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布尔格和夏培尔、伊可走在大路中间,二连在左侧麦田展开,三连在右侧麦田展开。
根据求援士兵所说,右前方那片小树林后边就是一连被围的村子,那个村子只有一个狭窄出口连向大路,被三百多罗希亚的持枪民兵牢牢围着。
现在布尔格就是准备让二连三连从大路席卷过去,利用地形反过来包围那些民兵。
老营长说得头头是道,夏培尔连连点头,这条大路确实很平坦,容易展开火枪横阵。放眼过去,除了左前方有个覆盖着树林的小山丘,其余都是长着绿色麦苗的麦田。
嗯,怎么从那个小山丘飞出来一只红色的鸟?
咦,其实是个球?感觉有点眼熟啊……
然后夏培尔立刻回想了起来,那到底代表了什么!
“大——火——球!”
夏培尔眼前一黑,一个人影猛地抱住了他,带着他滚进了右边的麦田里。
轰隆!巨大的火团在夏培尔原先站立的位置爆开,十米方圆内全都笼罩在烈焰之中,小路被生生削去一个浅坑,浅坑周围青绿色的麦子直接被烧成了黑灰。
布尔格营长直接被火球掀飞到麦田里,昏迷不醒。
咳出两口浓烟,夏培尔轻轻推开了压在自己身上的人。
是谁,反应那么快?
带着疑问,他很快就看清了那张脸,还真的是伊可!
虽然她总是疯言疯语,但是相处一段时间后,你会发现她其实是个很好的人,夏培尔紧张地摇了摇她:“受伤没有,疼不疼?!”
他都没发觉自己嗓音都有点发哑。
“腰……腰疼。”
夏培尔小心地扶着伊可侧过身,她的腰侧触目惊心的一片殷红。
“你等等,我这里有圣水!”自从在涡门见识过圣水的疗效,夏培尔就心心念念的要弄几瓶。这回出征,他也强烈要求后勤公司从圣堂“请”了几瓶。
然而这些圣水洒到伊可的伤口上,一点效果都没有。
“不行的……是异端……没效果。”
伊可虚弱地咳了两声:“我最后的愿望,是你能把我当一回女神,这样我的神魂也不至于飞散……嗯?
“你、你在做什么?你手上的蓝光是什么?”
白了伊可一眼,夏培尔理所当然地说:
“在治疗你啊?”
一边协助治疗,小蓝一边在夏培尔脑海里打小报告:“她根本没受重伤,她只是受了皮外伤而已!”
夏培尔闻言又白了伊可一眼:“说谎可不好哦,特别你还自称女神。”
“我确实没说谎!”伊可理直气壮。
她确实没说谎,异端圣水对她确实不会起作用。
“之后再说!我们赶紧打完这一仗!”
现在情势很危急,右边的三连已经不见了踪影,而大路左侧的二连因为离小山丘较近,每当他们想要重新聚拢反击,就立刻会遭受来自左侧的法术轰炸。
“法师在左边的山丘上,我去对付他们!”伊可自告奋勇,“你去对付那些开枪的凡人就好!”
夏培尔也不推辞,他点点头,准备往大路左前方麦田冲去。
那边散开着十多个散兵,他们枪口射出的火蛇配合着远处的法术,把二连压得抬不起头来。
但是伊可抓住了夏培尔,不让他往前冲:
“等等,你得宣布对面那些是你的敌人!”
“什么?”
“宣布就对了!”
“诶?”
“快点,说他们是你的敌人,你想要我帮忙!快点快点!”
“他们都是我敌人,你快帮忙!”被弄的头晕,夏培尔懒得再去想那么多,让这个特别能打的搭档赶紧出手是真的。
伊可抿着嘴开心地笑了,她在夏培尔额头啾了一口:“如你所愿,我的选民!”
然后蹦跳着向左边树林狂奔而去,一边跑一边还高兴地对天大喊:“新选民是夏培尔,夏培尔是我新选民!”
夏培尔被这个吻弄得半天没回过神,等他回过神的时候,就看见树林里传来剧烈的火光和爆炸声、轰隆隆的打斗声。
打斗声逐渐走远,大约伊可是和敌人缠斗,越打越远了。
不知为什么,总觉得伊可没那么容易死,夏培尔从后腰拔出他的新手枪,展开水盾向左前方冲去。
他封存了那支水素蒸汽枪,现在用的是神罗陆军的六连装左轮火素手枪,虽然有密封不良、射程短、伤害低等缺点,所幸射速比较快。
夏培尔是个带罪服役的列兵,这把枪也花了不少钱。
虽然一开始还有点不忍攻击,但是当一条条火蛇从头顶划过以后,他觉得向对方开几枪也没什么关系了,有来有回嘛。
举盾、突击,关盾、射击,他很快让那些散兵失去了战斗力。
当他向前突破到一道低矮的石墙后面时,发现身后已经跟着三列火枪兵,由三连长率领着。
胖胖的连长,是“勇敢萨里”。
“夏兄弟,你可真勇敢,我们还在麦地里趴着呢,就看见你从旁边冲过去了。”
夏培尔也对三连长刮目相看,看来他也不止是蛮勇。
“二连长呢?”
“被火球炸到啦,动不了了。”三连长遗憾地说,然后又问,“你这个盾能开十五二十米宽不?”
“不行,我试过,最多能开两米高、五米宽。”
“那算了,夏兄弟你看我们的吧!”
说罢,三连长对着身后的大喝一声:“三排横队!”
就像是娴熟的体操演员,三连和二连的士兵在矮墙后排出了三列横队,然后越过矮墙向村口齐步碾去。
虽然对面民兵人数更多,有三百来人,但训练程度远远不如。
他们被威猛的横阵逼近连续齐射三轮、死伤三十多人后,就已经开始有人向两侧逃跑,当三连长开始带头刺刀冲锋的时候,所有民兵都开始狂奔。
村庄里也传出兴奋的吼声,一连剩余的步兵纷纷离开了藏身处,和三连一起夹击这群民兵。
夏培尔也跟着冲锋起来,他从地上捡起一支带刺刀的步枪,撵着三个民兵猛追,追出了村口,追出了很远的距离,追到身边只剩他一个人。
眼看就要追上,从身后突然窜出一名神罗的骠骑兵,直接撞翻了那三个民兵。
那名骠骑兵挥舞着手中弧形的军刀,几下就把民兵稻草人似地砍翻在地。
他对着夏培尔哈哈一笑:“手痒了!人头归你!”然后又拍马向前,去追逐更远处的逃敌了。
看着那三个瘦弱的民兵就这样静静地躺在夏末的残花丛中,夏培尔心头忽然一阵恶心,大呕起来。
呕了一堆有的没的,他抬起头一看,太阳仍然好端端地挂在天边,离落山还远。
出发、遇袭、反击、解围,整场战斗打下来连三个小时都没有,但夏培尔却感觉非常累,好像打了整整一天。
以后……这样的战斗还要打多少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