巨大的画卷高高悬浮在大殿内,画卷上面的残云渐渐散去,两道模糊身影愈发清晰。
只见鸿雪双臂交叉挡在身前,一瞬间,层层血雾从他身上散出。鸿雪衣衫凌乱,袖口炸开,眼中绽放出红色明亮光芒。诡异的漆黑符文爬满他的双臂。不远处的段言神色冷漠悬在前方云端。
“看来是段言暂时占据上风。”大殿之内有人议论道。
正在这时,画卷之上的二人突然同时神情紧张,二人抬头向遮掩在云海的一座云上城轮廓看去。片刻之后,鸿雪段言似乎被一股力量强行从天上云端压入地面。
所有人都听到一阵怒气冲冲的咆哮:“天子大宴,竖子安得放肆?”
紧随其后的是惊天巨响。两道人影从高空之上被砸入曲江池。数千丈广阔的湖面再次翻了个底朝天。等到水面重新趋于平静,两道狼狈身影才从水里窜出来。鸿雪一阵抖擞,身上瞬间干燥。抬手一招,木剑飞回手中,他又凶狠瞪了段言一眼才回到席位。
端坐首案的李唐对着段言招手示意他先入座。
“其实你二人踩毁了那辆逐云车才是云上城那个魏老头把你们一巴掌拍下来的原因。哈哈哈!”李唐拍案大笑,接着他心虚地瞥了眼夜空之上,见没了什么动静,这才将玻璃杯收入袖中。
这时,李君云看了一眼李唐,他开始传声道:“开大雪龙鱼宴——”
所有人都陷入忐忑不安地期待。
上千位面容娇美的年轻侍女尽皆捧着一个半人长的长盘。盘中一尾大鱼放在碎冰堆上。鸿雪看着被放在自己桌案上的淡金色金须大鱼,鱼鳞仿若薄冰,鳍尾灿金,一股异香萦绕整座大殿。鸿雪用筷子夹了一块薄冰鳞片送入口中。顷刻间,薄冰化作一丝寒气流入体内,冷的他打了个哆嗦。鸿雪撂下筷子不以为然道:“一般般,太清淡了。”
旁边刚刚小心翼翼品了一口鱼肉的洛陈翰听到鸿雪言语,忍不住眼皮一跳,刚欲说话,突然听到鸿雪一声痛呼。洛陈瀚转头看去,只见李婉颜不知何时出现在鸿雪座位上,原本坐着的鸿雪被一脚踹到一边。只见鸿雪一脸谄媚地挪到李婉颜身边,他阿谀道:“师姐,我早听闻这大雪龙鱼甲天下的美名,早就想请师姐尝尝。”
李婉颜一脸欣慰地拍着鸿雪肩头。
“嗯,你小子有心了,知道我早就想吃这鱼。”
鸿雪闻言,笑的更加谄媚。洛陈翰赶紧别过头,假装从未见过如此厚颜无耻之人。
段言端着一盏酒走到鸿雪案前,笑意温和的对着李婉颜说:“在下南云宗道子段言,不知道那位道友正是殿下的人,方才有冲突,我先自罚一杯,请殿下莫怪。”
说完他举起酒盏一饮而尽。李婉颜看都不看他。段言面色温和地道了声告辞,便匆匆离席而去,南云宗的几人匆忙追出去。
曲江池畔,一个三十岁左右的男人扯住段言衣袖急问:“道子,为何如此匆忙离席,还未向唐皇告辞,有失礼数。”
段言一把甩开衣袖脸色涨红道:“大唐李氏欺人太甚,今日那白争渡辱我,必有人授意,这些唐人如此轻视我等,今晚丢人丢的难道还不够吗!”
又一个年轻的娇媚女子对段言说:“师兄言之有理,唐人倨傲,我等暂时忍耐,待到后日入了青莲界再雪耻不迟。”
段言这才压下怒意对娇媚女子说:“柳师妹言之有理,今日暂且回仙栈休息,待青莲界天下试只时,我必斩那白争渡。”
南云宗诸人消失在夜色中。
宴会接近尾声,李唐站起来对大殿内数千修士说:“诸位皆是我大唐未来栋梁,今晚大宴配上大雪龙鱼一尾,是希望诸位能在青莲界的天下试中一飞冲天。今晚与会之人,皆赠送天策府玄丹境法袍一件。诸位道友,饮胜!”
“饮胜——”
天下没有不散的筵席,热闹的曲江会也开始散场。李婉颜在鸿雪的案桌上只留下一条剔的一干二净的鱼骨头。
她这才打了个饱嗝,拍了拍鸿雪肩膀,说:“老弟,该回去了。”
鸿雪很是贼溜的扶起李婉颜。二人向外走去。洛陈翰边打饱嗝边无奈道:“差点就信了那小子是个腰杆挺直的硬汉。拍马屁的功夫竟然如此不俗,如此看来,将来必成大器。”
灯火通明的大殿内也有人看着鸿雪离去背影露出意味深长的笑容。
——
时间匆忙。今日的仙都意外平静,车辆人流都极为默契地向朱雀大街汇集。一只五彩斑斓的驺吾拉着一辆逐云车混入川流不息的大街上。鸿雪坐在车内房间里打开窗,探头向外看。平坦的大街用大块齐整青石条铺路,街宽数十丈,大道两侧种植高大茂盛的榆、槐等树,一阵嫩绿。又看到一头青毛狮子拉着一辆车从窗边疾驰而去,鸿雪才关上窗重新坐回小桌边的坐毡上。约摸半个时辰后,李婉颜走出房间来到正厅的小桌边,她坐到鸿雪边上开口道:“快到了,准备下车吧!可惜了,还想今天带你到‘缘屋’吃一顿,没想到今天就天下试了。”
鸿雪翻着白眼,跟李婉颜下了逐云车。出现在鸿雪眼前的是巍峨壮观的九重宫阙,只见似乎有一层水幕连接两边宫阙。宫阙之下,人山人海,熙熙攘攘。大量穿着天策府法袍的修士和披坚执锐的武修负责维持秩序。鸿雪看见站在宫阙之上的一人一挥手,数千丈长宽的水幕骤然大亮。后方一道流光直接射入光幕消失不见,只留下一圈圈涟漪。接二连三的流光钻入水幕,熙熙攘攘的人群也开始有条不紊地踏入发着彩光的水幕。
“青莲界的入口开了,你现在后悔还来得及。”
李婉颜的逐云车打开了后车门,她坐在车门处,两腿垂在空中晃荡。
鸿雪扯了扯腰带一脸严肃道:“师姐你一人去我不放心。”
李婉颜白了他一眼无奈道:“油腔滑调。”
鸿雪马上嬉皮笑脸地说:“师姐哪里话,能找到适合自己的地方再好不过了,我最喜欢的就是跟着师姐厮混。”
李婉颜突然柳眉一挑质问道:“我听说你前几天和洛陈翰去平康坊吃花酒了?真是学好不容易,学坏一出溜。”
鸿雪干咳一声指了指远处渐渐稀少的人群。扯开话题说:“师姐,时候差不多了,咱们该启程了。”
看着长相凶憨的斑斓驺吾拉着车缓缓穿过光幕。站在九重宫阙上的李唐一巴掌拍在身旁李君云的肩上,李唐嘱咐道:“老二,庆瑞向来我行我素,记得到时候看着一点。”
常年板着脸地李君云破天荒地叹道:“放心吧,还有不宁和无涯带了七千天策府武修,只是可惜……”
李唐手拍栏杆目光坚定地看着天上,他挺直胸膛自信道:“可惜什么?大争之世,凡有血气,必有争心。我大唐男儿岂能落于人后?莫说仙族和上古人族要染指青莲界,就算是魔、妖、神族全部来犯,我大唐仙朝、我人族修士死都不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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用了将近一天的时间,才将十数万修士送入青莲界。李君云一身青色布衫骑在一匹高大天马之上。他怅然若失道:“青莲界之行,最少十年之期。十数万年轻一代修士,能有万余平安归来便是万幸。”
在李君云身侧,只见向无涯头戴雪鬃麒麟盔,身穿亮银明光铠,手执一杆锋锐长槊乘在天马上,他抬头望向蔚蓝长天,仰天长啸道:“呼——大丈夫生于天地间,固有一死,若是披甲仗刀为人族开太平,死得其所!”
一身白色锦衣襕袍的涉江君东江烨,也是冷声道:“各族欲与我人族争夺青莲界造化,此行我大唐有玉府境天策军七千,联合中洲秦汉、和整个道沧人族修士,联手征讨仙庭修士。”
李君云乘着高大天马出列,在军容威武雄壮的七千天策军阵列前巡过。他按住马辔冲着军列厉声喝道:“戮仙之战,诸君惧否?”
雄壮军列齐声大喝:“不惧!不惧!不惧!”
喊声震天,响彻仙都。李君云,东江烨,向无涯,三人率领浩浩荡荡七千天策军修士进入青莲界。长宽数千丈的青莲界入口光幕,在所有人都进入后,散为流光消失不见。
九重宫阙之上,一个邋遢老头出现在李唐边上。如果鸿雪在这的话一定认识这个城外茶摊的滑溜老头。老头将手中不求人在栏杆上敲了敲才说:“瓜娃子,这么有气魄,仙庭是四天九界明面上的最强势力,再加上上古人族那帮孙子捣乱,你才小小的半步化神境,现在撕破脸是不是太早了点?”
李唐长叹道:“我如何不知此战犹如以卵击石,不过仙庭无视道盟规则,霸道横行于四天,对我道沧星虎视眈眈,更是联手神族、上古人族染指关乎我人族气运的青莲界,适逢此次青莲界有大道压制,也让我有放手一搏的机会......”
说到这,李唐一拳砸断身边栏杆,这才接着说:“只可惜,大唐仙朝的实权都握在我那个太上皇父亲手中,我能调动的天策府玉府境修士只有七千人。”
邋遢老头也是重重叹息。一会儿才又问:“先不谈你那乱七八糟的家事,我刚才好像看到龙王朝欢进了青莲界。”
李唐点了点头,背着双手说:“一是龙族素来与仙族不和,昔年,仙庭之主将上一代老龙王囚禁于归墟沧溟狱,所以朝欢答应助我人族一臂之力;二是无数年前,我们李氏狂言‘斩龙足,嚼龙肉’的那位,他曾受过烛龙之赐,还将烛龙传承留在了青莲界,朝欢此行也是要取回烛龙之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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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莲界之内,一只斑斓驺吾拉着逐云车落在一座山上。李婉颜伸了个懒腰,她走下车对鸿雪说:“青莲界是一方小千世界,此次天下试的这片陆地,和我们道沧小半个云梦洲差不多大。”
说着她丢给鸿雪一副巨大卷轴,说:“这是这片大陆的地图,你也要自己去闯荡一番,如有性命之危就捏碎我给你的玉牌。”
说着李婉颜又展开巨大卷轴,指着最中间的一处说:“这座山便是青莲界的最中心,名为桃都山。我们现在则是在青莲界的边缘,你一直向桃都山走就对了。”
说着,不等鸿雪说话,她便一脚把鸿雪踹出去,鸿雪连滚带爬飞出去很远。
拍拍灰爬起来,鸿运一头雾水的将卷轴收入储物袋中,李婉颜登上逐云车乘风而去。这时候,鸿雪腰间的半块鸿雁玉佩突然一闪,他赶紧拿起细看。李婉颜的声音传入他的脑海中,“这是鸿鲤佩,记住每天要给我汇报修行情况,不得懒惰。”
鸿雪脸色一黑。
理了理头绪,鸿雪晃着脑袋摇着鸭步悠哉悠哉下山去。突然,极远方向激射起一束光柱直捅天幕。隐约有一物遁入群山中,惊起无数飞鸟,鸿雪吓得一激灵,片刻后他一巴掌拍在脸上惊呼:“什么叫惊喜,这他娘的就叫惊喜!如此异相,必有重宝出,观其气势,说不定是仙器,最不济也是上品灵宝,怪不得那么多人九死一生都要来青莲界,原来随便踩一脚都可能被宝贝炸到。”
说罢,鸿雪向异宝方向奔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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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道闪电突兀照亮夜幕。
“——轰隆”一声惊雷炸响。
七八个穿着样式各异的人围坐在山洞的篝火旁。其中一个虬髯大汉气急败坏道:“真他娘晦气!明明感觉到异宝的气息就在这片山里,怎么就是巡不到?”周围几人也都默默不语。
“有人吗?有人没?”
一个浑身湿透的年轻人闯入山洞里。篝火旁坐的所有人都是目光警惕的看着他。浑身湿透的年轻人正是鸿雪。
一个中年青衫儒士疑惑问:“道友乃是修士,为何被雨水淋得如此狼狈?”
鸿雪一愣,尴尬地说:“忘了,忘记念那避雨咒了。”
说着他随手蒸干身上水汽,一股冷风从洞外吹来,鸿雪冻得瑟瑟发抖,从储物袋中随意扯出一件白色道袍披上。这才挤到篝火旁搓手取暖。
中年儒士目中精芒一闪对鸿雪说:“看道友的道袍制式,道友是云梦洲乾陵修士?”
听闻此言,篝火边几人神色各异。鸿雪不以为意道:“我看诸位道友服饰不像是大唐仙朝修士。”
坐在中年儒士边上服饰相似的青衣小童发出稚嫩的声音说:“岂止不是唐人,我与师兄甚至不是你们东云梦洲的修士,你要跨海才能到我们南罗浮洲。”
中年儒士指着青衣小童对鸿雪说:“在下姓周,我师兄弟二人乃是罗浮洲修士。”
中年儒士又指着鸿雪对面的两个妖媚女子说:“这两位仙子自称是大荒洲修士”
鸿雪看向两位妖冶女子,两个女子模样娇羞,时不时看向鸿雪。
“在下燕大侠,不是你们唐人,乃是云梦洲南境修士。”篝火旁的虬髯大汉声如洪钟对鸿雪说。
鸿雪这时才抱拳对众人道:“在下白争渡,大唐乾陵修士。”
说着,鸿雪眼神忍不住暼向还未清楚来路,挨坐在一起的三位白衣负剑修士。
其中一位负剑修士淡淡道:“逸兴洲剑宗修士。”
中年儒士和依偎在一起的两位女修听到剑宗二字,同时浑身一震。只有虬髯大汉燕大侠一拳锤在在鸿雪肩头大大咧咧道:“他们叫剑宗,名字好威风,跨洋隔海的,没听过,倒是你小子,咱两是同一洲的,可要相互帮衬些。”
鸿雪自来熟的搭着燕大侠肩膀说:“我原以为只有云梦洲的修士来江南道,不曾想还有其他洲道友,失敬失敬。”
防人之心不可无。几人没什么好聊的,山洞里只有虬髯大汉燕大侠和鸿雪一直聊的兴起,各自说自己故乡的风土人情。
“——轰隆隆”雷声依旧响的放肆。嘈杂的大雨声传入山洞。
“看来这雨今夜不会停了。”燕大侠打了个哈欠靠着篝火边一块大石头嘟囔着。鸿雪不知道从哪弄了一堆干草垫在身下,躺在燕大侠边上。
“看来只好明天去寻宝了”鸿雪随意说。
中年儒士和青衣小童不经意间目光交汇,负剑的三个白衣修士则是嘴角露出不易察觉的冷笑。只有两个依偎在一起的婀娜女子时不时的眼波流转偷偷看向鸿雪。
一夜过去,雨势小了些。突然,山间剧烈震动。山洞中熄灭的篝火只有微弱火星闪动。闭目盘坐的中年儒士猛地睁开双眼,带着同样被惊动的青衣小童直接掠出山洞,闯入雨中。鸿雪这时才翻了个身踢了燕大侠一脚:“道友,起了,异宝出现了。”
燕大侠忽地惊坐起,看了一眼鸿雪,两人也离开山洞。不久之后,三个白衣负剑的男人也动身离去。只留下两个大荒洲的年轻女修,两个女人四目相对,丰润的嘴唇突然同时做出笑容模样。
“嘻嘻嘻——”漆黑的山洞中随着两位妖媚女子的诡媚笑声显得更加诡异。
刚出山洞没多久,燕大侠就在鸿雪毫无察觉的情况下走散,鸿雪不由谨慎道:“何人在这一带布下的大阵,好生蹊跷。”
说着他左手抹过双目,抬头看天,一道道掺杂着淡光符文的丝线从天上密密麻麻交织而过。鸿雪倒吸一口凉气,不禁喃喃自语道:“方圆千里修士,尽成笼中雀矣。”
前方突然传来灵气波动,鸿雪收回思绪,匆忙赶去。远远看见一面七八尺长的铜镜倒悬在空中,镜面发出淡光,地上站着身负重伤的两人被淡光笼罩,周围躺着好几人,看着似乎已经成了尸体,而重伤的两人依旧拼命厮杀,鲜血飞溅。鸿雪一道剑光斩向铜镜,铜镜发出一声嗡鸣急忙敛起光芒逃窜而去。这时,血水已经洒了满地的两个修士眼神茫然,二人竟手足无措,看向四周尸体,又看向鸿雪。其中一人捡起掉在一边的手臂以仙术秘法接上,这才有气无力地质问鸿雪。
“你是何人?为何袭杀我等闲云洲修士?”
鸿雪抱拳解释:“在下大唐仙朝白争渡……”
还未说完,另一位重伤的闲云洲修士一边按住身上直往外冒血的窟窿,一边取出一张符篆。打断鸿雪的话。
“大唐仙朝修士欺人太甚,此仇,我们闲云洲修士记下了。”
说罢,一阵灵气波动,两人身影消失不见。鸿雪若有所思地说:“刚才那个铜镜似乎可以迷惑修士心神,相必便是异宝了!看样子最起码是件品相极佳的上品灵宝,才有如此诡异的能力。”
一般筑道、玄丹修士都会有件灵宝,到了玉府境才能驾驭住上品灵宝,那些化神,闻道境的修士一般都是人手一件上品灵宝,比上品灵宝更好的便是通天灵宝,那些虚境修士,尤其是碎虚境修士人手一件。至于到了第二步仙境,当然会换成仙兵,鸿雪暗暗兴奋着。
正准备离开此处,忽然有两人从天而降,正是东江弋和苏落尘。两人看向鸿雪都是一愣,东江弋突然大笑,“冤家路窄,青莲界这么大也能遇到你。”
说罢,东江弋猛地冲出,直取鸿雪。苏落尘一言不发,看向四周闲云洲修士的尸体,他眼中精芒一闪,直接丢出一样圆盘样物体。圆盘之上幻化出一座大阵,将这一带直接与天地隔绝,苏落尘这才狞笑道:“这是化神境修士刻下的‘封天困龙阵’阵盘,鸿雪,今日便是你丧命之时。”
鸿雪感觉到四周灵气不断稀薄,他慌忙一剑斩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