萨德在监狱中完成了对吉瑞的复仇后,与自己手下一同回到了家中准备休息。此刻已经是夜半时分,月光洒在后花园的小道上,将青石板铺的道路耀得格外明亮。
就在夜色里,萨德忽然发现花园的正中心站了一个人。这个人没有头发,赤裸的上身满是肌肉,背上斜挎的念珠都被撑成了一个椭圆形。
“谁在那里?”
他的手下也发现了这个怪异的家伙,赶紧摸出随身携带的武器询问,可对面的那个怪人不但没有回答问题,反而用食指指向了萨德。
“你,过来。”
他身材格外魁梧,但说话却轻声慢气,语调中毫无波澜。
“我?”
萨德冲着要发怒的手下摆了摆手,他经过日常的训练已经学会了魔法能量的使用,现在也有三阶的水平,所以对自己的安全有信心。
“不知阁下有什么吩咐?”
说着,他往前走了几步,但还是与那位怪人保持了一定的距离。
“过来。”
那位怪人动也不动,只是继续指挥着萨德。
要换做平时萨德已经开始发火了,但今天不知道是因为对方的话里有魔力,还是因为复仇成功心情好,他居然就莫名其妙地照做了。
这次的几步已经离那位怪人不到五米远了,萨德仔细打量着对方,发现他的光头上有八个圆形的小凸起,上身纹着两条相互纠缠的动物纹身,这两条动物像极了蛇,但却有四肢和尖角。左小臂上带了四个镯子般的圆环,全身上下只穿了一条青布裤子,连鞋都没有。
这幅打扮的人萨德是从没见过,所以疑心带着好奇心就驱使他开口问了:
“你是谁?在这里干什么?”
那人并没有说话,只是抬起头来看了萨德一眼,而就在他抬头的一瞬间,萨德周围的几名跟班全部倒在了地上。
这是什么招数?
萨德顿时出了一阵冷汗,刚想凝结魔法能量,但却发现自己一动都动不了了。
“嗯,不错,没有逃跑。”
男子点了点头,来到了萨德跟前用食指点了一下他的脑门。这一下没什么力道,但萨德却感觉有什么东西被传了进来。
点完以后,他又立起单掌停在了胸前,轻声说道:
“贫僧法号普度,身担‘狂暴之拳’之职。今日之见是大弟子智化的推荐,他已观察你三年有余,经其推举和贫僧的试探,你已经具备入门资格。从今天开始,你就是我门下的一员了。”
“什…什么?”
萨德又惊又怕,他知道狂暴之拳是伊斯塔尔的使徒之一,但对方忽然出现,并强行让自己归入门下的行为却让他一头雾水。
“你我缘已至此,剩下的就由你智化师兄为之解答吧。”
说完,这位神秘莫测的僧人就转身离去了,但那极其壮硕的躯体,踏在地面上却一点声音都没有。
“等等!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萨德想去追赶问个明白,可两条腿就像是被灌了铅块一样动都动不了,只能依稀听到那远去僧人悠悠的话语:
“一切皆缘,时候到了,你就明白了。”
正如‘狂暴之拳’所言,就在第二天早上,萨德的府邸真来了一名特殊的访客。
“欢迎大主教大人大驾光临!”
在众人的拥簇之下,王城三大主教之一的本·尼克进入了这个不起眼的小镇,他谢绝了本地城主和主教的邀请后,径直来到了萨德的家中。
“尼克大人,您…”
收到消息的萨德领着仆人在大厅迎接,可还没来得及问好,就被本一把拽进了旁边的里屋中,并关上了房门。
“你昨晚已经见过师父了吧?”
本没有绕圈子,直接开门见山地问向萨德。
“是,我见过他了,但是,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萨德瞬间明白对方就是那位僧人昨晚提到的‘智化师兄’,但他怎么都没想到,这位师兄竟然是王城三大主教之一。两人明明信仰的神明都不一样,怎么还能成为师徒呢?
“放松,放松。我第一次遇见师父时也是这样子,他老人家太忙了,每天都要奔波于各个地区,所以才会将这个任务交给我们。”
本在确认了萨德的身份后松了一口气,刚才的急劲也缓了一些。他顺手抓过两把椅子,邀请萨德坐下详谈。
“我知道你疑惑的地方有哪些,接下来我会一一为你解答,听好了。”
他扫了一眼门口,确定周围没有人后压低了声音说道。
“第一,我们的师父虽然信仰的是释迦教,但他却有着海纳百川的内心,只要是有信仰的人----无论信仰的是启蒙神教、天玄教还是湿婆教等等,都可以成为他的弟子。因为他有一场极其宏伟的大业需要完成,而这场大业独木难支,所以才会有我们这些弟子。第二,我在几年前收到了有关你的消息,那时你在扎卡的事迹就已经成为了一个民间传奇,后来我安排专人观察你,发现你确实是个可塑之才,不仅有勇有谋,还果断刚强,能够为了一个目标坚持两年之久…”
说到这里,本故意顿了一下,他早就悄悄看遍了萨德的笔记,所以对他的所有行为都了如指掌。但萨德却像什么都没有发生一样,仍然在认真的倾听。
这小子,还真是毫无破绽。
本在心中称赞了一下萨德,继续讲述起有关事项:
“第三,你被选中之后就成为了我们中的一员,师父会不定时的下达相关任务让你完成,除了一些必要的事项外,你无权询问该任务的原因或意义。另外,你绝对不能透露出师父的身份。但只要你做的漂亮,就会有相应的报酬。怎么样?你要加入吗?”
我好像也没得选吧?
萨德点了点头,他早就注意到了对方对本次对话机密性的看重,如果自己不同意的话,那就一定会被灭口。
“很好,你还有什么不明白的吗?没有的话我就要走了。”
本满意地笑了笑,这样一来他的任务也就完成了。
“有几个问题还想向师兄请教。”
萨德上半身微微前倾,摆出了一个询问的姿势。
“我想了解一下,师父所提到的‘大业’,究竟指什么?”
本闻听笑了笑,并没有急着回答萨德,而是看向了窗外的天空,透过这一尘不染的玻璃,能够清楚的看到湛蓝天穹上朵朵的白云。
“你相信这世界上有神明存在吗?”
本看着这些引人遐想的云彩,问向一旁的萨德。
“恕晚辈直言,我虽已加入启蒙神教,但却并不相信。”
萨德不觉得这种回答会激怒本,所以实话实说了。
“呵呵呵,我猜也是。”
本自然清楚眼前这个毫无道德底线的家伙是什么样子的人,但他此行的目的,就是将这个已经挣脱了牢笼的猛兽囚禁起来,并为己所用。
而最好的工具,就是教条的约束。
“你没有信仰,所以我现在讲出师父的大业你也不会明白,等你哪天真正吃透了启蒙神教的教义,我自然会告诉你。”
“…”
萨德对于这番回答并没有太多不满,说实话,他对师父的大业是为何物并不是很感兴趣,问这个问题的原因只是想揣摩一下对方的目的。其实他心里清楚,这一番说辞和收徒,归根结底就是因为对方觉得他有利用价值。
但对他而言,人与人之间的关系就是相互利用。对方要利用自己,而自己也可以利用对方。所以此刻的萨德已经开始思考,要如何借着这天上掉下来的高枝去完成自己复仇的目标。
就这样,两人心照不宣,达成了一次共识。
于是,萨德直接进入了王城大教堂,然后通过完成各种历练和任务,被指派为了乌木镇主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