觉是要拿钱的，你身上一文不名，就要滚出去。”
小红拉着杜长歌的衣服，道：“你还是不是男人，能不能振作一些。”
杜长歌被骂着，却不发一言，低着头，走了出去，小红气的眼泪都流了下来。
杜长歌走在街上，他不知道该去哪里，觉得没有脸回正义庄，刚被小红骂出来，此刻也不好回去，他站在街心，忽然感到这些年都白活了，为什么生活会变成这样？
他听到了破空声，虽然这几日沉迷，但学武留下本能还在，他立刻躲开了左右两边刺过来的剑，人滑到几步之外，看着偷袭的人。
前后一共四个人，杜长歌都不认识，其中一个大胡子道：“都是到院子里玩，总该有个先来后到，凭什么你们正义庄就进来先抢人。”
后面一个人道：“胡师兄，我就是被这小子扔下来的。”
杜长歌想起去小红房间时确实把一个男人扔了出去，大胡子道：“我们是泰山派的，就是咽不下这口气，一样逛窑子，你们正义庄有什么了不起。”
街上的人都循声围过来，泰山派的几人大骂着，却不动手。这时，张长先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也对泰山派破口大骂，杜长歌拉着张长先走了，张长先还是愤愤不平。
张长先道：“杜师兄，你什么样的好姑娘找不到，偏偏去那种地方，人多嘴杂，对你的名声也不好。”
杜长歌无法反驳，随着张长先回到了正义庄，这里一切如常，没有人知道江潜龙来过了，杜长歌不敢到凌傲宇那里，回到房里，看到金笛和自己的剑都放在桌子上。
杜长歌心中说不出的滋味，不久，万长骏走了进来，杜长歌道：“我活了二十几年，应该能自己生活在这个世界了吧。”
万长骏道：“我不懂你的意思。”
杜长歌道：“桌子上只有剑和笛子，我只会这两种，别的什么都不会，没有正义庄，我一定会饿死的吧。”
万长骏道：“人有所长，你会的两样东西，我练一辈子也达不到你的水平，这世上没有什么都能玩得转的人，你想得太多了，自从唐钢死了之后，你就想得太多了。”
杜长歌道：“你知道我在想什么吗？”
万长骏道：“说实话，我不知道。”
杜长歌道：“说实话，我也不知道……”
两人沉默了一下，杜长歌道：“我在百花楼几日看来是给正义庄丢了脸。”
万长骏道：“没有这回事，你一定有你的原因，你为了正义庄做了太多了，我们都很汗颜。”
杜长歌道：“其实，江潜龙……”
万长骏道：“关于这个，你不必担心，有人在百里外看到了江潜龙，他看上去没有来正义庄的意思。”
杜长歌看着万长骏，他犹豫着是不是把江潜龙的事告诉万长骏，万长骏道：“我们知道你承受了太多，所有的强敌，都是由你来对战，把最危险的事都交给你做，我们没有给你不去的空间，是我们的错，我们对不起你。”
杜长歌听着，反倒觉得更有歉意，万长骏道：“我们给了你太多压力，我们反倒想象不出那压力有多大，因为我们习惯了把最危险的事都给你，你从来没有拒绝过，杜师弟，你是好样的，正义庄的名声是师父打下的，是你维持的，是你击败了一个又一个我们无法对抗的强敌。你应该有你释放压力的方法，不管是吹笛子，还是去百花楼。”
万长骏以为杜长歌去百花楼是为了释放与江潜龙对战前的紧张感，他不知道江潜龙早已经来了，凌傲宇没有说出来，是为了保存杜长歌的颜面，杜长歌心中愧疚之意更浓，他眼中有泪，道：“万师兄，我不是个男人，我骗了大家，我……”
万长骏一笑，拍拍杜长歌的肩膀，道：“都是自家兄弟，我也说的多了，你已经二十多岁了，怎么还像小时候一样总是哭哭啼啼，这样才是丢正义庄的脸。我走了，放宽心胸，像师父说的，多看看星星。”
万长骏走出去，屋子又剩下杜长歌一个人，他觉得很寂寞，也很沉重，他不知道是不是告诉大家发生的一切。
他辗转难眠，半夜时候，实在睡不着，悄悄去了百花楼，他不想被别人看到了，偷偷到了小红门外，听到里面有数个男人的声音，还有人在骂着杜长歌。
听到小红的声音：“胡伟公子，你可是泰山派掌门的儿子，可你们替杜长歌提鞋都不配，是男人就该光明正大，可你们只敢在背后骂骂杜长歌，有胆子就去去找他，你们不敢…….”
小红忽然惨叫了一声，男人笑着，还有耳光声，杜长歌忍不住，撞开门，里面有四个男人，都吓了一跳，杜长歌认出他们就是白天偷袭他的人，接着，他看到小红衣衫不整，手被反绑着着，脸上有五个指印，身上也青一块紫一块，样子很惨。
杜长歌怒道：“你们还是人吗！”
大胡子胡伟道：“到了这里还装什么正人君子，老子花了钱，想怎么玩都行。”
他看着杜长歌，道：“我们打不过你，还玩不了你喜欢的娘们，这娘们被我们兄弟玩了几百遍，舒服极了…….“
他们都淫笑了起来，杜长歌血灌瞳仁，一拳将小红身边的男人打飞，那人哼都没有哼一声，立刻毙命。
其他人一惊，杜长歌扯断绑住小红的绳子，轻轻拔出笛子，放在地上，这时，他背对着胡伟等人，胡伟一使眼色，三人一齐向杜长歌出手。
小红惊道：“小心！“
杜长歌头也不回，直接拳打脚踢，又有两人送命，胡伟掉头就跑，杜长歌追了出去，小红看到杜长歌面露凶光，完全不似往日，她还未及说话，杜长歌已经到了门外，几下就追上了胡伟，胡伟知道躲不过，扯掉自己的衣服，赤身怪笑着，百花楼出来不少人，看看发生了什么事。
胡伟指着杜长歌道：“这位英雄就是正义庄的杜长歌，听说剑法到了天下第一，可就在方才，怪我瞎了眼，竟然花钱买了杜大侠喜欢的粉头，正开心的时候，杜公子就闯了进来，还杀了人，正义庄了不起，在窑子里也这么威风！“
杜长歌道：“说完了？“胡伟狂笑着，但眼中已经有了恐惧，杜长歌一掌切在胡伟脖子上，胡伟脑袋立刻垂了下来，人顺着楼梯滚了下去，旁观的无不骇然。
杜长歌回到小红屋子中，小红已经穿好了衣服，脸上已经肿了起来，两人互相看着，谁都没有说话，这时，进来几个人，他们对杜长歌小心翼翼，拖走了屋里的尸体，外面，凌长伯正在和老鸨说着话。
杜长歌不管这些了，关上门，小红道：“呦，杜公子今日心情不好，又想要我陪睡觉吧，来吧，我就是做这行的，只要给钱，我做什么都行，方才他们就是给了钱的，不像你总是欠账。“
她说着说着，眼泪就流下来，杜长歌走过去抱住她，小红道：“你为什么来，我不想让你看到刚才的样子，你什么都看到了，我讨厌你，我讨厌你……“
杜长歌抱紧她，小红哭道：“当初你不带我走，现在为什么总来找我，如果那时你带我走，我就不会在这里，这么多年……变成这个样子……“
杜长歌一下愣住，小红道：“你早就忘了我了，我知道，我只是一个不起眼的小女子，你根本不会记得我。“
杜长歌道：“对不起，我……“
小红道：“那时候，我十四岁，被人贩子卖了，你一定记得钟馗，你总是放过坏人，你留了他一条命。“
“钟馗？”杜长歌想了起来，道：“你是那个小姑娘？”
小红道：“你想起来了？那时，我求你带我走，你却只给了我一些金银细软，你行侠仗义，潇洒至极，当然不会想我们这些小人物的将来，我那时人小力弱，你给我那么一大笔钱，我怎么守得住，你知道后来怎么样，铁网帮把我们都抓了回去，把钱抢了回去，还杀了几个人，我和剩下的，都被他们糟蹋了几夜，然后都卖到了这里……我哀求过你，你却走了。”
杜长歌叹了口气，小红道：“我反抗，然后被打，被奸，他们压在我身上的时候，我都希望你能出现把我救出去，可你没有来，几年了，我已经绝望了，习惯了，完全是个妓女了，你却出现了，完全不认识我。”
杜长歌从来没有想到事情竟然是这样，道：“我带你走…..离开这里，去正义庄……，没有人能再看不起你。”
小红道：“我已经完了……一切都晚了……”
杜长歌道：“不晚，我现在就去找铁网帮，你等着我。”
杜长歌松开小红，转身出门，老鸨在外面，看到杜长歌，道：“杜公子，这出了人命……”
杜长歌瞪了她一眼，老鸨被吓得坐倒，凌长伯扶起她，杜长歌根本没有看凌长伯，凌长伯看到杜长歌满脸杀气，感觉到事情不对，立刻让老鸨给正义庄报信，同时要求她把小红送到正义庄。
老鸨不愿意，凌长伯道：“死的是泰山派的人，一切因小红而起，她在这里，你以为泰山派会放过你，小红到了正义庄，和你们没有关系，他们就不会再找你们麻烦。”
老鸨嘴里唠叨不停，凌长伯追出去，杜长歌早已经没有了身影。
当杜长歌从愤怒的情绪中平静下来，眼前已经都是尸体，他一个人赤手空拳杀光了铁网帮。
“我在做什么…..”杜长歌双手都是血，身上也全是血。
外面有人来了，看到一地尸体，都吃了一惊，杜长歌回过头，是正义庄的谢长凡，张长先，凌长伯。
他们看着尸体，一时都说不出话，好久，凌长伯道：“杜师弟，发生了什么？”
杜长歌没有说话，谢长凡道：“杜师兄，我们走吧。”
他们拉着杜长歌出去，张长先放了一把火，火势慢慢变大，杜长歌突然向火中走去，张长先连忙抱住他，道：“杜师兄，你怎么了？”
大火的热量烤着他们，谢长凡道：“杜师兄，你要走进去吗？你要进去，我们也陪着你进去，我们是兄弟，水里火里一起去。”
张长先道：“对，杜师兄，我们陪你去。”
杜长歌这才退了几步，凌长伯道：“回去吧，小红姑娘也在正义庄等你。”
杜长歌随他们回了正义庄，一路上一言不发，张长先几次想问，都被凌长伯使眼色制止了。
回到正义庄，万长骏马长荣和一干师兄弟都在，他们看着杜长歌，有人道：“杜师兄，没有关系，事情我们都知道了，泰山派先偷袭你在先，又诋毁你名声，他们敢来闹事，我们就给他们颜色看看。”
谢长凡在万长骏耳边说了几句，一边的张长先道：“杜师兄，铁网帮做了不少坏事，杀了就杀了，下次我陪你去杀这些坏人。”
他们异口同声支持着杜长歌，杜长歌眼眶红了，谢长凡道：“我们是兄弟，杜师兄。”
其他人也纷纷道：“我们是兄弟。”
杜长歌感动得说不出话，万长骏走过来，道：“我们去见师父吧。”
在凌傲宇的院子外，他们听到了笛声，杜长歌没有想到小红也在凌傲宇这里，他们进去，小红停止吹奏，看着杜长歌。
凌傲宇道：“果然笛声如天籁。”
小红欠身施礼，万长骏走过去把杜长歌屠灭铁网帮的事告诉凌傲宇，凌傲宇叹了口气。
杜长歌跪下，道：“弟子愧对师门。”
凌傲宇示意杜长歌起来，让万长骏送小红出去，待他们走出去，凌傲宇对杜长歌道：“你现在感觉怎样？”
杜长歌叹口气，道：“我很后悔，我从没有杀过那么多人，他们有些恶贯满盈，有些也许罪不至死，我却将他们杀得一干二净，满手是血，愤怒让我昏了头脑，现在却无法挽回。”
凌傲宇道：“为什么会这么愤怒？”
杜长歌道：“自从败给江潜龙后，我心里就像有块大石头压着，我躲到小红那里，心情并没有变好，反而……我去杀铁网帮是为了发泄出心中的郁闷才去的。我当时已经完全失去理智了。”
凌傲宇看着杜长歌，杜长歌却无颜面对凌傲宇，凌傲宇道：“你确实犯了错，犯了大错……”
杜长歌道：“我愿意受惩罚。”
凌傲宇道：“如果你的心不从那种情绪中摆脱出来，就没有所谓的惩罚，你没有败给江潜龙，小红的经历也不是你的错。”
杜长歌道：“师父，我是该好好的想一想，把我的一切都想一想。”
凌傲宇看着杜长歌落魄的表情，知道说什么他也听不进去了，于是道：“无论你的想法是什么，一定不要再走极端了。”
杜长歌点点头，凌傲宇示意他离开，杜长歌起身，没有再敢看凌傲宇的表情，他知道师父一定对他非常失望。
他走回自己的房间，万长骏在门外叼着烟袋，在想着什么，杜长歌知道万长骏又在为自己操心，心中涌起无限歉意。
万长骏看到杜长歌，磕磕烟袋，两人走到角落，万长骏道：“在妓院，争风吃醋然后动手杀人，杀光铁网帮，还放了把火，正义庄以强凌弱，仗势欺人，这些话，明日一定会被添油加醋的传到江湖。”
杜长歌低头不语，万长骏道：“铁网帮是江湖帮会，常做坏事，这也就罢了，泰山派掌门嫡子被你杀了，泰山派是所谓名门正派，在北方根基颇深，他们不会善罢甘休。”
杜长歌道：“我一人做事一人当，让他们来找我就是。”
万长骏道：“成熟一点，杜师弟。你已经不是小孩子了，你怎么能和正义庄撇清关系？你我都在这里长大，任何人的事我们都不会袖手旁观。不要想着自己去扛所有事，一个人再强大，能力也有限。你也知道胡伟之流是什么嘴脸，他们或许打不过你，但对于其他正义庄弟子，他们一定找到机会就会害一害我们，就像胡伟最终找小红姑娘麻烦一样。”
“这算什么名门正派……”杜长歌知道万长骏说的事一定会发生。
杜长歌道：“我该怎么做？”
万长骏道：“天下没有一个人能让所有人满意，你活得太累了，泰山派不可怕，而你怎么看你自己，还有，你想怎么安置小红姑娘？”
杜长歌道：“我还没有想好。“
万长骏点点头，道：“男人还是考虑全面些好，不要事到临头，再作打算。师父和我都不会歧视小红姑娘，其他兄弟也会接受她的，只是你怎么想？对她真的有好感，还是只是想学笛子，或者只是想发泄一下？”
杜长歌道：“我现在只是觉得很对不起她。”
万长骏道：“那就对她好一点吧，只要你知道你心里真正的想法，不要将来后悔。”
万长骏走出去，不远看到凌长伯，道：“你是去见杜师弟？”
凌长伯道：“杜师弟想必已经被你教育了一番，我也不必去了。”
万长骏点起烟袋，凌长伯道：“你的烟瘾越来越大了，想必是烦心事越来越多了，也难怪，这么大一个庄院需要你去操持。”
万长骏吸了一口，烟袋亮了一下，然后慢慢吐出，道：“你觉得他们成亲合适吗？”
凌长伯道：“很明显不合适。除了他们都会吹笛子，简直没有任何共同点。”
万长骏道：“现在的情形你也看到了，总不能把小红姑娘扫地出门吧。”
凌长伯道：“我们什么也做不了，去撮合他们或是拆散他们，有可能都弄巧成拙。”
万长骏道：“只有看杜师弟自己的选择了。”
凌长伯道：“我感觉杜师弟压力很大，就是为了那个江潜龙？”
万长骏道：“应该都是因此而起，我们给他的压力太大了。”
凌长伯道：“我倒是不这样觉得，我觉得你反倒一直在照顾杜师弟的情绪，从没有过于严厉的对待他，对张长先，李长云他们你可不是这么慈眉善目。杜师弟压力大我觉得是因为他的个性，他太善良了，他其实不适合用剑，不适合在江湖中生存。可他偏偏又是用剑的天才，天意弄人啊。”
万长骏道：“也许我们都没有真正理解杜师弟，他是天才，我们不了解他真正的想法。”
凌长伯道：“我记得小时候杜师弟不爱说话，胆子很小，很爱哭，心很软，从不伤害小动物，总是很容易被欺负，不过，那时他就很愿意帮助人了。”
万长骏道：“杜师弟现在已经二十多岁了，不是当年的小孩了。”
凌长伯道：“他有用剑的天赋，他很强大，我们都以为他的内心也同样强大，我们都忘了当年的那个胆小的小孩，所以这次他的崩溃，我们才如此不理解，措手不及。”
万长骏道：“你觉得他崩溃了？”
凌长伯道：“你我印象中的他都做不出这种事，想来是压抑太久，终于一次大爆发。连蚂蚁都不忍伤害的人，你们天天让他去砍人，他不疯才怪，不是每个人都想当行侠仗义杀尽坏人的大侠，凌三就不是这样的人，杜师弟也不是这样的人。”
万长骏道：“你的意思是……”
凌长伯道：“让杜师弟去过自己想过的生活，凌三已经这样做了。”
万长骏道：“你也这样做了，你是最先离开正义庄的。”
凌长伯道：“他们和我不一样，每一个人都不一样，想离开的就让他们离开，不想离开的还可以像现在这样，我相信正义庄不会因此四分五裂的。”
万长骏道：“你说得对，杜师弟是天才，本来就不应该被束缚在正义庄，外面的天地才更广阔。”
凌长伯点点头，万长骏道：“我会让他知道，想不到你居然看得出来。”
凌长伯道：“在风月地久了，什么样的人都会见到，眼力自然也就好了。”
万长骏道：“常回来看看吧。”
凌长伯道：“我这种败家子就不过来辱没门风了。”
万长骏道：“你还在练剑吧。”
凌长伯一笑，道：“在女人身上练吗？”
说完，他挥挥手，慢慢走出去。
杜长歌推开门，看到小红站在桌边，桌子上有金笛和剑，小红抽出剑，杜长歌走过去，小红道：“这剑很沉。”
杜长歌点点头，道：“我也觉得沉，我想放下它了，我的手也许拿笛子更好，没有人会死。”
他拿起金笛，小红把剑插入鞘中，杜长歌道：“我们该怎么办？“
小红道：“你把我带到这里来，却问我怎么办？“
杜长歌道：“觉得这里如何？“
小红道：“凌老爷子人很好，但我还是有点怕他，万大哥人也很客气，我也有点怕他，其他人看我有些不屑，我却不怕他们。“
杜长歌道：“你愿意就可以留下，我们住在一起，天天吹笛子。“
小红道：“我以后只能依靠你了，等你有一天腻烦我了，讨厌我了，我该怎么办？“
杜长歌道：“不会的。“
小红道：“你发誓吗？“
杜长歌点点头，小红道：“不必发誓了，能离开那种日子，就算你日后抛弃我，也比百花楼的日子好，我谢谢你带我脱离苦海。“
杜长歌道：“我早该这样做。“
他们拿起笛子，慢慢吹奏，两人的曲调越来与和谐，如同一人。万长骏远远听着笛声，也是心有感触。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