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女倒是不疑有他，点了点头说道：“也行，正好我也想尝尝这山里的野味了。”
“那我便叫他们多抓些回来就是了。”墨渊说道，“正好我在此处设的结界让他们去检查一番。”
对于“奴役”自己的弟子墨渊表示没有任何不妥。直接吩咐了叠风带着弟子们去打猎并且拾些柴火回来。
叠风领命就准备出发，素敏立刻跟上他。“你跟来做什么，这林子里还不知有没有什么妖兽呢，快些回去。”叠风拎着弓箭直让她回去。
“我不回去，明明说了是带我出来散心的，大师兄说话不算话。”素敏执拗的说道，她才不要回去呢，回去一个人呆着有什么意思啊，师父还能和墨渊上神一起聊聊天，她能干吗？发呆吗？
“素敏，”叠风皱着眉说道，“这林子里太危险了，你可是女君，千金之子坐不垂堂，快回去，明日我请示了师父，带你下山玩，好不好？”
“下山玩儿我是要去的，可是，现在你们也不能扔下我一个人啊。”素敏撇了撇嘴，伸手扯了扯他的袖子，说道，“师兄，你就带上我嘛，我一定不乱跑，好不好？”
看着素敏可怜兮兮的样子，就算明知道这丫头是装的，他还是狠不下心来拒绝她，叠风叹了口气说道：“先说好了，不许乱跑，跟在我身边听到没有？”
素敏立刻乖巧的点头，就差指天发誓了。叠风看她这样，也笑了，看着她身上的宽袖长衫和那高腰襦裙，明显不适合进山，手上施了一个法诀，素敏顿时换了一身装束。
素敏看着身上浅粉色辛夷花暗纹的束腰裙，玫红色绣满辛夷花的立领斜襟小袄，还罩着一件坎肩，她第一次穿这么多，还有些不习惯呢。一直半垂着的头发也都被盘了起来。
“呦，素敏今日这打扮倒是好看，到底是小姑娘，这粉嫩的颜色就是适合你。”玄女出来就看到站在不远处的叠风和素敏，看着素敏的打扮，顿时眼前一亮，夸赞道。
“谢谢师父，我和叠风师兄去打猎了。”素敏听到玄女的夸赞，脸上一红，拉着叠风的袖子就要跑，叠风看了一眼站在玄女身边拿着鱼竿的墨渊，匆匆行了个礼就跟上素敏走了。
墨渊看着走远的两个人，若有所思地说道：“妖族可有联姻的心思？”
“嗯？”玄女不解的看向他，“你问这个做什么？我倒是没听说，妖族对这方面没什么规定，只是不许与凡人结合，这一条是专门立了律法的。”
“为何？”墨渊倒是不知道妖界还有这样的规定，他记得妖界虽然君臣之礼严苛，但是在许多方面都是信奉无为而治的，并不会多加管束，为何会定下这样的律法?
玄女想了一下说道：“其实很简单，一来呢，凡人受天道管束，凡人和妖结合生下的孩子，基本不被天道认可，会引来天罚，到时候天界会安排人来管，势必要和妖族扯皮。很影响天界妖界和人界的关系。
二来呢，凡人嘛，一生追求的东西太多，寿命又短，妖嘛，大家观念不一样的嘛，最后总会有各种各样的问题，而且最后不管谁吃亏，妖界都要出来给个说法，大家也都累了，直接立法解决。
第三点，也是我觉得比较重要的一点，这完全不利于妖族的繁衍生息啊，这人和妖生的孩子，只有人的血统超过妖的血统才能成形出生，这长此以往，我妖族哪儿来的纯血后代？”
“也不是每个妖都会喜欢凡人吧？”墨渊牵着她的手往溪边走去，问道。
玄女看着脚下的路，说道：“妖族和人界相连极近，甚至有一部分妖就生活在人界，人界呢有红尘百色，样样鲜艳，有诗词歌赋，话本戏曲，乐子多着呢。比起清修的日子，那些凡人口中的花花世界，简直不要太诱人。
也就是我们这些心有所向，有着目标之人，不会沉迷其中，这世上大多数人都喜欢安逸舒适的生活。妖也是一样的，很多心性不定的妖，都会沉迷其中。
但是身为上位者，不能看着一个种族就这样走向灭亡，所以，就必须立下严格但是又不严苛的律法，来管束住那些无知孩童的心，告诉他们，有些事不能碰，不许犯。”
墨渊点了点头表示明白，但是他随即又问道：“若是有妖执意要犯会如何处置呢？”
“削去妖籍，从此就不再是妖界的人，不可再受妖界庇护。”玄女严肃地说道，“也会抽去他脑海中所有关于妖界的信息，最后一点是我在两万年前新添上去的。”
“你添的？”墨渊知道她从来都是最心软不过的人，但是也最是行事果断，能让她特意修订一条律法，定然有什么缘故。
“两万年前，妖界有一个村镇被人界的修士一夜之间取走了妖丹，全村上下无一活口，连刚刚出生的小妖都被杀害，魂魄悉数被收走了。”玄女说起此事心里还是很沉重。
“他们利用妖族中人通过了妖界的关隘？”墨渊一下子就想通了，一族的关隘只对本族的人不设防。
“是啊，一个信奉爱情的可笑的蠢女人，她居然会爱上一个修士，为了救他，她亲自带着人到了自己所在的村寨，夺取妖丹炼药。”玄女一勾嘴角露出一个残忍的微笑说道。
“那样伟大的爱情，居然超越了血脉亲情，真是让我汗颜，只是可惜了，她爱的那个人并不是一心爱她，说起来也是可悲、可叹啊。”
墨渊隐隐觉得这后面应该还有些什么，只是他的直觉告诉他不要继续问下去了。
两人走到小溪边，玄女挑了一块大石头坐下，看着墨渊专心的装上鱼饵，将鱼钩抛出去，在她身边坐下，却不继续问她，挑了挑眉说道：“你不好奇后面的事啊？”
“这样大的事，势必会引起妖界和人界的纷争，你身为帝君，便是处置了也没什么，若为儿女私情就枉顾家国之情，实在是不智之举。”墨渊说道，他其实大概也能猜到后续。
妖界和人界不会为了这样的一件小事影响两界的关系，尤其是人界处在弱势的一方时，人界一定将那些人都交给了妖界处置，以妖界偏私护短的惯例来看，涉事的人一定甚是可怜。
“我当着那个女人的面让那个她深爱的男人在自己死和她死之间做了一个选择，后来我将她囚拘在了极寒之狱，永远不得放出来。”玄女看着脚下的石头说道。
墨渊没有说话，杀人诛心，玄女此举大概也是为了明正典刑，也让妖族的人知道，人界除了花花世界，更多的还有阴谋诡计。手段是残忍了些，但是却是一个合格的君王该做出的选择。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