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年这天，陈斌起的很早，因为知道今天早上肯定家家都会放点鞭炮，小双他俩早就约好了今天去村里捡。
等他爸妈走后，他把小书包里的书都倒在了床上，背上书包转身也出了门。这时已经接近农历三九了，俗语说：一九二九，怀里插手；三九四九，冻死鸡狗！陈斌走到小路上，看到路面有些地方都因为天冷出现了裂缝。两旁的树干上，也都结着冰霜。西北风在嗖嗖的吹着，他向西走，刚好是顶风。出了家属院的门还没走到村头呢，两只小耳朵就已经冻的通红了。忙紧了紧头上戴的帽子，快跑了起来。
到小双家看门口的地上有些红色的碎纸屑，这是早上放大地红鞭后留下的痕迹。推门进去又与他家的狗战斗过后，这才进屋，小双他妈正在屋里生活，回头看到陈斌笑着说：“现在不但小双知道你来了，连我都知道是你小子来了。你说你小子每次来都跟狗叫什么劲？幸亏这狗皮实，不然早就被你打死了。”陈斌摘了帽子喊了声：“婶，小年好呀，你家狗总咬我，我得让它长记性，虽然很失败。不过我发现它好像习惯了每次我来都追着我战斗一番。也不像原来那么急头白脸的使劲咬了。小双呢？在屋呢吗？”
这时小双掀开门帘出来了：“在屋呢，咱们俩不是说好去捡鞭炮吗，我早就起来了。刚才我还说你怎么还不来，我爸临上班去前跟我说着什么急呀，什么时候听见院里的狗发出惨叫声，那肯定就是陈斌来了。”
陈斌也笑了：“得，我这是让你们全家都记住这件事了，那咱们走吧，我把书包都腾空了，就为了今天呀。”小双转身进屋也背上自己的小书包又拿着一个酸梨递给陈斌说：“走，这梨给你留着咱俩路上吃。”
两个人与小双他妈道别后，出来站在门口研究先从村子的哪边开始捡，陈斌出主意，就从庄村南头第一家门口开始捡吧，那排住的人家条件都好，应该会放很多鞭炮。小双听完觉得很有道理，小哥俩于是并排着走向村南。
说村南这排人家条件好不是没有道理，他俩跑着玩时曾经在这路过，这一排房子都是高大的门楼和院墙，再往南就是村里的庄稼地了，视野开阔。
陈斌记得听国印说过，这里的宅基地都是村里挣钱的人家申请完后，自己建的新房，他家有个亲戚也在这排住，国印进去过，说里面不但是屋子大，并且院里地下面还有专门修的地下室，里面都是用水泥抹的墙，不但宽阔还有通风口，下地下室也是直接从屋子地面走楼梯下去。不像国印他们家只在院子里挖了个小菜窖。下去还得踩着梯子，进去后又闷又潮。
陈斌他俩到了村南一看，果然地上铺满了红色的鞭炮碎屑，他俩伸头看了看别人院子里没人看着，就忙蹲在门口，在碎屑中因为导火索潮湿或者断裂没有炸响的鞭炮，收获不错，在第一家门口，陈斌捡了七个，小双捡了五个。把他俩高兴的直蹦，等到从东头捡到西头的时，陈斌书包里已经有好几十个战利品了。对于他们来说，这都是宝贝。
赵庄其实很大，如果挨家都走过来，可以走一天。但是陈斌他俩不会去村西北那片，因为陈小兵李红梅他们这些孩子的家都在那片，他们不但瞧不起陈斌这个市民户，也瞧不起小双他这样的穷孩子，尤其是遇到小双他二哥时还总欺负他。为这事，小双在学校都和陈小兵他们发生过肉搏。只是对方人多，寡不敌众的小双被打的惨了点。陈斌那几天没上学，生病发烧了正在家里躺着呢，等他上学了知道这件事时，想叫小双一起去打回来，小双不去，他说晚上陈小兵他爸妈去他家告状着，说他欺负陈小兵，结果小双又被他父母揍了一顿。所以等以后再说吧，说什么也打他次狠的，让他恶人先告状。
小哥俩跑了大半个村子捡了一上午又回到了小双家，路上虽然也与其他捡鞭炮的小孩发生了点摩擦，但是损失不大，只有陈斌挨了对方大人一脚。他俩进屋先找了张报纸铺在炕上，这才把书包里的鞭炮都倒在报纸上开始清理。主要是清理有导火索的和没导火索的，清理分类后，两个人先把有导火索的平分了，然后把没导火索的用报纸卷上，塞在了炕头的炕席底下烘干。陈斌把分到的鞭炮装进书包里，出来和小双他妈打了声招呼回家了。下午再来，约好了下午一起去把没导火索的放了。他回家买火柴去。
下午陈斌没去小双家，而是站在村南北走向的路上等着小双，上午他俩就研究好了，去二水库那把鞭炮放了。不能在家跟前放，家跟前都是各家生火用的玉米秸秆垛，在门口点这个容易发生火灾。所以必须去远点的地方。即使把什么点燃了，也不至于伤及无辜。
他俩订的是一点半在路上碰头，在陈斌等的都想去小双家找他时，才看到他慢慢的晃荡了过来，见面就埋怨道：“你怎么这么晚呀，我感觉都等你俩小时了。”
小双哭丧着脸说：“知足吧，中午我爸又差点打我，我这好说歹说下午才让我出来。”
“怎么了？你又闯祸了？”
“什么呀，我没闯祸，是咱俩闯的祸！咱俩上午不是把没有导火索的鞭炮放炕席下面烘干着吗？结果中午吃饭的时候，有个鞭炮响了。吓我们全家人一跳，我妈过去揭开炕席一看就知道是咱俩干的，拿着就想扔出去，被我抢过来了。我爸还想打我，我又连忙承认错误。这才放过我。所以事情就是这样的。”
陈斌拍了拍小双肩膀说：“小同志，辛苦你了，那咱们的胜利果实拿来了吗？”小双扒拉开放在他肩膀上的手挤了下眼睛说：“当然拿来了，不然我出来干嘛呀，走喽，玩去喽！”
顺着路走到尽头，远远的就看到大水库里有几个孩子在玩冰车，里面还有两个陈斌同学。看到他俩了，还挥手喊他俩下来玩。陈斌站在岸上摆了摆手说：“不了，我们去东面玩，你们先玩吧。注意安全呀！”底下回了句好的！就怼着冰钎滑向了大水库的深处。小双看着这帮追逐前行的孩子们羡慕的说：“忘了这茬了，早知道我也把冰车拿出来，咱俩玩会似的。”
陈斌看着他指了指：“你还滑冰？你今天差点把你们家炕炸塌了，你要是拿着冰车出来，你爸上去就得揍你。”
“也对，今天不宜滑冰，还是玩咱们的吧。”
两个人转身又向东走，二水库在大水库东方四五里远的地方。二水库和大水库相连的这条路可比村里的黄土路要强好多。因为向东的这条路不止通向东面的各个庄，而且也是大水库和二水库之间的六号煤矿的运输路所以是柏油马路，时不时的就会有大卡车在路上飞驰而过。听小双说，再往东走，这条路能连接到陈斌与他爸妈回奶奶家时走的那条过道上。不过陈斌没从这路上走过太远，最远也只是到二水库那。
他俩走了十几分钟来到了二水库边上，二水库的面积可就比大水库小太多了，它的作用是怕水大的时候分担大水库的水用的。虽然小，可也相当于陈斌他们家属院东面那个池塘的七八个大。二水库旁边也有很多杨树和槐树。只是水库里的水却很少。能看到水库里有些冰面上还有水底生长的水草和冻住一半的各种树枝。所以二水库里是没人玩冰车的，掉不进去再磕个头破血流的，就太得不偿失了。
陈斌指着一处洼地说：“咱俩就在那玩吧。”
小双顺着陈斌手指的方向看了看摇了摇头说：“那不行，离路边太近了，我怕别的庄的人路过这里，看到咱俩欺负咱们。咱们再往里走走吧。”
他俩下到水库冰面上，在边缘蹦了蹦感觉没问题，这才向水库里面走去。一直走到水库北岸时，才停住脚步。挑了一处比较凹的背风地面，小双把兜里的纸包拿出来放到地上，他俩是想把没导火索的鞭炮拆开，然后把里面的药倒出来放到一起点燃。两个人蹲在那坑坑吃吃的忙活了大半天，终于把这几十个鞭炮都拆了，然后把鞭炮里面银色的火药小心翼翼的都倒进用改锥挖好的小土坑里。
小双看火药都倒进去了，又从兜里拿出来了一个有导火索的鞭炮，把鞭炮底封的泥碾碎倒出来，然后轻轻的放在了小土坑的边上。陈斌是负责带火柴的，小双家的火柴有数，不可能让他拿着一盒火柴糟蹋。陈斌上午回家属院后怕忘了，先去候本家的小卖部买了盒放到了兜里。掏出来划了两根火柴才点燃鞭炮的导火索，然后他俩就蹲在小土坑前盯着。
当导火索燃烧进了鞭炮后，预期的效果出现了，只见鞭炮屁股那喷出一道耀眼的火焰直接引燃了小土坑里的银色火药。瞬间都燃烧了起来，仿佛一个小太阳的火球后紧跟着一股浓烈的白烟包裹住了蹲在小土坑前往里望的这两个的小脑袋。四只手在胡乱的扇着包裹着自己的白烟然后跑到了旁边，两个人互相看了一眼，都指着对方哈哈大笑起来，因为都变成了黑眼圈。好像两只小熊猫。陈斌用手抹着自己脸上的黑灰说：“咱俩这次好像计算错误，火药放多了，不然不至于这么大的劲，现在晃得我眼前还明晃晃的呢。”
小双摸了下自己的头发又放到鼻子底下闻了闻没有烧焦的味道，这才说：“我说放一半，你非得都放进去，美其名曰说是这样看着壮观，确实是壮观呀，差点让咱俩壮烈牺牲了。现在可好，几秒就都放没了，接下来咱俩还玩什么？”
陈斌把小双拽过来指着水库说：“你吃过烤鱼吗？”小双一听恍然大悟：“你的意思是整点草，咱们烤鱼吃？可哪有鱼呀？”
陈斌掏出挖小土坑用的改锥向前一指：“同志你跟我来，我来的路上就看到库边的冰里冻着一条鱼，只是没想到这么快就没玩的了，不然我也不想玩火。”
他带着小双来到冰面上，用改锥刨了下冰面说：“你看，这不就是吗？看着像是条鲫鱼，虽然不大，但是咱俩也可以尝尝烤鱼的味道。我先刨，你去找点干草放咱们刚才挖的小土坑那。”小双点点头，自己又爬上了岸，四处转着去薅草了，陈斌则蹲在冰面上用力刨着冰，因为在水库边上，所以冰并不厚，他刨了半个多小时，就把这条大约三两多重的鱼刨了出来。拿在手里高兴的爬上岸跑到土坑那一看就蒙圈了，因为没看到干草，只看到有几捆玉米秸秆放在了那。
“小双？这是怎么回事，不是告诉你薅草吗？你怎么把别人庄稼地里留着生火用的玉米秸秆拽来了？这要是被人家发现，还不打咱俩呀！”小双嘘了一声说：“你喊什么，这样的火才烧的旺呀，再说了，这鱼需要多少草才能烤熟呀，不如这个好烧，咱们只用这几捆，用不了再给人家送回去就行了。快点吧，我没吃过烤鱼，赶紧烤了让我尝尝。”
陈斌一想小双说的也对，反正也拿来了，那就用吧，把手里的鱼递给小双让他拿着，自己又把小土坑挖深，回忆着小人书里烤鱼炉子的样子，粗略加工了一下。又去找了很多拇指粗的树枝铺在土坑上当烤排用。这才接过小双手里的鱼放到了树枝上。小双他俩把玉米秸秆折断，弄成半米左右的长短，用火柴点燃后塞到了小坑里。烤鱼这就开始了，小双一边往土坑里塞秸秆，一边对陈彬说：“我突然想起来一件事，你说这鱼能吃吗？咱们都不知道这鱼是怎么死的。”陈斌揉了揉被火烤的有点疼的脸说：“你管它怎么死的呢，咱们看到了那就是缘分，再说了，烤就是加温消毒，熟了自然也就没事了。你这样，如果你怕那你就别吃。”
“我为什么不吃，我也忙了半天了，吃就吃，谁怕谁！大不了一起闹肚子。”
他俩把四捆玉米秸秆都用完，才觉得这鱼差不多熟了。蹲那盯着直到火熄灭后。陈斌才用手里改锥尖扒拉了一下鱼身体，随着改锥在鱼身上划过，雪白的鱼肉冒着热气出现在了两个人的眼里。小双咽了口口水说：“我猜着肯定是熟了，陈斌咱们吃吧。”陈斌点了点头说：“真熟了，咱们家里做鱼鱼肉与这状态是一样的，还愣着干嘛？伸手吃呀，还等着我去给你找筷子呀，直接下手抓吧。”说完自己伸手先掐了一块鱼肉放进嘴里，小双一看他吃了，也伸手掐了块鱼肉扔进嘴里，可能是掐的块太大了，烫的他直吸气！
这鱼一共也就三两多，虽然也没放调料，可毕竟是自己的劳动成果，被他俩三口两口也就吃光了。看到天色渐暗，这才用浮土把小土坑填上，这么做是怕死灰复燃引起火灾。这也是他们在野外玩火所必须遵守的原则，当然也有那故意放火的小孩，但是如果被谁发现，也会及时的制止。因为不论大人和小孩都知道水火无情这个道理。
陈斌特别清楚的记得小时候奶奶家隔壁着火的事，那时他爷还活着，他记得清楚是因为那天吃饺子。刚过完年初几忘了，晚上家里人都在东屋包饺子，他自己在西屋玩，玩着玩着突然闻到了一股东西烧焦的味道，五岁的他马上爬下炕跑到了东屋喊爷爷奶奶家里东西烧着了。把他家的人也吓坏了，因为这平房的材料用的木头多，顶上还有油毡，太易燃了，可全家都跑到西屋一看，什么都没有燃烧呀？可东西烧焦的味道却越来越大了。
陈斌他爷先反应过来了，是隔壁着火了。马上跑到院子里抓起院子里的铁盆跑出门去，边敲边喊：“失火了，快来人呀！大家快来救火呀，失火了，大家快来救火呀！”那时人心都齐，随着阵阵铁盆敲击声和喊声，各家各户都拿着水桶或者脸盆跑了出来，失火这事在当时是很可怕的，因为各家房顶都靠的特别近，有一家失火救的不及时，那大火可能会引燃整个胡同。
陈斌他爷看大家都来了，手一挥喊道：“快跟我走，我家隔壁失火了！”这时陈斌他爸已经因为敲不开隔壁的门而跳进去打开了隔壁院子的大门。大家都冲进了院子里，看到紧挨陈斌他奶家西屋的房间里已经火光冲天了。连忙自觉地从陈斌家的隔壁到外面公用自来水龙头跟前排成了一道接力人墙。各种装满水的盆桶在大家手里来回传递，没人喊累也没人看热闹。都在默默的干着！大家齐心协力用了一个多小时才终于把屋里的火扑灭。
直到晚上九点多隔壁小两口回来才发现家中失火了，夫妻俩在院里哭的声音在陈斌奶奶家都能听的清清楚楚，陈斌他奶开门出去安慰了一下，又取了两床被子给他俩送了过去。等回来说是因为他俩新结婚，晚上去亲戚家拜年了，临走时把电褥子打开了没关，想回来睡觉有个暖和的被窝，结果没想到失火了。还好他们家东屋没烧着，不然他们连个睡觉的地方都没有。
第二天早上，隔壁新婚结婚那小两口，特意买了不少东西过来感谢陈斌他们一家，陈斌他爷只是留下了众多礼物中的一包糖，说你们要感谢感谢我这小孙子就行了，要不是他闻到烧焦的味道喊我们，这火也不会及时发现。如果等到我们发现，那你们这房子都得烧塌了。陈斌印象中那袋糖他和小静两个人省吃俭用的吃了一个多月，那件事也让他觉得能帮到别人，是一件很甜很甜的事情。
小双他俩把土坑填满后又分别站在上面蹦了会确认踩实了这才往回走，路过大水库的时候，里面已经没人了，应该也是看到了天色不早回家了。小双问拿着个树杈边挥舞边陈斌：“今年过年你在家吗？今天这焰火放的真过瘾，还吃到了烤鱼。过年咱们再去捡鞭炮吧。然后拿着冰车，过来好好玩半天。”
陈斌也捡起来一个木棍与小双的树杈格挡着说道：“过年那几天不行，我算算我哪天有时间呀！大年三十我要和我爸妈去奶奶家，然后住一夜，第二天再去姥姥家，然后再住一夜。如果没有别的事情的话，初三那天晚上就能回来，可那时鞭炮一定都被捡光了。”
小双挠了挠头说：“也是呀，三天了，什么都会被捡光，哎，那我知道哪天捡了，破五那天肯定也都是放鞭炮的，就是正月初五，那天你肯定回来了，到时候咱们一起再去捡鞭炮，怎么样？”
“行，没问题，只要我在家，初五那天早上我就找你来。咱们好像是正月十六就开学了吧？你寒假作业写完了吗？”
“没有呗，我寒假作业还差多一半没写呢，你小子肯定是写完了，不如明天我找你去，取来我抄抄。”
“行，好的，那你明天九点以后来我家玩吧，我等着你。到路口了，我走了，明天见！”
道别之后，陈斌走上了通向家属院的小路，因为天黑有些害怕的缘故，还掏出改锥攥在手里。他在小路上一蹦一跳的往家走，突然他站那不动了，因为这时候出现了一个他意想不到的情况，肚子发出了咕噜咕噜叫声，他停下来揉了揉肚子想中午吃了不少饭呀，刚才还吃了点烤鱼，不应该饿呀？可就算是肚子饿了，怎么还有点疼呢？
我的天，不会是闹肚子了吧，快走，真是闹肚子了，感觉憋不住了。想到这，连忙用最快的速度奔向了家属院的厕所，没跑进厕所呢，就开始解拴在裤子上的绳子，进厕所蹲那一通排泄后，舒服！陈斌蹲在那脸上洋溢着舒服的表情，然后又想起来了一件事，没纸！那时家家都没有手纸，都是用报纸或者其他纸擦屁股。再说他是外面玩去着，也不可能装着报纸呀。早知道这样就把包鞭炮那张报纸拿回来了，唉，怎么办呀？陈斌蹲在那急的抓耳挠腮的，感觉等了半个多小时也没见有人进来，他蹲不住了，腿麻的都快失去知觉了。没办法了，只能用最后一招，喊人！
那天傍晚凡是路过的人都能听到厕所里传来一声声凄厉的喊叫：“建顺~建顺~侯建顺~！侯建顺！”陈斌扯着嗓子喊了半天没把建顺喊来，倒是隔壁女厕所有人说话了。
“陈斌你在男厕所喊什么呢？这大黑天的听着怪吓人的。”
陈斌回了句：“是晓玉吗？我喊建顺呢，你上完厕所去趟建顺家，让建顺给我送点纸来！”晓玉在隔壁笑着说：“行，没问题，但是你需要答应我一个条件。”
陈斌揉着发麻的腿说：“你说吧，让我答应什么都没问题。”只是他没想到晓玉的条件是让他用刚才喊建顺的方式再大喊十遍：我是陈斌！我是马大哈，我上厕所不带纸！协商无果的情况下，陈斌妥协了，又扯着嗓子喊了十遍：我是马大哈，我上厕所不带纸！直到喊完，才听晓玉在厕所外面笑着跑了。
一会建顺来了，进来递给他一张报纸笑着说：“马大哈，你现在是出名了。”陈斌擦完屁股站起来好奇的问道：“怎么？我干嘛了就出名了呀？你快扶着我点，我蹲了快一个小时了，腿麻的站不住了。”建顺扶着他走出男厕所说：“你可能不知道，我是在公共自来水龙头那听到你喊马大哈的，你想吧，我站在那都能听到，那半个家属院的人都能听到！所以说，哈哈哈，你出名了。”
陈斌一听，得，出名就出名吧，爱咋咋地，能从厕所出来就万幸了，不然再蹲一会可能会掉厕所里。建顺回家后陈斌又靠着墙敲了半天腿，才迈着小碎步回家。进屋看他爸正在热饭，只说了一句我闹肚子了，上厕所着，就趴在床上不动了。他妈下班回来时，刚好看到陈斌拿着报纸从家里跑出来，打了声招呼又去了厕所。这么说吧，这一晚，陈斌去了八趟厕所。直到后来他爸给他找了支庆大喝了，他才好了点。连高峰他们来，他也没起来。自己在床上哼哼唧唧的捂着肚子趴着，告诉高峰自己看书玩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