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会是你?”易辰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满满穿着大祭司的华丽礼服杵在祭坛中央,那只老虎静静地蹲在她的身旁。而她背后的不远处,就是封灵塔的入口。
“怎么,几天不见,认不出我了?”满满褪去了原有的稚气,她的嘴角上隐隐带着些许成熟和老辣。
“让开。”易辰对她说。他把眼睛埋在头发的阴影里。
“这可不行,我可是这儿的大祭司,如果就这么让你们过去,谁来负责保护法式不被打断?”
“那就不要怪我不客气!”易辰把刀尖对准满满,刀身被火焰包围。满满的脸上毫不惊慌,她动了动手指,易辰竟然不由自主地把刀抵在了自己的脖颈。“我的身体,怎么会……”
“满妹妹,这是……”
“我来重新介绍一下自己吧,”满满动了动手指,易辰,唐馨,舜夏三人,竟然不由自主地跪在了祭坛上。
“可恶,怎么连我也……”舜夏的身体不停地颤抖着,但无论他怎么挣扎,身体还是无法改变下跪的姿势。
“我叫傀渊,也是1806年大战过后留下的最后一名深渊者。”
“原来你,就是传说中的……你到底想怎样!”易辰愤愤地说道。
“你们只是我计划中的三枚棋子,作为棋子,没有必要知道的太多。”傀渊一勾手指,易辰三人便乖乖地跟着她向封灵塔内走去。走上斑驳的石阶就是封灵塔的前殿,那些风化已久的石柱支撑着高耸的石铸殿堂,高处错落的拱圈和残破的雕刻给这封灵塔的前殿附上了一层重重的神秘色彩,一阵又一阵强烈的风夹杂着煞气从殿堂深处飘荡出来,一阵阵不安的躁动抖落殿堂里细细的碎屑。
“你想杀了我们?”易辰说道。
“杀你?”傀渊冷笑一声,“笑话。若就这么杀了你,那我之前的努力岂不是都白费了。”
“你既不杀我,又不放我,你的目的到底是什么?”
“区区一枚棋子,哪来那么多问题!”傀渊把手一挥,易辰只感周身一阵剧痛,禁不住又跪倒在坚硬的石头地面上:“我们明明才走上祭坛,离你也有几十米远。你到底对我们做了什么?”
傀渊整理了一下发饰,她的那对月牙形耳坠格外显眼:“你知道为什么我能从1806年的那场战斗中活下来吗?”唐馨和舜夏二人一脸茫然。
傀渊笑了两声,笑声无比轻蔑:“在那场旷日的战斗中,那数以万计的魂妖和魂煞都听我一人指挥,只要我动一动手指,我的傀儡就会将一个又一个神之猎魂者撕成碎片。”说话间她表情渐渐开始凝重:“只怪我一时大意,被那三个阴险狡诈的魂主找到了可乘之机。要不是我将傀儡之术运用到极致,我在两百年前就死了。”她的眼中绽放出蔑视一切的光芒,她对唐馨说道:“你不是说,深渊魂妖有着人类的样貌和人类的智慧吗?”
唐馨点点头。
傀渊眉头一皱:“错,大错特错。深渊者的智慧超越人类百倍千倍,我能将你们一个一个玩弄在鼓掌之中,就是最好的证明。”她抬起了唐馨的左手,她手上那枚精致的白玉镯子发着微微的荧光。在荧光之下,那镯子里竟然是一只只蠕动的虫卵。唐馨惊呼一声,头上豆大的汗珠滚落下来:“这镯子,你送给我的,怎么……”
傀渊笑了笑:“你的表情,我很满意。”说着,就走到了易辰身前,用小刀一下挑开了他的衣襟,她往他的胸口指了指:“你以为那一天,我的坐骑将你打晕过去到我叫醒你的这段时间里,我什么都没有做吗?”
“竟然,从那个时候就开始……你好重的心机!”
“心机?”傀渊笑起来,“对付你们区区凡人,不用我十分之一的智慧。”她又走到舜夏面前,舜夏一脸怒气地看着她,往她的脸上吐了一口唾沫,他大骂一声:“妖女,我早就猜到是你。”傀渊用袖子抹了抹脸上的唾沫:“我保证,会让你死得很难看。”她一动手指,舜夏的双手竟然不由自主地卡住了自己的喉咙。随着傀渊手指的控制,舜夏双手的力道全在她的掌握中。她一挥手,舜夏就倒在了黑色的地面上痛苦地咳嗽,如果傀渊再晚放开他几秒,舜夏就会被自己活活掐死。
易辰和唐馨大气也不敢出,毕竟这是多么可怕的能力,只要动一动手指,就能让敌人自残而死。她一脚踏在舜夏的脸上:“你看出我是深渊者又如何?到最后,不还是没能找出我?”说着,她一把夺下唐馨的吊坠:“这摄妖石的的确确能够感知我的气息,但你们万万没有想到我的偷天换日之计。那一日在金水村,你们苦苦寻我之时,我就一边压制自己的妖气,一边驱动那血婴的煞气,用它的气息来掩盖我的气息。”
“怪不得,我总感觉满满和深渊魂妖接触过。”唐馨小声对易辰说。傀渊往舜夏的小腹不轻不重地踢了一脚:“真要说起来,我可是你的救命恩人。若不是我操纵血婴将那蓝鸽打下山崖,你早就死无葬身之地了。”
“你……”
“当然,在你中了锁骨针晕过去之后,我也顺手在你身上种了一点东西。”
“你为什么要这么做?”舜夏痛苦地吼道。他想起那日自己中了蓝鸽的锁骨针后昏迷不醒,险些被她推下山崖。原来,当日救下自己的正是傀渊,也就是在那个时候,自己的身上被施了妖法。
“如果你们在到这里之前就死了,我会很困扰的,”傀渊转身向前殿深处走去,“那蓝鸽根本连当棋子都不配,那三神器的力量只有在持有者使用过后才会苏醒。丹鹤起码助我开启了仁王戒,而那坤冥符,竟然还要我亲自出手。”
“原来,你一直在暗中监视着我们。”
“不错。”
“那天,我和你的相遇其实你安排的?”
“不错。”
“我们大战血婴的时候,你一直在旁边看着?”
“不错。”
“金水村里那些牛羊的血液,其实是你放的。”
“不错,”傀渊笑了笑,“没想到,你这么快就发觉了。”
傀渊走到前殿尽头那扇漆黑的通道入口:“大人,三神器的持有者都带到了。随时可以开始最后的仪式。”那最最幽深的地方传来一个暗哑的声音:“如此甚好,速速带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