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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0章 算盘

出了监牢之后,但见天空之中乌云密布,刮过一阵风之后,淅沥沥下起了小雨。

刘玘按礼节去都亭看望王允,得知王允昨夜饮酒过量,加之可能看见天上下雨,因此现在并未早起。

高县丞已在此处候着,准备相陪,刘玘也没什么事,便离开都亭,赶往计掾曹办事公舍。

隋唐以前的郡丞、县丞一般都没有多大权力,大多数只是备位而已,迎来送往反而成了他们的主要工作。

因为他们上有长官下有各曹,县丞还赶不上分管治安的县尉,尽管他们地位略高于县尉。

高县丞看着刘玘当上了五官掾,他甚至有几分羡慕,尽管自己是三百石长吏,可士人是很鄙视这些县丞、县尉位置的,除非是雒阳县的丞尉。

刘玘刚骑马走出都亭不久,想起先前加工的算盘还未取回,于是就上木工处取回算盘,然后赶到寺署曹舍,准备对上报的账簿和文字进行核实整理。

鲁安与孙勃二人非常尽力,这些日子主要是他二人在忙,当然,有了刘玘的指导,他们干起来更加顺手,只是事务性的工作比较繁琐而已,并不需他们决策。

二人正在进行汇总,只见那大案之上摆了很多算筹,这是此时的主要计算工具。

现在的算筹,是直径为一分(0.23cm)、长六寸(13.86cm)的圆形竹棍,以二百七十一根为一“握”,这是当时的统一标准。

算筹除竹筹外,还有木筹、铁筹、玉筹和牙筹,当然还有盛装算筹的算袋和算子筒,总之和小学生上一年级数棍子差不多。

算筹的数字表达方式是横式和纵式两种,也就是将木棍横着放或者竖着放,每一根表示一个数字,一直到“5”。

T或⊥表示数字“6”,横着或者竖着加棍子一直到“9”,这就是当时最主要的计算方法。

用算筹计算有很多的缺点:容易出错,而且速度很慢,也无法还原计算过程,完成一些大量的计算,需要成百上千的人参加,工作量非常庞大。

据杨景说,现在京城雒阳,算术和天文大家-----郎中刘洪已发明了一种珠算法,速度比算筹法快了若干倍,目前刚刚处于推广中。

二人过来行礼见过了刘玘,刘玘看着大案上摆的密密麻麻的算筹,皱了皱眉头,然后说道:

“请把这算筹撤下去,我这里有算盘,就由我负责计算核实,孙佐报数,鲁佐计数,争取一个时辰把所有数据核实完成!”

啊?一个时辰?这怎么可能?

看着二人疑惑的目光,刘玘把算盘往案上一放:

“这是我前些日子做的算盘,非常好用,尔等毋需疑虑,尽管按我的话做即可!”

“诺!”二人一听,急忙叩首。

随后,他二人便按照刘玘的安排,拿开了所有的算筹,把那账簿搬了过来,磨好墨之后,便开始分工合作,核实统计账簿。

“孙佐读数之时尽量慢一些,好让刘郎听得清楚!”鲁安对孙勃进行了提醒。

“诺!”孙勃点点头,他的身份是鲁安的徒弟。

接着,孙勃拿起一卷木简就开始诵读:“仁德乡,户三千一百五十二……”

他读数的速度一般,略微偏慢,刘玘一听,忙说道:“你需再读快一些,不,越快越好,只是不能出错!”

越快越好?孙勃一听,脸上充满了惊异,不过也不敢反驳,顿时便加快了读数的速度。

“不行,再快一些!还有鲁佐,你就写草书,加快速度!”

尽管孙勃将读数的速度加快了一倍,刘玘仍然觉得他太慢,后来干脆自己把竹简拿过来,对孙勃说道:

“鲁佐记录的速度太慢,尔等一起记录,我一人完成记数统计!”

说完,他便左手翻竹简,右手拨弄算盘,心中默念着口诀,只看见他手指在那算盘上来回翻飞,顷刻之间一卷木简统计就完成。

“足下这算……算盘也太神奇了,改日也教教在下二人如何?”鲁安满脸惊讶。

“当然可以,我这速度还算是慢的,我师傅可要快得多,不过我在家中练了许多时日才有此功夫。

尔等若要达到此速度,恐怕非两三年不成,快,再给我拿一卷过来!”刘玘说完,又冲着孙勃挥挥手。

“诺!”孙勃点点头,忙有些慌乱的去取竹木简。

很快,也就半个时辰左右,所有的账簿上面的统计数据就核实完成,刘玘发现他们统计的数据有半成左右是错的,也就是百分之五,这个错误率已是很高的了。

“就这样吧,鲁佐,你先完成样稿后交我修改,三日后给县令汇报,争取六七日之后正式上报!”

“诺,在下一定尽力按时完成!”

“不是尽力按时完成,而是一定要按时或者提前完成,时间不赶趟就辛苦几日,到时我带尔等上无盐城好好玩几日!”刘玘说道。

“诺!”鲁安没想到刘玘要求如此严谨,倒有些不好意思。

正说着话,忽然间高县丞带着一名十七八岁的男子走了进来。

刘玘认得他,此人是王允这是所带来的一名算佐,名字叫徐岳,杨景口中那位刘洪的弟子。

“刘郎,徐算佐是算术大家刘郎中高徒,县令请他来核实一下本县需要上计之账簿,看看有无差错!”高先生对带徐岳的原因进行了解释。

旁边鲁安一听,忙对高县丞说道:“县丞,刘郎刚刚核实完毕!”

“核实完毕?你们先前不是说要五日吗?”高县丞感到非常意外。

“正常情况下是需要五六日,不过有了刘郎的算盘和他神奇的算技,半个时辰完成了!”鲁安解释道。

“刘郎,鲁佐之言可是实情?”高县丞转头问道。

“的确是事实,这些竹木简也不算太多!”

还不算太多?高县丞摇摇头。

这时徐岳突然间看见了刘玘的算盘,忍不住惊叫道:“刘郎,足下这算盘与家师所发明的算盘倒是有七八分相像!”

说完他从袖中掏出了自己的算盘。

刘玘一看,只见他的算盘和自己的算盘大致差不多,只不过他那算盘最上面那一行只有一颗珠子,而刘玘的算盘是两颗珠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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