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诸位请随我来,在我房间里,有嫌疑对象的资料。”
说完,鹰灼引着三人来到了隔壁房间。
鹰灼的房间很大,一张长桌,前面布置了四把椅子,靠墙立着三个书柜,工整地排列着很多书籍,就像一个缩小版的中央兵团议会室。而在房间尽头,还有一扇门,像是大房间里套一个小房间,里面应该是鹰灼的寝室。
鹰灼引三人入座,自己坐到了桌后,从桌上的一堆资料里抽出了几张图纸。
“这就是嫌疑对象。”
他将顶头的图纸递来,上面绘着一个微胖的中年男子,表情柔和,单从外貌上,看不出什么不寻常的地方。
鹰灼接着道:“他是一个独居在城西的药剂师,来,这是他的履历。”
亚伯接过履历,大致扫视了一遍。
“……两年前被收编……这么说,他是商王最后一批收编的零散商户之一?”
“没错,就在两年前的最后一次大收编中,他加入了商联,是大哥亲自去谈的。”
“连这些小商户商王都是亲自谈的?”
鹰灼摆了摆手,“不是,事实上,最后一次收编中,只有极少数商户是大哥亲自上阵的,这个药剂师就是其中之一,因为他非常固执。”
夜灵出声道:“哦?又是一个开始很抗拒,但最终还是同意收编的人?”
“不错,他为人非常孤僻,一直都是独来独往,据周围的居民说,经常从他家里听到奇怪的声音,看到奇怪的光亮。这样的怪人,不接受合作是最正常不过的,也就是大哥才能让他同意了。”
夜灵一挑眉,“一个不可能同意的人最后还是同意了……那么你的意思是,商王用了某种非常手段,让他屈服,但他口服心不服,怀恨在心,最终复仇?”
鹰灼赶紧摇了摇头,“不敢,大哥为人光明磊落,绝对不会逼迫别人。”
夜灵大幅度地点了点头,“哦~是这样啊~那可真奇怪~”
亚伯望了夜灵一眼,鹰灼暂时没有察觉到夜灵态度的异常,接着递来剩下的三张图纸。
“这个,是他家中的场景。”
夜灵接过来一看,是三幅分别站在三个视角画的图。
第一张,画上是一张靠着墙的桌子,上面摆满了各种瓶瓶罐罐,而颇为显眼的,是一条粗壮的红色弧线贯穿了整张桌子。沿着红线往两边看去,可以看到红线离开桌面后仍然沿着地面延续了下去,看起来像是一个圆的一部分。
第二张,看起来是背对着桌子画了刚才场景的反面,可以看到地上横七竖八穿杂着几根笔直的红线,地上有一些书籍散落着,但红线仍然像铺盖在上面一般,不受影响地从其表面穿了过去。
第三张,是在屋内二层楼阁以俯视视角绘出的,从这个角度看,便可以完整地看到整个遍布屋内的图案。这正是一个和侍女后颈上一模一样的图案——圆内框住一颗六芒星。而在这个角度,同时可以看到整个图案非常标准,弧形完美,线条笔直,简直不可能是人可以完成的,尤其是在横穿了很多杂物表面的情况下,因此透出一种莫名的诡异之感。
看完,亚伯点了点头,“这个图案和侍女后颈的图案的确一样。”
“不错,因此我才敢断定,如果这是某种术法,那很可能正是这个药剂师施术让甘蓝投毒,杀死了大哥。”
“你之前说他已经出逃?”
“没错,当我们探查到他家时,已经没人,这根本就是畏罪潜逃!我派了商会的线人在那监视,但目前为止,还没有见到他回来。不过,既然商贸城已锁,目前还没有人外出的记录,我推测他还在城中。”
夜灵再一挑眉,“哦?如果我没记错的话,商王是十点四十被投毒,而你是十一点零五分才得知消息,就算你是一发现商王死亡就封城,距离投毒时间也过了快半小时,你就不怕在这半个小时内,他已经跑了么?”
鹰灼一怔,思索片刻后道:“这……我的确无法保证,我只能通过现场还没来得及清理的法阵判断,他可能是在被搜查前才慌乱出逃的。现在,我们也只能尽早下达搜捕令,如果他已经出逃,我也别无他法,只能请长官发布完全通缉令,商联定将全力配合。”
“嗯……”亚伯和夜灵交换了一个眼神。
鹰灼催促道:“长官,此事迫在眉睫,既然证据确凿,放任那么危险的人物在外,对城中居民都很不利。他的术法我们无法控制,只要他想,就很容易再生祸端,除此之外,擅自偷学圣主术法,用于如此肮脏的行止,也是对圣主大人的不敬,请即刻下令吧!”
夜灵不动声色地望着鹰灼,心想:开始用居民的安全来胁迫了?真可恶,现在确实所有线索都指向药剂师,根本没有不答应的理由。
亚伯沉默片刻后,最终还是点了点头道:“召集商贸城军官。”
“是!”鹰灼的表情忽然和缓了些,像是松了口气。
说完,他转身走出了房屋,开始对传令者下达命令。
亚伯朝夜灵望了一眼,夜灵迅速摇了摇头。
很快,鹰灼便回来了,他微微躬身道:“长官,商贸城军官已经集结完毕,行动细则已经下放,请授权。”军官们简直就像早已候在门外一样,迅速被召集到了一起
亚伯顺水推舟,按照鹰灼请求走出门外,来到三楼朝向大堂的露台。
往下望去,一楼的大堂中,五个军官已经一列排开,他们一齐仰头将目光投向亚伯,整齐有力地敬了个礼。
“长官好!”
亚伯回敬一个礼,一手举起中央兵团令牌。
“商贸城军官听令,此为中央兵团搜查令,现在授予你们,请务必分派士兵,尽快将歹人捉拿归案!”
“是!”
军官们再次齐齐敬礼,他们手中都握着刚刚分发下去的药剂师画像。
亚伯回礼,在他的注目下,五个军官干脆利落地列队步出大堂。
转过头来,鹰灼长舒一口气,叹道:“终于确定了凶犯,我也能安心了。多亏诸位长官,英明神武,才能那么快锁定真凶。”
“不敢不敢,这不都是鹰先生的功劳么。”
鹰灼笑了笑,“长官不必过谦,要不是你们见识广博,印证了线索,否则我也不敢断定。无论如何,大哥的死亡真相已经水落石出,接下来,只等将凶犯捉拿归案,严加审讯。只要他招供,一切就结束了,我也终于可以给大嫂一个交代,安心告慰大哥在天之灵。”
紧接着,他转过头来补充道:“因为大哥的事让诸位长官劳累了两天,实在过意不去,现在风波已定,还请到客房中好好休息,相信很快,凶手就能被带回。”
亚伯点了点头,礼貌地笑道:“那么,就劳烦鹰先生了,这几天奔波劳累确实有点吃不消,我们现在就去休息片刻,静候佳音。”
鹰灼带三人回到房间,命侍女准备些许果盘酒水后便离去了。
十分钟后,三人悄悄重聚一起,潼仔细地听了一下外面的动静,此时,三个医生已经得返,整个二层只在露台处立着一个侍女等候差遣。
“之前的偷听已经被戳破,谅他也不会再做这种蠢事。”夜灵忿忿地说。
“看起来,他不是不敢再做,而是没必要再做了。”亚伯话锋一转,向夜灵问道:“刚刚的术法发现了什么异常吗?”
夜灵点了点头,“没错,侍女脖子上的印记还很明显,如果真是术法的印记,那么这个术法最多也就过了一天,但在那里,我根本闻不到任何术法的气味,潼,你有闻到么,和商王身上相似的味道?”
潼摇了摇头。
夜灵继续道:“为了做伪证,逼得侍女自杀,真是丧心病狂。”
亚伯点了点头,“嗯……果然,这个术法印记是假冒的,当时看你表现不对我就想到了这个所谓的术法肯定有问题。但如果是这样,情况就很糟了,我猜测,药剂师根本不会被带回,他会被直接杀死。”
“再来一个死无对证?”
“没错,我看他本应是想指使药剂师杀了商王,再让其自首。”
“借刀杀人。”
“嗯,但目前看来,不知是我测量尸温,还是当晚被偷听时我们的措手不及,总之我们的怀疑可能还是被他察觉了,为了避免夜长梦多,侍女已经被他抛弃,接下来,我看他也会一不做二不休,直接杀了药剂师,不管怎样,药剂师是目前仅存的关键证据,我们必须得保下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