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垚一日一夜间攻取了宜城周边三镇,并占领了宜城。
同一时刻,楚罡攻取了房县。
一夜之间,吴楚各得一座城池,又各失一座城池。
而在此刻,楚罡若不回兵,吴垚即可正面进攻京山,进而威胁武城。同样,吴垚若不回兵增援,楚罡即可攻陷郾城,进而威胁阳城。
双方陷入僵持,都不敢妄动。
吴昊坐在龙椅上,下面的群臣吵成了一片,竟然有人在叫嚣,我们应该放弃阳城,让吴垚领军攻下武城。
吴恒的脑袋被被群臣吵得嗡嗡之响,他看了一眼吴昊,发现吴昊也正在看着他。
他此刻的担心和吴昊一样,若让吴垚和周石青继续进攻,郾城是绝对守不住的,郾城守将只有万余,如果郾城一旦失守,阳城地利位置本就位于郾城之下,便于楚国直接进攻。
伐楚一开始,吴国上下谁也不曾想过,楚国的兵士会攻入吴国的境内,更是没有想到房县会如此轻易的丢失。
现在的最大的问题是,都城的守将和禁军能否有信心守卫住阳城,放弃郾城,这样做太过于冒险!可是就此放弃,吴国等候了百年的灭楚计划,恐将又是空欢喜一场。
“启禀皇上,若是让吴将军转向攻取宣城呢?”说这话的是兵部都尉吴京。“袭扰楚国贼子后方,必能造成混乱。”
“都尉大人,现在宣城和房县已经连为一片,若是进攻必须先渡湘水,我水军羸弱,次计断断不可!”另外一位都尉说道。
吴昊摆摆手示意大家安静,如何打仗是吴垚要去想的事。他现在要下的决心是,是让吴垚继续进攻,还是派兵回撤剿灭楚罡!
十八岁的楚罡,让吴昊想起了八年前的楚非!
公孙克和吴恒提交的很多情报已经可以看出,这个楚罡和楚非几乎一点关系都没有。越是这样,吴昊越觉得他俩之间一定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只是这些秘密还被隐藏着。
楚非,楚非!吴昊在心里默念着这个名字…
宣城和阳城之间是什么?无量河,无量山…
“速令吴垚暂缓攻打京山,着军收回阳城,兵部再驰十万兵马支援郾城。”吴昊下了圣旨。
吴恒很奇怪的看了一眼吴昊,他突然发现了吴昊眼里的慌乱。
楚诚站在京山城上,看着来自宜城的残兵败将源源不断正在从西门进城,如果他的援兵早到一天,那么宜城也不会丢。他的身子骨刚刚复原,长沙、滨州、武城三处的军马汇合需要三日,怪只能怪吴国的进攻速度太快。
可奇怪的是,吴垚兵驻宜城后,竟然没有继续进攻京山,这给了楚国一线生机,随着援兵的陆续到来,京山的守卫战楚诚终于有了一丝希望。
刚刚探马来报,吴罡攻入了房县。楚诚一脸的惊愕,楚罡这个乳臭未干的小毛孩子竟有如此的手段?这也不难解释,为何吴垚停止了进攻。
可是楚诚心里清楚,吴罡冒险攻入房县已然是进了全力。宣城所有的兵士加在一起不过才五万人,楚罡下一步是没法攻打郾城的,战线太长,一旦吴国情报得力,楚罡就首尾不能兼顾,会导致全军覆没。
可吴垚不一样,他有十万兵马,援兵更是源源不断,一旦他在宜城站稳了脚跟,他下一步有足够的实力攻打京山。
楚桑爬上京山城的城头,已经气虚喘喘,毕竟他已经离开了战场很多年。
楚诚知道楚桑为了他多次惹怒过楚林,内心充满了感激,此刻赶紧过去扶住了楚桑。
“老啰老啰!”楚桑感叹自己的身子骨不争气,“皇上派我来当监军,我这残躯恐怕要拖四王子的后腿了!”
“这眼看着皇后娘娘就要临产了,您这随着我在军中吃着奔波的苦头,我真是于心不忍呢!”楚诚说道。
“四王子客气了,当下当以国事为重!噢,对了,楚俊被城门的士兵拿住了!”楚桑说道,“此刻正押解在行军大营里,臣下想问,您想如何处理他呢?”
“按楚律,丢城弃地者,人人得而诛之!”
“我刚刚见了他,宜城的守卫兵少将寡,实在抵挡不住吴国进攻。他的一家人也深陷城池内未逃出,”
“国丈大人是觉得他罪不至死?”
“我是觉得留着他还有用处!”
“楚俊此人,贪酒又贪色,虽然之前房宣大战充当我军先锋,可后只对楚非忠心耿耿,常年不念及朝廷恩情。若不是想着他多年守城在外,陛下怕是早已治罪于他了。今日又丢了宜城,国丈大人竟然觉得他还有用处?”
“就是因为陛下怀疑他的忠诚,抽走了他大部分的兵士,才让宜城拱手让人!”楚桑突然生气起来,“四王子,陛下多心防着边城守卫拥兵自重是常理,可你作为统帅将军,万万要有一颗容人之心啦!”
楚诚不曾想楚桑还有此等勇气,竟敢教训起了他。可楚诚也知道,楚桑虽然是楚林派来监督他的人,但楚桑对于楚国绝对是忠心耿耿,而且刚刚这几句话确实说的也有几番道理。
对于楚俊,楚诚只见过这个常年驻扎边关的将领三次。他听别人说过楚俊此人爱喝酒,爱美人,打仗勇猛,是之前楚非的左膀右臂。而且宜城守将的位置也是楚非给父皇递的折子。
但是对于和楚非有关的一切人和事,楚诚都是从心底里厌恶。
可是现在他的身份不一样了,他唯一要做的就是如何在楚国活下去,不被他的哥哥随便找个理由杀死。
“让我见见他!”楚诚说道。
营帐中,楚诚当中坐着,楚桑右边站着,楚俊被绳索反绑,跪在账下。
楚诚说,“楚俊,给我一个不杀你的理由!”
楚俊摇了摇头说道,“只求一死!”
楚诚轻蔑的说道,“既有如此骨气,为何不战死沙场呢?”
楚俊说道,“想我城中兵将一万,其中还有三千水兵!吴国十万精兵从东、南、北三面日夜攻打,我羸弱之军阻挡了一日一夜,不曾想朝廷兵马迟迟不到,哼!当今圣上自登上大位,即从我军抽调四万兵马镇守滨州那弹丸之地,方才良成如此大祸,我本想以死报国,可我不甘心死的如此窝囊!””
楚桑插话道,“朝廷援兵只不过迟了一日尔!”
“一日?哈哈哈哈…”楚俊突然大笑了起来,“我的好国丈,短短一日一夜我一万兵士就死了八千余人,你的一日尔…哈哈哈!”
“看来楚俊大人是想找陛下讨一个说法?”楚诚问道。
“不了!我突然想到他哪里是我的陛下,他的这个大位是偷来的,是和你们这帮狼子野心的人密谋不择手段抢来的,我得不到所谓的说法了,眼下只求一死,去地下和我战死的兄弟们喝酒,吃肉!”
楚诚挥挥手,“拉下去杀了吧!”
楚桑刚想再劝,楚俊对他摇了摇头,“别装滥好人了,有你们几个在,楚国离亡国不远了!悲哉悲哉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