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爱国和恐龙是同父异母兄弟,但又不承认兄弟关系。他们兄弟两个,一个身为洪兴帮荷兰负责人,一个身为香港八堂堂主之一,这不能不说,有些问题。有心人,不难从这点上看出,孙氏兄弟图谋不浅,而且是从很久以前就开始规划的。
此时的孙爱国看到局势对自己越来越不利,从文风的话里,他察觉到不妙。心情忐忑起来,脑海连转,分析起局势来。自己加上恐龙,还有西环堂主的助力,即使黑龙和天鹰两堂不帮忙,也能和关山月等人拼上一拼,大不了拼了!以洪兴的局面,内讧是难以避免了,幸好自己还能借助仁义堂。
“都给我下去!听到没有,恐龙,叫你的手下安分点,不然的话,休怪我不客气!”关山月威严毕露,气势无比凌厉。在这样的锋芒之下,哪里还有人敢违抗。
以关山月的身份,本身就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一,他不但是位置最险要的湾仔堂主,而且监管总堂,执法堂,其能力手段可见一般。
恐龙闻言,看了孙爱国一眼,见他没反应,便摆了摆手,他的人退出了会议室。关山月这才脸色转缓,让总堂的人也出去了。然后,他重新坐下,不再说话,目光投向文风,似乎在继续等文风开口。
“李先生,我不清楚你刚才说那番话的意思,但我希望你今天所说的话,都要负责任。你也是一方霸主,我想,应该懂得分寸。有些事情,不要做过头了!”这时,孙爱国想了片刻,心里暗自做好了最坏的打算,但他终究有所怀疑,文风到底知道多少事情呢,他调查自己,如果是为了陈嘉欣,那倒也说的过去。但是他所说的叛徒之言,莫非他。
孙爱国想到这个可能,但自己又否定的,一是荷兰那边并没有传来异常的讯息,二是他相信自己在荷兰的实力。这件事情是委托别人做下的,有警察局帮自己,旁人又怎么轻易调查的到,何况,自己派的人本身实力不弱。
不过,孙爱国似乎忽视了一点,那就是文风的实力。
“呵呵,孙先生,我当然会负责任!”文风说着,坐回了椅子上,他用手指轻磕桌子,淡淡地说道:“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有些人做事的时候,总会忘记一句老话,那就是抬头三尺有神明!
孙先生,你说是不是?”文风说完,目光突然一变,如箭一样射向对面。
孙爱国心头又是一惊,他下意识地反问:“你什么意思?”
“我什么意思,你自己应该最清楚!你在荷兰做下的事情,自以为可以瞒过所有的人,但是却瞒不过老天!姓孙的,你背信弃义,勾结外人,背叛洪兴,暗杀自己大哥,这些事,还要我一一细说吗?”文风话风变冷,如同寒风一样,快速地刮过。
“哗!”“啊!不会吧!”房间里立时喧哗起来,除了少数早已经知道真相的人,旁人都震惊了。陈嘉欣第一次听到这事情,也吃惊不小,她紧张地拉住文风的胳膊,眼睛里流露着渴望,也含带着不置信。
“小子,你在胡说什么!”孙爱国腾地站了起来,怒道:“你竟敢污蔑我!”
“唉!说句实话,这事情真难以置信!”就在这时,关山月叹息一声,也站了起来,他的眸子里含着无尽的惋惜,无尽的感叹,“爱国,难道帮主的位置真得就比兄弟情义重要吗,难道帮主和你们这些老人,当年一起打天下的情义,比纸还薄吗?”
“什么,老孙,这事真是你干的?”那位西环堂主本来不相信,但是话从关山月嘴里说出来,就大不一样了。关山月的为人他很清楚,绝对不会无的放失的。
孙爱国见状大急,赶紧分辨道:“老张,难道你连我都不信吗?咱们可都是跟着陈大哥打天下的人啊,想当年,大哥还救过我呢!你想想,我老孙是那种不讲信义的人吗?你可以不相信别人,难道不相信我吗?我身上的刀疤,可全是为咱们洪兴挨的啊!”
听到这话,张堂主有些犹豫了,眼神里流露出迷茫,流露出感动来。他似乎在这一瞬间想起了当年的时光,那时候,洪兴的实力远没有现在强大,那时候,他们还都只有二十多岁,但是一腔热血,敢打敢拼,这才奠定了洪兴强大的基础。那样的岁月,怎能不叫人怀念,那时期一同出道的兄弟,如果都不能信任,还有谁值得信任呢?
“老张,关山月明显是受了姓李的蛊惑,难道你会听一个外人的话吗?这姓李的狼子野心,说好听的是老大的未来女婿,说明白了,他是在打咱们洪兴的主意啊。他是其他帮派的老大,这点已经很明显了!
若是帮派交到嘉欣侄女手里,我没有什么不服气的,但是,侄女一个弱女子,又怎能敌得过一个这等的人物呢。我看过不了几年,他就会把洪兴图并!唉!到那时,咱们洪兴可就永远地从历史上消失了,咱们九泉之下,又有何面目去见大哥呢!”孙爱国一说不可收拾,老泪纵横,流个不止。
虽然他是在惺惺作态,但落在张堂主眼里,可就起了作用。张堂主听的感伤,也萌生了一层怒意,他冷冷地看了看文风,又把目光投向关山月,“山月,难道你会听一个外人的话吗?你说老孙暗杀大哥,这话说到底我也不相信啊,他和我都是最早跟大哥的,没有人比我更了解他。
山月,你的为人我也非常清楚,要说你为了利益帮助外人,我不信,但你今天为什么这样说呢?”张堂主说完,眼神里露出复杂的神色,隐隐带着感伤。
关山月闻言,又叹息了一声,嘴角浮现了一丝苦笑,他没有说话,有些无奈,但更多的是感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