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年轻的生命就这样没有了,曾经的在一起生活了四年的同学就这样不在世上了,这样的打击,就连我们这样一个没怎么联系的人都无法接受。我可以想象刘华此刻是何等的痛苦,但是所有的一切已经晚了,人毕竟已经离开了,不可能回来的。
面对无奈的死亡,让我又想到了我的母亲,想到了我曾经站在ICU病房前的无奈。人真的很渺小,小到可以任何一点都可以击垮你,让你不在存在。
李梦凡的尸体被医生从手术室你拉了出来,李梦凡的父亲也都赶了过来,那撕心裂肺的痛哭,让整个世界都悲伤了起来。白发人送黑发人,这是世界上最痛苦的安排,但是她的父母并没有责任那个长发老头,可能是根本没有时间,可能是极大的悲伤已经没有办法让他们想更多其它了。
刘华明显要比那长发老头痛苦百倍,他扑在李梦凡的遗体上,已经泣不成声,那种绝望,那种悲痛,也只有他自己能够领会。见此场景,我只有奋力将他从遗体上拉开,将他按到旁边的座椅上,让他先缓一缓。
李梦凡的尸体被医生拉走了,应该是先送到停尸房,再看家属安排。由于事情突然,我估计李梦凡那边的亲人都还没有联系殡仪馆的人来处理后事。我将刘华压在座椅上,没有让他跟着尸体过去。因为他比较已经不是一家人了,参入太多也不太方便。而且我也不想让他陷得太深,希望他能够尽快从这个打击中尽快走出来。
李梦凡的葬礼就定在三天之后,我本想给之前要好的同学发个信息,让他们有空可以过来送她一程,但是被刘华拒绝了。因为刘华不想再李梦凡死后,还将他的名声搞臭了,毕竟李梦凡的出轨过往,目前为止也只有我们三个人知道。这时我想到了徐唯雅,李梦凡大学最好的闺蜜,我想她我应该通知一下,不然以后她肯定会责怪我的。
但是我还是征求了一下,刘华的意见,刘华也跟我想法一样,于是我就准备给徐唯雅通过信,看她是否能够赶过来。
我本想给她大哥电话的,但是又不知道该怎么开口,于是就直接改成了发信息了。我信息刚发出去,电话铃声就响了,看来电显,是徐唯雅。果然是大学最要好的闺蜜,我估计这件事给她的冲击也会很大,我之所以不想直接给她打电话,也是为了给她一个缓存时间。
我接通电话,半天没有听到电话那头说话声,只是零星的几声哽咽声,这个我已经猜到了,其实这样的场景是我最不擅长的,她一直没有说话,我也不知道该说什么,就就这样,我们沉默了半分钟,那边终于说话了,声音有些颤抖。
“怎么…这么…突然?…”
“是呀,我们也很意外…”
“我马上定机票,看明天能否赶过去。”
“好的,订好了,告诉我一声,我去机场接你。”
“嗯,好的!他…没事吧…”
我知道徐唯雅指的是谁,估计他们两离婚的时候,全部过程她都有了解,刘华对于李梦凡的不舍,估计她比我好清楚。
“我陪着他呢…”
我除了说这个,我真的不知道,还能说些什么,现在他的状况真的很差,但是我也不想将这个事实告诉她,不想让她干着急,也不想让她了解男人的软弱。
说完,没有多说其他,毕竟所有人都需要一段时间来平静并接受这个事实。生命无常,想做的事还是要早点做完,这是此时最大的感触。
于是在挂了徐唯雅的电话后,我又拨通了吕晨曦的电话,我也不知道我想跟她说些什么,我就是想听听她的声音,看看她今天是否开心。刚拨通电话,我才记起,今天我们刚开过客户答谢会,我这边一忙,而且经历生死,已经基本把这个事给忘光了。
“忙完没?没忙坏吧?”
“刚把所有客户送走,你那边怎么样了?”
其实我很想将这边的事情跟她说说,并最后跟她说一句我爱你,甚至于直接在电话中直接跟她求婚。但是我并没有这样做,因为旁边还有一个极度伤悲的刘华,我不能用我幸福来对比她的悲苦。
“那忙完,赶紧休息吧,别把人累坏咯!”
“好的,你也是,别忙太晚,注意身体哟!”
电话中我隐约听到有人在叫晨曦,应该是胡明宇,于是我就让他先回家休息,挂了电话。
我两瘫坐在医院急救门口的花坛上,也不知道该说点什么,我只好点燃一支烟给刘华提了过去,我觉得此时无声的陪伴,应该比婆心的安慰要更适宜。刘华接过我给的烟,深深的吸了一口,情绪平静很多,但是人像是丢了魂似的,没有一点精神。
过度悲伤后的人,最后都会归于平静,这种平静不是波澜不惊,而是极大痛快后的短暂创伤后遗症,对任何事物没有兴趣,完全沉浸在自己的悲伤中,出不来。这样很容易得抑郁症,所以我很担心,于是我还是开口了。
“你要想开点,这样可不行呀!”
刘华没有说话,只是有吸了一口烟,很用力,一口下去,几乎燃了半截。
“真的,你不能这样,这样容易出问题的!”
“不能这样,我还能怎样,我还能怎样…”
刘华突然丢掉手里的烟,弹跳起来,歇斯底里的对我吼道,我知道他这不是针对我。我见到她终于发泄出来了,我倒没有那么担心了,人的情绪就应该有张有弛,极度的忍耐之后,就应该强烈的发泄,这样人才不至于憋坏。
“我知道,我知道,想发泄就发泄出来吧!”
我也站起来,安慰他道。就这样两个男人,站在医院的花坛边,一个抹着眼泪咆哮,一个陪在身边,静静的陪在他发泄。
徐唯雅没有订到当晚的飞机票,而是第二天晚上的到达的票,我按照到达时间,提前半小时古来接她。幸好飞机没有晚点,准点到达,不至于让我等得太长时间。接到她后,我就准备将她送到我给她定好的酒店,离我家不远的酒店。
“怎么怕我住你家吃了你?还给我定酒店?”
“这不让你住的舒服一些吗?”
其实我还没有将我和吕晨曦的事情告诉她,我也不知道我为什么不想告诉她,可能这个事情跟她没有什么关系吧。我之所以让她住酒店,其实就是为了这个考虑,不想让吕晨曦误会,本来孤男寡女住一起,有口难辩呀。但是我并不想把真实的原因告诉她,我想这样以后我们还是可以继续做“好兄弟”。
开了两个小时车,终于到了我给她安排的酒店,虽然徐唯雅极不情愿,但是最后在我的东扯西拉中,终于勉强答应了。我拉着她的行李箱,将她送上了楼,然后我就开车回去了,毕竟现在很晚了,我就让她先休息了,没有跟她聊太多。
葬礼上,主要是李梦凡和她老公的亲属,人并不很多。我们作为同学代表,当然也包括刘华,我们上前看了李梦凡最后一眼。李梦凡精致的面容依旧,只是面色已经蜡黄,没有一丝血色,尽管化妆师已经尽全力将她最美好的形象留给我们。
徐唯雅见到李梦凡的遗体后,直接嚎啕大哭了起来,倒是让我有些触不及防,平时的徐唯雅还是大大咧咧的,遇事相当乐观的,从来没有见过她哭过,至少我没有见过。我下意识的上前扶了一下她,我怕她伤心过度,晕倒之类的,虽然我之前完全没有这个担心。
刘华最后一个走过去,在遗像前停了很久,估计他此生还没有看够她美丽的容颜。我们也不好催促,只是这样陪着他,让他就这么静静的看着她。让他最后再回味一下,他两渡过的美好时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