隆隆隆隆隆……
发动机的声响与哗哗的海浪声交织。
船疾速西行，拖出∧型长痕，岸边的灯塔被远远抛在身后，直至消失。
商破盘腿坐在船舱，收回头颅的铠甲，任咸湿的劲风吹乱黑发。
半响，他拿出手机再次搜索关于骑士的信息。
谁成想，手机电量竟然在五分钟内从百分之九十七跌落到了百分之十五！
‘这难道是……替身攻击？！’
虽然心中吐槽，但商破明白实际是手机电池老化导致的。
‘该换新爪机啦……
好！
干完这票就去换吧！’
熄灭屏幕，哪怕只是五分钟，依然找到了有用的信息。
像自己这样，铠甲以实物出现的情况，似乎是没有过的。
自己的情况，一定跟那个孽神有很大的关系。
不过，影响不大。
至于沧桑骑的女儿，似乎是骑士门徒，可以从沧桑骑身上分得一股力量。
……
再次拿出手机，此刻是凌晨三点，他已在海上航行了三个多小时。
离岸太远，已经没信号了。
但导航还能用，按定位看，此刻的自己已经进入北部湾，离灯楼角足有两百多公里。
前方再一百多公里就是中南半岛，上岸就是大越文明。
‘越南吗……
话说这船哪怕是异船，速度也太快了吧？
都快赶上军舰了。’
朦胧勾月洒清光，明阔海，风掀皱浪。
渔船中，商破闭阖双目，静静感受。
第六感这个能力，虽有种异常虚幻的感觉。
但它确实存在。
总之，别人找宝藏要通过藏宝图计算方位，洋流变化等等。
但商破不用，他只要觉得差不多了，直接往下跳，再跟着心中的感觉走，大概率就能找到宝藏。
‘但这个感觉是第六感给我的，那么，到底真不真……
嗯？
有了！？’
心中突有所感，商破关掉异船的发动机，一个后仰，伴随头颅铠甲再次披覆，落入海洋。
啪～
溅起一朵水花。
海风声顿止，耳边一片静逸，眼眸与领巾的光芒照亮了四周透蓝的海水。
身躯缓缓下沉。
商破想了想，将两臂贴在身侧，横过身躯。
而后臂侧，腿侧，后背，腹下，共隆起六片五边型蓄水舱，其中后背与腹下的较大，腿侧与臂侧的较小。
接着蓄水舱底边张开缝隙，由于内里是真空，海水在负压的作用下凶猛的灌了进去。
同样也是因为进入真空，灌进去的海水中的空气与海水的溶解度降低，自动析出。
就像雪碧拧开盖后里面的气会冒出来一样，溶解于海水中的空气也冒了出来。
这空气被商破的铠甲接引吸收，通过一条条细管道，送入他的口鼻肺腑。
虽然量异常微小，但也够了。
毕竟氧气的主要作用，是让食物氧化释放能量，供给生物体活动。
就像煤炭急剧氧化释放能量燃起火焰，去驱动蒸汽机一样。
但供应拥有十数吨强大力量之身躯进行复杂运动的能量，显然不单是氧化食物就能提供的。
所以空气对他来说虽还是必要的，但需要的量却没那么多了。
鼓起的蓄水舱顶部猛然向下一压，将里面的失去了空气的水从底边缝隙挤压出去。
这形成了极强的反作用力，推动身躯快速前冲。
比狗刨式快了数倍。
不断重复张开挤压的动作，伴随着空气的送入，商破如同一杆激射的利箭，向所感知到的地方冲去。
没过多久，他落在了一具巨大的骨骸上。
这应该是鲸尸，只剩骨，色枯黄，横陈如龙，长三十余米。
长巾与眼眸中的孽火照亮四周，只见淤泥间珊瑚成簇，礁石上彩贝附攀。
斑斓游鱼顺浪涌，碧藻长青随波晃。
沉默片刻，商破随手一抓，握住一只被汹涌暗流卷来的大海螺，却不想海螺里爬出一只八爪鱼，用触手吸住了他的臂甲。
轻轻戳了戳八爪鱼软趴趴的大脑袋，商破盔甲下的嘴角扬起微小的弧度，而后垂首看向鲸骨中段。
那儿有一艘残破腐朽的木船，倾塌着，上面绿藻飘摇，还吸附着密集的藤壶。
‘这就是力量……
钱的获得对我来说，比正常人要容易百万倍。’感叹了两秒，商破匆匆向沉船飘去，扔飞了十几块大木板后，发现淤泥中有什么东西在倒映亮光。
蹲下将它从淤泥里扯出，是根金条。
有龙纹在上，还用繁体字刻着“上上”和“赤足”字样。
估摸得有小半斤。
心中喜悦的商破在淤泥里翻找了四五个小时，最终找到了加起来比鞋盒稍大，足有半吨的黄金。
按市价算，值一亿多元。
如果没猜错，这应该是清朝给别国的赔款赠礼之流，可船被巨鲸撞沉了……
‘是条好鲸！’
将全身铠甲上具现出细小倒刺，再把金条捏成片，牢牢挂在倒刺上。
又找了找，确认没什么遗漏的宝物后，商破立起身，蓄水舱顶往下一压，推动他的身体，以一种极为缓慢的速度向上窜去。
基本上窜一米退大半米。
他想了想，又用身上的铠甲鼓起了几个真空囊。
只不过因为深海压强的原因，这耗费了极大的力量。
牙齿咯咯紧咬，眼窝孽火熊熊燃烧。
终于，在获得了这份骑士之力后，商破第一次感受到了极限时的疲惫。
全身每一根肌肉纤维都绷扯至最紧，就好像没获得力量时一口气做了一百个俯卧撑。
所幸因为真空囊减小了自身密度，使他上浮速度快了不少，再加上越往上压强越小，他渐渐轻松起来。
透蓝的海水中有数不尽的鱼儿在游曳，鲷鱼、金线鱼、沙丁鱼、金枪鱼、比目鱼……
五光十色，鳞泛彩辉，道不完的美轮美奂。
十五分钟后，商破终于浮出海面。
已是七点多。
热带的骄阳洒下炽热明灼的刺目之芒，望不到边际的碧海闪烁粼粼波光。
深深吸了口气，比苍鹰还要锐利的目光向四周望去，很容易便瞧见了十数公里外的小船。
游了片刻，来至近前，翻身上船。
啪嗒！
大半吨的重量让它足足再吃水半尺，船身晃摆，波浪荡漾。
把一身金片剥落，商破拉开发动机，调转方向，回返。
听着百米高空中海鸟的鸣叫，感受着海风拂过脸颊的舒爽，商破拿出手机。
为还没耗尽的电量惊讶了一下，他再次确认方向，免得跑到碧海之南境。
稍稍改了下方向，熄灭屏幕，往后一仰，躺在那堆金片上。
随手拿起一片对着骄阳，看其反射光芒。
‘回去在那儿买房子呢？’
想着无聊的问题，商破一甩手腕，金片飙射天穹，拖出一线金芒，转瞬无踪。
随之小臂垂下，盖住眼眸，睡觉。
……
“啊——！！”
“别杀他！
别杀我弟弟，求你了！”
“我叼你姥奶家妹个臭閪，你阿爷个细佬成禄柒头咁啊！”
“Singe en cuir jaune……”
“哈哈哈哈哈……”
嘭嘭嘭嘭嘭……
“??a ti?n ?ay.Tao s? cho mày m?t c? h?i s?ng!”
……
不知过去多久，从远处传来的混乱喧闹声钻入耳朵，商破猛然睁眼起身。
‘西北边?
什么情况？’
他举目望去，视线顺着透蓝的海平面以光速向前延伸，直至十数公里外。
那儿静静漂浮着一艘蓝底白面的巨轮，侧身可见油漆喷绘的巨大不明字母。
诡异的是，一圈奇怪的灰黄光芒将它整个笼罩住了。
而在这艘巨轮的甲板上，站着二十多人，有男有女，有黑有白，发色或金或褐。
都穿的很少。
其中几个男人踩着三个疑似渔民的人，并以枪抵住他们的头。
还有两个躯体头颅尽皆炸裂的渔民翻躺在一边，身下血水蔓延。
“求你！别杀我弟！”
“……”
由于距离关系，商破看到的画面是实时的，但听到的声音却是三十多秒前的。
极为严重的音画不同步。
他听不懂拿枪人所说的话，但却能隐约听懂那个渔民的话。
‘不过那圈光……
轮船上有怪异存在？
怎么办？’
如果是外文明的渔民被疑似海盗的人这样对待，商破会当做什么也没发生。
但汉文明板块的人被这样对待，他不可能坐视不管。
眼看那群外文明人脸上的笑容越来越残暴变态，商破再来不及多想，他关掉异船发动机，翻身潜入海底，以极速向轮船游去。
靠着强大的反推力，再加上惯性，他直接达到了秒二十八米的恐怖速度。
前方百米处，一条长吻如箭，背生旗鳍的硕大旗鱼正在悠哉游动，时不时向一群沙丁鱼群进行突刺。
然而下一瞬，身化银影的商破便激射至此，直接将它连带一群小鱼完全撞碎。
霎时在身后拖出一串笔直的血沫，无数碎肉被激流搅的乱飞。
……
十数公里距离，冲了八分钟。
上方，就是游轮漆黑的底盘。
一圈甲片瞬间环身而张，让商破看起来就像一只撑开了颈圈的伞蜥。
甲片阻水使他速度骤降，并在海水中剧烈翻滚，搅出串串气泡。
两臂摆动，稳住身形，接着向上一窜。
在将要撞上游轮底盘时，双手往上一托，霎时掌心密集尖刺丛生，牢牢扎入钢铁，而后弯曲成倒刺。
这是跟彼得·帕克学的，只不过他是无意识本能，商破是有意识模仿加小幅度改良。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