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一秒，所有的镜头和话筒以及视线都集中到了霍秉身上。
他活到现在还没被这样的聚焦过。
绝对算得上人生的高光时刻。
“师傅你能说说具体情况吗？”
“你和祈佳妮是不是事先对过台词？”
“你为什么不说话？”
“……”
又是一顿七嘴八舌，霍秉显然招架不住，着急寻找“罪魁祸首”祈佳妮，但是她已经不见看了，连宋娟子也不见了。
………………
更衣室。
祈佳妮和宋娟子前后脚进门，引来所有人的关注。祈佳妮倒是像没事儿人一样坐在梳妆台前，而宋娟子站在她旁边，低头静默。
屋内的其他人，化妆师、演员以及演员的助理、经纪人们纷纷侧目打量二人，也有眼神交流的。
“哈喽，女主角。”留着过肩长发的……男人，边朝这边走边打招呼般的挥手，“我是阿兵，女主角的化妆师。”
阿兵……
祈佳妮打量阿兵——修身的白衬衣和灰白休闲裤，穿白色板鞋，中性打扮，的确是《黑幕》排名第一的青年造型师阿兵了。
阿兵笑着走到祈佳妮面前，“没想到你这真人比照片、视频上要美十倍啊。”
祈佳妮右手捂脸，做出娇羞状道：“谢谢你赞美我啊，现在网上都在骂我丑八怪呢。”
阿兵走到祈佳妮背后，看着镜子里的她，“不仅不丑还非常美，是我迄今见到最美的女演员了。”
祈佳妮，“……”当着满屋子女人的面说她最漂亮，就是在引战。这人绝对是故意的。
《黑幕》里，这个阿兵可是林梓林的铁杆支持者，所以对待祈佳妮这个公认的林梓林的敌人，肯定是笑里藏刀了。
祈佳妮放下捂脸的手，深深地叹了口气，“唉，我是听说阿兵哥哥对每个女演员都会说最漂亮的，不过我听了还是很开心的。”话锋一转，“现在开始上妆吗？”
“只要你方便，我随时可以。”
“那开始吧。”
阿兵微微笑着，朝东南方向的试衣间一指，“美女，你需要先去换上戏服。”
祈佳妮顺着他手指的方向看去，正好看到了之前她发现针孔摄像机的那个试衣间。
宋娟子先她一步朝试衣间走去，准备去检查检查是不是有摄像头，可是走到半路，一直脚伸出来绊地宋娟子差点摔了个狗吃屎，幸亏她有跆拳道功底，朝前两步站稳了。下一秒，她扭头看向斜后方的一个女人，后者刚收回腿。
不待众人反应，祈佳妮已经走到那人面前，抬手就是一巴掌扇在那人有脸上。
啪！
巨响！
祈佳妮笑吟吟地看向坐在两米开外梳妆镜前的林梓林，“林姐姐，我替你打了这个败坏你名声的助理，要是她跟你哭诉，麻烦你让他报警，我有律师准备着呢。”
“你！”那助理怒目相向，但至于祈佳妮对视一眼，下一秒就泪如雨下，哭诉道，“我什么也没做，就被祈佳妮打了……难道就因为我是林姐的助理，你就看顺眼吗？”
祈佳妮直觉打人的手好疼，甩甩手。
那助理故意做了个闪身的工作，“你还要打我吗？”
“瞧把你吓的，”祈佳妮轻蔑一笑，“打人还真是疼，下次不打了，直接报警算了。”
她耸耸肩，对着离自己最近的一个手机镜头道，“我现在是全网黑，不管说什么做什么都是错，反正网友恶评不带脑子，我干脆全部告了算了。”视线一转，扫了一圈拿着手机拍照、录像的众人，“麻烦各位把录像发到网上，告诉网友们，我要告人了。”
说罢，她洋洋洒洒地走去试衣间，换上一身破烂衣服出来。
宋娟子拿着她本身的衣裙跟在她侧身后，经过之前那个助理时，一个冷眼过去，那助理轻哼一声，咕噜道：“卖主求荣。”
祈佳妮听见了当没听见，坐到原本的梳妆台前。
阿兵默声给她上妆，面上再没有之前半点的笑意。
祈佳妮没主动卖乖，配合着上妆抬头、低头等等。她的马尾被解开，披散着，再加上伤痕妆容，很快就弄好了。她昂头，含笑对阿兵道：“谢谢你啦周兵。”
阿兵一愣。
祈佳妮不再多说什么，抬脚走出了更衣室。
宋娟子跟在她身侧，朝身后望了一眼后问道：“你怎么叫周兵？”
祈佳妮耸肩，“想叫。”
宋娟子抿唇，“演完戏后马上做面部清洁。”
祈佳妮拍拍她的肩膀，“放心好了，他不敢在我的妆容上做手脚的。”
宋娟子将信将疑。
接下来，祈佳妮投入到拍摄中。今天拍的场景还是甄珠儿受难的场面，她先后被狗追，被乞丐欺负，还得捡地上的脏东西吃……
所有东西都追求逼真，给她吃的东西，真的乞丐都不吃。
当喂进那些东西时，她悲壮的安慰自己“为艺术献身”；当咀嚼那些东西时，她想她今天要多亲霍志泽几下，让他感受感受恶心的滋味……
妈的，她都被黑都是因为他。
………………
终于拍完最后一个镜头，祈佳妮筋疲力尽，赶在最前面脱了戏服，出了片场。
“眼睛往那儿看呢，这边。”霍秉在驾驶座上大声叫喊。
宋娟子首先看到她，对祈佳妮道，“在那儿。”
祈佳妮蔫蔫的，上车就瘫倒在后座上。
宋娟子给她绑上了安全带才坐上副驾驶。
霍秉右手大拇指朝后面指了指，“她在里面打人了？”
“是别人先惹我们的。”
“哼，”霍秉撇嘴，“你也是做了林姐的助理过，有事没事多把控着点，别瞎添乱给我哥找麻烦，知道吗？”
“哦。”
霍秉一样恨铁不成钢的样子，发动车时道：“告网友的事儿也是真的？”
“我不清楚。”
“你太废了。”
“……”
……………………
保姆车开到公寓门口停下。
祈佳妮打着哈欠下了车，没看周围就朝门内进，不过鼻子是灵的——喷香的饭菜能不被闻着吗？
“洗手吃饭。”坐在客厅沙发上的霍志泽来了这么一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