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张民去找到广州的同学,帮忙洗照片。
到了下午,张民才回来。免得夜长梦多,张民决定当天下午,在工厂下班的时候,就去找曾联强,晚上约出来好好谈谈。
黄昏的时候,彭巳丁、张民来到郑阳的工厂。夕阳西下,整个厂子沐浴在落日余晖中,工人们有些三三两两,有些成群结队的走出大门。
张民二人站在大门外,晚风徐徐送来一阵阵花草的清香,使人心旷神怡,只觉夕阳无限好,让张民对今天之事充满信心。
不久,就见曾联强开着车从厂里出来了。
在门口不远处,张民招手拦住了他。曾联强停下车,张民在车窗旁说道:
“我是重庆的张民,找你有点事!”
曾联强隐隐觉得有点不妙,大大咧咧的借口说道:
“今天不空,有什么事下次再说!”
于是曾联强挂上档,准备开车溜走。张民从怀里掏出几张照片,丢给曾联强。
曾联强开车走了几米,觉得不对,捡起照片一看,居然是自己和李娟的私密照,心头一紧,脸色陡然变成苍白,“嘎”一声车子停下。
张民走上前去,拉开车门,张民坐副驾驶室,彭巳丁坐后面。曾联强看见二人上车,先是有点害怕,不过一看是自己工厂门口,渐渐又发怒起来,一时满脸怒容,一脸通红。
正准备发怒的他,看见工厂门口很多人,突然又想起什么,此时发怒不得,对自己不利,于是忍了忍,慢慢开车向前走去。
在车上,张民愤怒的说道:
“曾经理,你不耿直,欺负杜晓丽不熟行,居然坑人!把烂货、旧货、不符合规格的货发给我!”
曾联强一听,死活不认账,反驳道:
“没有的事,上次你们来问,郑厂长就给你们说了,可能是你们自己记不清了,把货物搞混了!”
张民非常生气,事情到了这一步,他还犹自胡说,只得拿出杀手锏,狠狠的说道:
“曾经理,那好!你不承认,我拿着照片找郑厂长说话,讨个说法!”
曾联强说:
“你这是敲诈列索,我要报警!”
两人越说越僵,很僵持了一会儿。
最后,张民真的火了,大呼:
“下车,明天郑厂长办公室见!”
这一下,曾联强反而虚了,口气软下来说道:
“张总,不要走极端。这样好不好,我赔你2万元钱。你也不要去找郑厂长了,你把照片、底片给我,许下承诺,今后这事就这么了了。行不行?”
2万,曾联强开口答应给2万,如果讨价还价的话,张民涨到4万,估计曾联强也会答应。如果这样的话,张民把把渝州的那些次货想办法处理,也能买过一、两万,亏得就不大了,如果忍气吞声、息事宁人的话,从经济上说,亏损不多,还能勉强接受。
但是张民亏钱是一回事,这口气难掩,决不能这样吃暗亏。练武的都有一身傲骨,我可以明着亏钱,但不能暗下受欺,所以张民一听曾联强说这话,觉得这小子欠揍!
彭巳丁也听不下去,这个曾联强真把自己当敲诈的了,不由发怒的吼道:
“曾经理,不要不识抬举,我们能上三楼拿到照片,也能把你从三楼摔下来。张总只是要个说法,并不想伤害你。如果你再不识趣,不要怪我们不客气了!”
曾联强通过车子后视镜看见彭巳丁满脸怒容,一脸杀气,不由心神凛然,突然意识到自己得罪了不该得罪的人,连忙给彭巳丁和张民赔小心。
渐渐气氛缓和下来,经商议,三人到附近一饭店详谈。
于是三人来到一个酒店,就在工厂不远处,名字叫凯旋大酒店。
曾联强找了个包房,三人坐定,边吃边谈。
这时曾联强似乎想明白了,态度来了个180度的大转弯。端起酒杯,表现出很诚恳的样子,敬张民:
“张总,大人不记小人过,原谅兄弟的鲁莽和无知!”
说完一干而净。
张民给他说了自己的想法:
“曾经理,我并不愿意管他和李娟的事。这个社会,耍个朋友,找个情人,和老板的情人有感情也司空见惯,我没得那闲工夫去管这种事,但是你欺负我女友不懂行,这件事说不过去,你得出面,把事情交待清楚,不然事情每完!”
曾联强看张民态度坚决,表示有点为难,期期的说道:
“张总,你看这样可好,我愿私人赔偿你得的损失,这件事就这么过去了!”
事情到了这一步,曾联强服软,愿意赔偿,如果只是为了钱,应该可以了结了。但张民和彭巳丁花了这么多经历,并不只是为了8万元钱。8万元钱亏了虽然不爽,但张民还能承受,要说做生意,有赔有赚,但此事的根本问题是气难掩。
所以张民再次火了,拍着桌子吆喝道:
“曾经理,我不是来要钱的,而是正大光明的把事情搞清楚!”
曾联强又装出一副可怜兮兮的样子,请求张民饶恕:
“张总,你大人不计小人过,原谅兄弟这一回”
小人之举,张民最是看不惯,表示坚决不让步。
不过伸手不打笑脸人,三人接下来继续边吃边谈,最后曾联强在旁边彭巳丁的威慑下,终于承认是益固建材厂货物发错了,一切善后事情由他去处理。但请张民必须保证,他和李娟的事情,张民和彭巳丁要守口如瓶。
一场饭局,从起初的不愉快,到渐渐把事情办好。曾联强频频劝酒,不停道歉,张民也不为己甚,只要曾联强能把事情交待清楚,益固厂赔偿自己的损失,还自己一个说法就行。
吃饭喝酒聊天中,发觉曾联强也并不是那么可恨,这个社会,弱肉强食、欺负弱小时有发生,也不算什么。总的来说,曾联强还是性情中人,终于一场硝烟弥漫的“战争”,不说是烟消云散,也算得到圆满的解决。
饭后,曾联强再次向张民道歉,并且拍胸口保证,这件事他去摆平。两人商定,曾联强明天上班就紧急处理此事。张民在广州等消息,等他处理好了,再通知张民。
其实,估计曾联强原先在这件发货事件中,也贪不了多少钱,最多1万而已。他也不是真的愿意狠下心来赔偿张民8万。与其自己掏腰包,不如找厂长怎样把事情圆过来,有厂长的情人在旁边打圆场,应该也不是好大的难事。
果然,张民和彭巳丁在广州耍了2天,第三天就接到曾联强的电话,说事情摆平了。并且曾联强还跟张民说:
“我们郑厂长知道你过来了,准备请你吃饭,为上次的事表示歉意!”
看来这个曾联强还真不是个简单的人,很有几分能力,张民隐隐觉得,自己没把事情做绝,没得事情搞得很僵是对的。社会上多条朋友多条路,多个敌人多个坎。
张民和郑阳经常有生意上的来往,算是老熟人了,虽然没有深交,也是生意场上的合作伙伴,合则有利,这关系还得维持。
所以大家彼此约定,当晚在凯旋大酒店玫瑰厅聚会。
晚上,张民和彭巳丁来到玫瑰厅。郑阳和曾联强早到了,还有益固建材厂的几个中层干部在陪。
郑阳和曾联强再次向张民表示歉意,握住张民的手,诚恳的说道:
“上次我们没有调查清楚,为了表示诚意,立马退钱。至于货物,张总随时退回均可。”
这反而让张民感到很不好意思,给郑阳说道:
“那感谢了,给你们添麻烦了!这是我的朋友彭巳丁,武林高手”。
郑阳点点头,以为是张民的保镖。于是大家在饭桌上围起来,杯来酒往,宾主尽欢,大家心中的芥蒂渐渐荡然无存。
饭后,郑阳请大家到附近的“兰桂坊”夜总会去唱歌。
大家带着三分酒意来到了“兰桂坊”。
彭巳丁还是一个农村走出来的孩子,那见过这种阵仗。只见灯光闪烁,穿着西装革履的男士,还有打扮得花枝招展的美女进进出出。夜总会门口停了一排排的轿车、越野车、大车、小车、豪华车,彭巳丁也叫不出名字。
张民心中郁闷尽除,变得也放浪起来。他偷偷指着郑阳黑色的轿车,问彭巳丁:
“你说,这辆车多少钱?”
彭巳丁哪见过这等世面,傻傻的回答:
“有8万没?”
原来他看张民为了8万着急,以为8万是一笔很大很多的钱。
张民“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加个零吧!”
“我的妈呀!80万!”彭巳丁不禁心想,自己父亲一个暑假能挣1万,在当地已经是非常了不起的人了!他还以父亲为偶像呢!这些人的钱是怎样挣的?彭巳丁不由感到纳闷。
他们来到“兰桂坊”的168包房。包房真大。彭巳丁也搞不清里面是什么东西和摆设,傻傻的看,傻傻的坐。
于是大家在灯光摇烁中唱歌、喝酒,有红酒,有啤酒,还有白兰地等洋酒,大家一边喝,一边唱。而且一视同仁,每人都叫了一个舞伴美女陪伴。
渐渐,大家兴奋了,在灯光闪烁中,在这群大爷们的破嗓子中,在舞女们的摇摆中,一时杯来酒往,跚跚起舞。
为何是跚跚起舞,因为酒喝多了,走起舞步是蹒跚的。
彭巳丁的舞伴叫燕子。但彭巳丁不唱歌,也跳不来舞,他只有傻傻的坐着,狠狠对付桌子上的水果、瓜子。这还真是他的特长,水果他吃了一盘又一盘,瓜子也吃了不少。
到了晚上12点,大家都要回去休息了。彭巳丁也的确想早点回去了,别人耍得疯狂,他是耍得累,在对付水果、瓜子时,只有暗暗去背药性汤头。当彭巳丁站起来准备走的时候,但见张民掏出50元递给燕子。
这时曾联强一把拦住,说;
“小费早给了,张哥!”
彭巳丁不解,问张民:
“怎么还要给小费。”
张民带着酒气回答道:
“这些舞伴是要给小费的。”
彭巳丁醒悟,隐隐觉得自己浪费了50元,因为自己并没跳舞呀!那可是自己一周的生活费。
大家出了“兰桂坊”大门,曾联强安排大家上车。
郑阳刚打开他近“百万”的豪车门,突然两个混混拿着刀向郑阳砍来。
此时,彭巳丁刚好在郑阳身边。出于本能反应,一个“蛇形腿”蹬在前面混混的胁部,混混“扑通”一声飞了出去,另一个混混见势不妙,扶起倒地的混混跑了。
郑阳本来今晚喝得很多,但似乎酒一下醒了。而其他人也明白过来,郑厂长遭打了。于是大家赶快过来询问,有人说要报警。
郑阳摆摆手,制止大家报警:
“黑道中人,没得用!”
然后郑阳走了过来,和彭巳丁握手道:
“你救了我一命,我一定要报答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