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子方看看两人,接着问道:“水神月怎么说?”
水士言答道:“宗主要我们代她向前辈问好,而且宗主大人说,既然前辈要照顾那两个小孩子,那水月门便看在前辈的面子上,放过他们了。从今天起,任何水月门的弟子,都不再会对两位小友为难。宗主大人还说,江湖险恶,水月门虽然不再与两位小友为难,可是仍有别人可能对两位小友不利,还请两位小友行走江湖时小心一些。”
云子方说道:“别人对我们怎么样,就不用你们操心了。你们回去告诉你们的宗主,这个情我承下了,不过,你们要我帮的忙,我不一定会帮。如果你们认为不合适,现在改主意也行。”
水士言笑笑说道:“我等万不敢劳烦地王前辈,如果真有什么求到您的,那也是宗主大人亲自来求了,而且那也是看在你们二人多年的交情上面,与今日之事毫无干系。”
云子方道:“水神月做事,还是这么稳妥。好吧,你们回去,也代我向她问一声好!”
两人大喜:“多谢前辈!”
云子方道:“我这里没事了,你们请回吧。”
两人再次拜谢起身,水士言走到马匹面前,取下一个包裹,说道:“此番前来,宗主大人特备薄礼,还请前辈笑纳。”
云子方说道:“拿回去,我不收东西。”
就在这时,门外又来一人,这人人还没到,声音却先到了:“前辈,人家大老远地送东西过来,您不收的话,似乎太伤人家脸面了吧。”
此话说完,一个瘦猴似的乞丐才缓缓走了进来,此人头上戴着一顶破洞帽子,手里还拿着半块不知从哪里偷来的烧饼。
小燕说道:“阿发,你又偷饼吃了!”
阿发没理小燕的茬儿,上下打量了两个黑衣男子一番,说道:“这两位兄台,你们东西送不出去,不如把东西交给我,由我代送如何?”
小白说道:“阿发,别胡闹,你再收人家东西,小心的揍你!”
阿发说道:“这是人家送我的,又不是偷的抢的,怎么不行?你管得了不让我偷,不让我抢,你还管得着别人送我东西不成?”
两个黑衣男子哈哈一笑,将包裹扔给阿发,道一声“有劳少侠了!”便策马而去。
阿发笑嘻嘻地将包裹递到云子方近前,云子方道:“这是人家给你的,你那么喜欢就收下吧。”
阿发笑得更欢,赶紧把包裹背到自己身上。
小燕在一旁打趣道:“阿发,这下你有钱了,什么时候换换你这身破衣服,你看看,屁股上都磨破洞了。”
阿发将衣服胡乱塞了塞,说道:“这衣服可不能换,我还指望着这身衣服吃饭呢。我穿着这身衣服在街上一走,就有人主动给我东西吃。”
小白在一旁说道:“可不是吗?别人不主动给的时候,你可是会主动拿呀。”
众人一阵哄笑,阿发所幸坐在一边,开始偷偷摸索包裹里的东西。
夏青青说道:“前辈,刚才他们称您为地王,您可是月明四王中的地王?”
云子方道:“都是过去的事情了,我也早已经不是什么地王,我现在不过是一个摆摊算卦的算命先生而已。”
小白问道:“青青,月明四王是什么,我怎么没听说过?”
夏青青道:“月明四王,天地神鬼,天指的是天王林师旷,据说是天下第一的高手,地便是地王,就是眼前的这位老前辈,神指的是神王,就是水月门的宗主水神月,鬼……,鬼王是谁我就不知道了。当年月明四王横行天下,几乎无人能敌,实在是了不起的人物。”
云子方说道:“鬼王是叶明视,天下乱了没多久,他就被人杀死了。当年的四王并没有青青说的那么厉害,林师旷的功夫天下第一,在当时是公认的。水神月功夫也很厉害,可是她更厉害的是她的脑袋,还有她的水月门。天下所有的事情,没有一件能逃过她的耳朵,对于形势的判断,对敌人的分析,也没有一个人能比得上她。至于我和鬼王,就远不如那两位了。而且当时天下的英雄,有青丘的赵乞术,九巫的子都,叶山,赤水的公沙穆,梁子恪,黑水的费长房,都是了不起的人物。我和鬼王,在这些人面前,确实是不够格的。”
小白问道:“那么,前辈说的那些人,现在都怎么样了呢?”
云子方叹了口气,说道:“有些战死了,有些隐居了,还有些不甘心的,仍然活跃在朝堂上。就像神王水神月,当年的四王之一,现在就剩她一个了。”
夏青青接着问道:“前辈,之前听你说你认识叫我剑法的那个道人,他可在你刚才说的那些人物当中。”
云子方哈哈一笑,说道:“他不在那里面的,他要比那些人,更加了不起。”
夏青青道:“前辈您就别卖关子了,给我们讲一讲江湖上的事好不好?”
云子方想了一会儿,说道:“你们可听说过一圣二仙,三侠四怪的说法?”
众人摇摇头,小白说道:“三侠是不是就是赤谷三侠?前几天我听水月门的那两人说过。”
云子方说道:“不错,一圣指的是剑圣法山狐偃子,现在横得不行的水神月,就是他的弟子,青丘千玉门的宗主大玉王,也是他的弟子。”
众人低声惊叹,青丘大玉王的称号,大家是听过的,村民们吓唬哭闹的小孩,往往会说“你再哭,你再哭就让大玉王把你抓起来!”小孩听到此话,便不再哭闹了。据说,被大玉王关起来的人,永远都逃不出来。而水月门的威力,大家已经见识过了,没想到这两个令人闻风丧胆的大宗族,竟然有同一个师父。
云子方接着说道:“这二仙,指的便是狐鹿二仙,他们的弟子正是你们的仇人,穆羽钧。在当年,林师旷的武功被公认天下第一,但是到后来,不少人说穆羽钧的功夫已经和林师旷在伯仲之间。”
小白问道:“那他们打过没有?谁赢谁输?”
云子方笑笑说道:“他们两个是好朋友,怎么会打架。穆羽钧的成名绝技之一便是水月门的月色如花。”
小白道:“哦,就是前几天,在后山上那个黑衣人对前辈使的那招?”
云子方道:“小伙子眼里不错,不过水士言完全没练到火候,据说这招式一处,能同时杀死六名绝世高手,像对付我这样的,他根本就用不到月色如花那样的招式。他还有很厉害的一招,叫做山崩地裂,据说,一剑下去,能将地面划开一道三尺多宽,数十丈长的裂缝。”
小燕在一旁插嘴道:“哦,这个我听说过,前一阵子,听村头的陈阿伯说过,当时我们还以为他在吹牛呢,没想到还真有人能那么厉害。”
大有在一旁附和:“是的,当时陈阿伯还说,有人能一拳打一个山洞出来呢。”
云子方道:“那一招叫做八十八烈焰掌,也是穆羽钧的成名绝技。穆羽钧正是靠着这招,得到了一个杀神的称号。”
夏青青道:“那后面的三侠,四怪呢?”
云子方道:“三侠便是赤谷三侠,可惜其中有一个早早过世了,剩下的还有疯剑侠胡疯子,就是想要收小白做徒弟的那位,另一位是仙剑侠杜烟童,就是指点你剑法的那个道人。四怪指的是黄山四怪,这四人在成名不久便退隐江湖,所以名头不是特别响亮,但是穆羽钧那招山崩地裂,正是四怪所创。”
夏青青问道:“这样说来,这些人才是天下武功最好的了?”
云子方道:“也不尽然,练功这件事,讲究天分和悟性,悟性极高的,往往能超越师父。林师旷,穆羽钧的功夫,就远远超过了他们的师父。这些人被武林中人奉为泰山北斗,实因为很多厉害的剑法都是他们所创,如果能被他们指点一二,那真是受益无穷。”
小白笑笑说道:“这样说来,我算是白白丢掉了一个大好的机会了。”
云子方道:“机会还是会有的,少年人像你这样有侠义心肠的并不多见。时候到了,机会就来了,这种事儿,急不得也缓不得。”
夏青青道:“我想向他们学学剑法,前辈可知道他们住在什么地方?”
云子方道:“你想出入江湖?”
夏青青道:“大仇未报,实不敢荒废光阴。”
云子方叹了口气,说道:“剑圣是水神月的师父,水神月是你们的对头,找他不合适。狐鹿二仙更不用说了,赤谷三侠,除去死去的那个,剩下两个都是居无定所,根本没法去找。只有黄山四怪看似可行,不过我和他们并无多大交情,他们肯不肯教你,得看你们的缘分。”
小白道:“前辈,我也想去。”一旁的小燕和大有说道:“我们也去!我们也去!”
云子方喝道:“这可不是在村里过家家,江湖上随时可能掉脑袋,你们跟着干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