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利夏·耶格尔的私人诊所
“只是普通的风寒而已…这些药按要求坚持吃很快就能好…”
将听诊器放摘下来挂到一边,耶格尔医生站起身从一边的药柜里熟练地取出几盒药包好递给贝尔。几分钟前遇到贝尔的古利夏·耶格尔医生在简单察看了一下三笠的病情之后就带着两人来到了诊所。
“……”
默默接过纸药包,贝尔似乎犹豫了一下,缓缓抬起一只手,将几根高纯度的金条放到了办公桌上。之前在主神空间的时候,除了兑换了各种古怪的食材之外,贝尔也兑换了一个私人储物空间替代登山背包,将一些琐碎的东西装到了里面,包括一些零食或者金块。
“谢谢…”
按照从三笠母亲那里得到的记忆,贝尔知道这个世界黄金依然是可以作为通货使用的。
“…我今天去过阿克曼家出诊,阿克曼夫妇的状况你知道么?”
似乎没有看到那几根沉甸甸的金条,耶格尔医生看了一眼坐在贝尔怀中的因为吃过药脸色似乎好了一些的小三笠,然后他的目光落在贝尔的脸上,凝重的眼神仿佛能穿透斗篷兜帽下的阴影看穿少女的想法一般。
“…知道啊…对于这件事我很难过呢…”
并没有说谎,不过贝尔所说的“难过”的内涵并不在正常人的理解范围内。
(“明明看起来如此可口…可口得我都下不了嘴呢~”)
“抱歉…这个孩子…”
对于少女的话语似乎出现了微妙的理解偏差,耶格尔医生的脸色缓和了下来,似乎想要说点什么可是话还没说完就被一阵敲门声打断了。
咚咚咚…
“请进…”
“你好!耶格尔医生,这么晚还来冒昧地打搅你…”
一个穿着土黄色制服的年轻人推门进来,衣服上的独角兽纹章表明了他的身份:宪兵团的一员。
“有什么事情么?”
“关于阿克曼一家遇害的事情,阿克曼夫人的头部还是没找到,希望作为第一发现人的您能写一份报告,描绘下当时的情况…”
像是丝毫没有注意到坐在患者位子的贝尔与瞬间脸色煞白的三笠,年轻的宪兵团团员对着耶格尔医生开门见山地说道。
“我们到外面去谈…”
眼神瞬间变得严厉的耶格尔站起身,原本温和的声线也加上了一丝硬度。
“咦?这个孩子是…黑发…黑瞳…”
不知道是不是脑子天生少根经,年轻的宪兵团团员疑惑地打量着微微发抖的三笠,就连贝尔那异常可疑的装束都忽略了。
“请不要打搅我的病人了,跟我过来。”
“好…好的。。”
话语中明显的不悦刺得年轻人一个激灵,只好灰溜溜地跟着医生走出了诊室。
咔嚓…
伴着关门的声音,诊室里只剩下了贝尔与三笠两人。
“…没事吧…”
轻轻握住三笠握得发白的小手,贝尔安抚道。
“…”
低着头凌乱的黑发挡住了小女孩的表情。
“算了,还是先找个地方过夜要紧。”
抱起小三笠,贝尔离开了诊室。
.........剧情的分割线.......。
一个月后。
阿克曼一家的惨剧并没有掀起丝毫波澜,明明是如此凄惨的事情仅仅是给人们添加了一点茶余饭后的谈资。
有时想来真的很残酷,不论你看到了什么样的地狱,当你走到大街上融入来往的人潮之中,你所看见的依然是人们正常的生活在阳光下。世界是残酷的,而“人类”最不珍惜的永远都是“人类”本身,不论披上何等华胥的外衣,残酷的本质历经百年永远不变。
这里是一所位于小镇边缘的小屋,一个月前两个奇怪的女孩子买下了这里,原本对于二人的身份还抱着怀疑态度的房主在金砖攻势下果断放弃了思考,而后顺利入住的两个少女也开始了新的生活。
“…”
清晨的阳光透过窗户照在床上,黑发的女孩缓缓坐起身,漆黑的双瞳有些无神,仿佛失去了灵魂。
(“多少次了…”)
心中喃喃自语,三笠已经记不清自己究竟第几次梦到了那天的场景,梦中父母的鲜血温热地喷溅,绝望的感觉如此真实而清晰,以及那个最后出现的,将拯救自己的身影正用自己母亲的容貌对自己微笑。
“…哟…小懒虫醒了么?”
食物的味道飘来,一个穿着围裙有着小麦色肌肤的元气少女走进屋内,此刻少女相对于以前有些过长的深褐色长发在脑后简单地扎了个马尾,脸上带着温和笑容的她还真有点“贤惠”的感觉。
“…”
没有回话,也许是完全不知道如何回话,三笠只觉得少女脖子上明显的伤痕真的非常刺眼。
(“这是恶魔的玩笑么?”)
莫名地小女孩脑海中浮现出这样一句话。
(“那么为什么不去死呢…”)
女孩的心灵已经残破不堪,贝尔勉强模仿着的一切却一次一次地往女孩的伤口上撒着盐。
不论是食物里熟悉的味道,还是房间相似的布置,甚至床单一模一样的颜色,以及那身特意准备的衣着,这一切都是贝尔通过大脑中保留的三笠母亲的“思维模式”努力的仿制出来的,但赝品终究是赝品。在女孩的眼中,她的身影正在一天天的变得可怕起来。
“知道么…最近这个故事很流行呢~~森林里无头的怨灵寻找着头颅,并且企图夺走别人的头颅以窃取他人的身份和灵魂…很好笑吧!”
“…”
三笠一言不发贝尔自话自说,自导自演着名为“家人”的蹩脚戏,早饭的时光就在这样一如既往的诡异的气氛中进行着,这俨然成了两人之间的相处模式。
“…”
轻轻抚摸着手上餐刀的刀锋,三笠不知道在想写什么,暗淡的黑色瞳孔倒影着刀刃的银色,一种可怕的冲动开始在小女孩心中逐渐滋长。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