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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2章 攻防易手 (上)

维吉尔和德怀特站在一面双开门的大门前,门上用作固定的铁条被刻意的做成了弯曲的花纹形状,而大门的另一面传出了房间里一个人愤怒的吼声,但是隔着木门只能听到‘嗡嗡’的声音,并不能听清吼声的内容。

站在大门两边的战斗牧师恭敬的向着维吉尔行了一个礼,然后拉开了依旧散发着艾维领特有松木香气的大门,静静等待着维吉尔和德怀特走进这间似乎充满着火药味的房间。

“我说过了!我们会继续履行盟约!”西格玛国教的大宗师‘无情者’沃克玛双手扶着桌子愤怒的冲着桌子对面的两个矮人咆哮道“索恩只是一个见习猎魔人,他没有权力代表帝国或者西格玛国教!他更没有权力与矮人订立盟约,从法律上来说,不管你们跟索恩还是那个什么见鬼的席尔瓦尼亚军队订立的盟约都是无效的!无效的懂么!”

而桌子对面一个穿着天蓝色羊毛罩衫有着如白银一般胡须的老矮人似乎根本没有听到沃克玛说话一样,先是毫不掩饰的打了一个大大的哈欠,然后从怀里取出了一个雕工十分粗糙却早就塞好烟丝的烟斗含在了嘴上,接着用汤碗一样的大的拳头狠狠的锤了锤在旁边几乎已经快要睡过去头上歪戴着一顶中央镶嵌着巨大红宝石牛角头盔的矮人的宽厚肩膀。

“嘿!帕塞尔·碎石!醒醒!”老矮人愤怒的一巴掌抽在了这个矮人歪戴着的牛角盔上,矮人打了一个机灵险些从被特意加高的高背椅子上摔倒在地上。

“这个傻了吧唧的秃头说完了,该你了,我不想搭理这头蠢驴。”

“喔,喔,它嚎完了啊,格罗姆布林戴尔先祖。”

帕塞尔·碎石没有理会桌子对面怒目而视的沃克玛,而是从怀里取出一根长火柴直接在桌子粗糙的表面划燃,恭敬的为‘白矮人’格罗姆布林戴尔点燃了叼在嘴上的烟斗,看着他满意的吐出一缕淡蓝色的烟雾才把几乎燃烧到尽头的火柴梗随手扔在了地上。

“活先祖,这回这头蠢驴都叫唤啥啦?”

“还是一样,还是那些陈词滥调!”‘白矮人’格罗姆布林戴尔冲着沃克玛吐出了一大口的烟雾。呛的沃克玛一下子缩回了已经探出半个桌面的身子然后飞快的后退了几步。“蠢驴就是蠢驴,你还指望他能嚎出珠夫巴的矮人歌谣不成!?”

“哦,哦,那您等等,我这就把联军的意思再告诉这个傻了吧唧的秃头一遍。”帕塞尔清了清嗓子就要开始说话,而维吉尔却在他的肩膀上拍了一下,让他止住了话头。

维吉尔拉开了沃克玛身边的一张椅子,先是把沃克玛拽倒在椅子上,然后才坐了下来。老维吉尔随手把头上猎魔人插着五彩羽毛的帽子扔在桌子上,然后仔细打量了一下对面的两个矮人才开口说道。

“您是‘白矮人’格罗姆布林戴尔?”维吉尔用有些讨好的语气询问道,可是只换来老矮人的一声冷哼来表示对自己身份的认可。

“那你就是帕塞尔·碎石了?”维吉尔继续问道,可是帕塞尔干脆把双臂盘在了胸前根本不做任何回答。

维吉尔沉默了一下,然后才继续开口说道“先让我们来统一一下我们的分歧……”

“没有分歧!”帕塞尔粗暴的打断了维吉尔的话“交出索恩,我们立刻离开,联军跟你们没有任何关系,我们定立的同盟也和你们没有关系,只要你们让我们带走索恩,我们即刻就会启程,看都不会多看你们一眼。”

“我不得不拒绝这个提议!”维吉尔也毫不相让的回答道“索恩依旧是个猎魔人,而我是他的老师,而他又是我的学徒。而且就算我现在把他交给你们,恐怕你们也得等等才能离开……索恩已经按照我和沃克玛达成的协议饮用了所有的猎魔人药剂,他之后是否能醒过来这还要看天意。”

“什么!”‘白矮人’格罗姆布林戴尔狠狠的用拳头砸了一下面前的桌子,一个清晰的拳印留在了粗糙的桌子表面。“你们居然敢谋害矮人的盟友!?居然敢谋害矮人盟约和誓言的定立者!你们是想要跟矮人们宣战还是想让我们矮人跟你们宣布仇恨!”

“不,恰恰相反,我们很珍视矮人们的友谊!”维吉尔看着帕塞尔一下子戴正了头上的头盔,在椅子上站起来作出了一副准备战斗的姿势。“请让我把话说完——我刚刚才与索恩谈过,我们都盼望他能醒过来,但是我必须再次强调,就像我刚才所说的,索恩先是一个猎魔人!他必须有自己的路要走,而我会坚持履行他与你们订立的盟约。”

“哼!我对此表示怀疑。”‘白矮人’冷哼了一声。

“你们人类太短命了,所以你们看重一切不重要的东西,你们太害怕失去,什么都害怕,但是真正需要重视的东西你们却永远不知道珍惜,结果就是你们一事无成!用不用我提醒你一下?”

“那个在穆特的混蛋叫什么来的?”‘白矮人’用拳头磕了磕自己的额头,像是翻找记忆中的某些片段一样。“啊哈,对,瑟尔曼爵士!那个混蛋,就是在这里!他当众背叛了和激流关矮人瑟伦丁国王的誓言,而且还在战斗中临阵脱逃弃自己的战友兄弟于不顾,直接造成了瑟伦丁国王的身死,这笔账怎么算?联军中的一大主力可就是激流关的矮人们,而他们的国王,巴伦丁·石心就是老瑟伦丁的儿子,现在你们这帮蠢驴告诉我,你怎么让联军的矮人和士兵们相信你们!?”

“可是你们却相信了索恩!”沃克玛立刻反唇相讥“他没有权力订立盟约,可是你们还是选择相信了他!”

“索恩可信!你这个秃头!你这是在质疑巴伦丁国王和矮人氏族大会的决定!”帕塞尔刚刚被‘白矮人’拉坐下来的身子又一下子跳了起来。

“哼,只会大声叫唤的蠢驴!我来问你,索恩在席尔瓦尼亚杀吸血鬼的时候你在哪里?索恩在国王大厅里献上了帮我们收集了无数的被吸血鬼抢夺的黄金,宝石和矮人铠甲的时候你又在哪里?当我们矮人和席尔瓦尼亚军队拿起武器并肩而立面对吸血鬼的时候你又在哪呢?现在想起来跑过来打算对我们吆五喝六的指挥起我们了?好啊,给我们看看你的手段啊!当矮人们没有斧子和铁锤么!”

‘白矮人’一把抓住就要跳上桌子的帕塞尔的腰带,把他重新抓回座位上,然后深吸了一口依旧燃烧的烟斗,三个烟圈在空中蹦蹦跳跳的套在的也愤怒站起的大宗师‘无情者’沃克玛头上。

“看,就像小胡子们说的,矮人们知道谁可信,谁不可信!”‘白矮人’又吸了一口烟斗,伴随着喷出的烟雾意味深长的看着不知道因为什么脸色已经如同铁灰色的沃克玛“他们知道谁坚如磐石,而谁又脆若齑粉。”

“好吧,我们休息一下吧。”维吉尔无奈的叹了一口气,然后站起身率先推开了房间的大门,看着‘白矮人’和帕塞尔大摇大摆的走出了房间。

‘无情者’沃克玛和维吉尔也向着门外走去,但是一个脸上无须的三十岁男子却挡住了他们离开的道路。

“大宗师沃克玛冕下和大团长阁下,日安,愿西格玛永远与你们同在。”男子微微欠身恭敬的向着二人行礼,但是沃克玛只是抬了抬眼皮根本没有搭理来人的意思,用身体一下子磕开了男子的肩膀然后夺路而去。

“你也日安,我尊敬的卡尔·弗兰兹亲王。”维吉尔微笑的拍了拍卡尔·弗兰兹的肩膀。然后低声向他询问道“你带来了多少士兵!”

“不足两千人,大部分是步兵,只有两队的瑞克禁卫充作骑兵,您知道的,我现在只能是以拜访小路易伯德外公的名义离开瑞克领,不能带太多的部队。”

“没关系,叫海尔伯格在斯提尔边境上等着,想尽办法从斯提尔领那借几门大炮,我要好好招待一下某些不请自来的混蛋。哼,学徒都能在席尔瓦尼亚杀吸血鬼,真当他老师是泥捏的不成!”

而在此时,在两人提到的席尔瓦尼亚境内,一场战斗似乎也在接近着尾声,成片成片的骷髅和僵尸被矮人火炮轰鸣着发射出的炮弹砸成漫天的碎片,而矮人勇士和席尔瓦尼亚军队组成的方阵正在稳步的向着一座亡灵巫师塔推进着。

“嘿!给他们点厉害瞧瞧!”一个大胡子的矮人勇士用身前的盾牌一下子拍碎了面前僵尸的脑袋,丝毫不在乎僵尸的黄色和白色混合脑浆一下子糊满盾牌上的氏族徽记。

“听见啦,屠龙者家的老顽固!”小汉斯飞快的装填着自己手里的火枪,头也不抬的回答着矮人们吼声。“老顽固,这回可别把亡灵巫师用你的大盾牌拍死了,再拍死一个屠夫堡的王子就该跟你拼命啦。”

“看我心情!”大胡子矮人像是赌气一般又用盾牌把一个举着满是铁锈的长剑的骷髅战士拍成了漫天的碎骨。

“火枪手!交替射击,掩护矮人朋友们!”小汉斯尖利的嗓音即便是在喧闹的战场上也是那么清晰可闻。

“啪”一阵整齐的火枪齐射声响起,不停旋转的圆球形弹丸毫无阻碍的撕碎着前进道路上的所有血肉和骨骼。

“啪”又是一阵整齐的枪响,弹丸准确的越过矮人战士们的头顶,把矮人战士们前面的各种黑暗生物扫倒了一大片,而矮人们也一改之前结成紧密的方阵队形,而是变为间距更大的冲锋队形,飞快的迈动着粗壮的小短腿把眼前来不及起身的家伙在他们的脑袋上狠狠的补上一斧子或者一铁锤。

“注意!是一队尸妖!”身前的矮人们大吼了一声,所有的矮人立刻又团结成紧密的方阵,大大的盾牌后面只露出小小的眼睛观察着眼前穿着盔甲眼窝子里冒着幽蓝色灵魂之火的尸妖。

“火枪队,瞄准尸妖。所有人!齐射!”小汉斯果断的放弃了继续清扫周围吸血鬼召唤的垃圾骷髅和僵尸的射击。转而命令火枪手们瞄准了正在不断接近的尸妖。第一排火枪手立刻半跪在战场上满是混杂着污血和残肢断臂的烂泥里和身后的火枪手一起端平了手里的火枪冷冷的等待着尸妖进入自己火枪的射程。

“开火!”小汉斯的命令伴随着每一排小队指挥官狠狠挥下的军刀无数致命的弹丸脱膛而出,刚刚还穿着盔甲走着整齐步伐的尸妖被打的一片碎片横飞。

“第一排!炸弹!”小汉斯似乎并不满意已经开始冲锋的尸妖这么快撞上矮人们的盾牌,射击完毕的一排火枪啊手飞快的从腰带上解下一枚大大的矮人炸弹,掏出随身携带火柴或者火折子点燃后扔进了尸妖们的队列之中。

“汉斯·马里恩!率领火枪队后退!”‘野兽’粗粗的声音从队伍的后面喊了起来。然后无数穿着重甲的重装人类步兵填补了火枪队空出的位置,而率领他们的正是同样穿着全身铠甲的‘野兽’。

“杀光这些渣滓!”‘野兽’率先的举着巨大的双手剑站在了矮人们的身后,而任何爬过矮人方阵的尸妖立刻就会被这些重步兵手里的两米多长的木杆上固定的巨大镰刀砍成两截,而每一名重步兵挥舞起的旋风完全可以照顾四五名矮人战士的头顶。

“来了!”专心把眼前尸妖砸成碎片的屠龙者氏族的矮人笑呵呵的又在已经快碎成一张人形糕点一样的尸体上补上几锤子然后抬头天空中看着一个越来越接近的黑点。

一只嗜血天鬼发出凄厉的尖叫声扑扇着巨大的灰黑色翅膀向着战场上几乎已经胜局已定的矮人和人类扑了下来。

“举盾!”矮人们飞快的把巨大的盾牌举上头顶,而在这条用矮人盾牌铺就的道路上,一个赤着双脚,浑身上下刺满了各种矮人风格刺青的矮人屠夫举着两把巨大单手符文战斧飞快的向着嗜血天鬼奔跑着。

“加拉里姆王子!想想卡拉克·卡德林,想想你的父亲,想想你的铁拳国王!”一个胡子辫子凌乱的年老矮人努力的追着矮人屠夫的步伐,可是他岁数太大了,没几步便被矮人屠夫甩在了身后。

“下来!你这只巨大的扑棱蛾子!我叫你给我下来。”矮人屠夫并没有因为背后的呼喊而放慢在盾牌上冲锋的脚步,在盾牌组成的道路的尽头被身下的矮人狠狠的推上了天空,矮人巨大的弹跳力被他发挥的淋漓尽致。

屠夫手里的一把战斧狠狠的切在了已经降低高度的嗜血天鬼的一只眼睛上,而嗜血天鬼黄色的眼睛立刻就像是被过分挤压的果冻一样喷涌出了自己的眼眶。

嗜血天鬼发出了痛苦的嚎叫,不停的想用满是交错利齿的嘴巴把矮人屠夫咬进嘴里。而如果说嗜血天鬼是因为痛苦而疯狂的话,那么矮人屠夫的做法就可以用因为为了疯狂我比你更疯狂来形容。

矮人橘红色的头发和胡子随着嗜血天鬼的不断摇头晃脑也疯狂的抖动着,而矮人屠夫手里的那只暂时“闲着”的战斧的很明显对嗜血天鬼那堆不停想咬自己主人的想法颇为不满。随着战斧的不断劈砍,嗜血天鬼的牙齿就像下冰雹一样从天上不断的掉落下来。

嗜血天鬼终于意识到,挂在自己脸上的这个矮垛子虽然没穿盔甲,但是远比下面那帮看着它受苦而发出一阵阵欢呼的矮垛子要难对付的多,它终于想要逃跑了,紧挥了几下巨大的薄膜翅膀,可是翅根上巨大的疼痛还是让他从不高的半空中不可抑制的摔了下去。

汉斯看着嗜血天鬼被矮人屠夫飞出去的手斧砍中,然后打着旋一头栽倒在不远处,嘿嘿的发出了一声冷笑。

“招惹谁不好,你还没见他的矮人老子呢,他爹来了,你死的更惨。”

矮人勇士们迈动沉重的钢靴,重新打开了结在一起的密集方阵,重新开始配合着向着已经近在咫尺的亡灵巫师塔冲了过去。

小汉斯和身边的火枪手把重新装填好的火枪的枪托紧紧的贴在腮旁,冷冷的盯着已经站在巫师塔阳台上如同热锅上蚂蚁的亡灵巫师。

小汉斯尖利的嗓音又重新在队列中喊响。

“火枪队!瞄准!交替射击!”

“为了席尔瓦尼亚!开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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