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的第一缕阳光洒在了洁白的床单上,迎着绿色树叶散发出的清香,早起的小鸟开始在窗外叽叽喳喳的欢叫起来。‘鏖战’了一天的贵公子正躺在床上,已经筋疲力尽的他没有和楼下的伙伴继续玩乐,此刻抱着枕头睡得像死猪一样。
“叮咚-----”
门铃声响起,但这自然无法叫醒他。
“叮咚,叮咚,叮咚-----”
又是三声门铃,不过这次急促了很多。终于,这个家伙稍微睁开了一点眼睛,可却并没有起床开门的意思,因为他知道,楼下有替他开门的伙伴。
“叮咚叮咚叮咚!咣咣咣!”
可是声音却越来越大起来,而且,其中还夹杂了砸门的声音。
楼下那个几个家伙为什么不去开门?
他迷迷糊糊地坐起来寻找拖鞋,却忽然感觉手掌黏糊糊的。仔细一看,自己的被子上不知道何时沾上了一些红色的污渍。
“咣-----!咔嚓!”
还没等他辨别这些污渍的种类,一声惊天动地的巨响从楼下传来--------是门被强行砸开的声音。随之而来的,还有越来越近的急促脚步声,二楼,三楼…然后,他房间的门就被打开了。
“你…你这个家伙…”
门外站着的,是满脸苍白、浑身发抖的父亲,还有一群身穿制服的教会执行官。
糟了!难道我的所作所为被老爸发现了?
贵公子一直将海莉的事情瞒着家里,此刻见到父亲的这幅表情顿时明白了七分,赶紧一个箭步从床上跳下来,不住地磕头谢罪:“父…父亲大人!孩儿知道错了!我…我只是一时冲动,请父亲原谅我!”
屋内站着的执行官一看他的这个样子,纷纷露出了一脸释然的表情。只有那位年过五旬的父亲被气得体如筛糠,差点晕倒在地。
“让我原谅…你,你还是求主教大人吧!”
主教大人?
贵公子有些奇怪,这虽然违背了启蒙神教的教义,但就凭这点小事,还能惊动主教大人亲自来访?想到这里他赶紧抬起头打量着屋内的众人,这一看,把他吓得好悬没趴下。
来了的人里面,有父亲,伯父----也就是城主,还有主教、执行官队长、审判庭庭长…几乎所有有地位的人都来了。
难道那个贫民窟的混小子告了密?不可能啊,就凭他的身份,连我家大门都进不去啊。
还没等他弄清楚怎么回事,人群中的主教发话了:
“吉瑞,看你的态度,你是打算承认你所犯的罪行了?”
罪行?
贵公子吉瑞听到主教的发话有些疑虑,他不解地抬起头来看向父亲,但对方由于精神打击过大,已经被搀扶出了房间。
算了,还是抓紧认罪吧,反正只要我态度好,再加上伯父的打点,这点小错一定会被早早释放出来的。
他咬了咬牙,用力地点了点头。
“我认罪。”
可此话一出,屋内顿时陷入了一片寂静。就连那身为城主的伯父,脸色也开始有些发白了。
“好…那既然如此,执行官,把他拷上带走吧。”
主教瞥了一眼一言不发的城主,这跟计划中的有些不太一样,但既然那么多人都在看着,他也没法改变规矩。
“等等!主教大人!我想再确认一下我所犯的罪名!”
吉瑞忽然反应过来,自己睡得有些蒙圈,再加上嗑药的剂量有点大,脑袋不清醒的他还没弄清楚什么罪名就认罪了,这样待会到庭审之上都没法好好进行祷告赎罪。
“罪名…?这…。”
主教有些犯难,因为在教条中这项罪只有死路一条,他现在不说,等日后庭审的时候,还能对罪名进行变动。
比如,将故意杀人换成过失杀人、或者故意伤害,这样虽然都是同样的结果,但量刑却不一样。
自己看?
吉瑞顺着对方的视线扭过头去,那里是沾满了红色污渍的床和被子,还有一把沾满了同样污渍的剑。
“检验官,这些都是物证,注意不要弄丢了。”
主教吩咐了一下身边的下属,领着其他人走下了楼梯,吉瑞也被执行官带了下去。
他们刚到一楼大厅,吉瑞的脸就青了。
只见杂乱不堪的大厅里已经被大量的鲜血染得犹如地狱,沙发上、地摊上、桌子上,到处都是横七竖八的尸体。
他人出来了,这些人里面,有自己的朋友,也有昨天来的贫民窟小子。
这是怎么回事?
我的罪名?
床单和被子上的红色污渍?
我的佩剑?
这一条条的线索串联起来,吉瑞终于弄明白了一切。
他们以为这些人是我杀的?
想到这里他立刻剧烈的挣扎了起来,大声喊道:“不对!不对!这些不是我做的!”
在主教的示意下,一行人停了下来。
“不是你做的?那…是谁?”
他狐疑地看了一眼满眼通红的吉瑞,人证、物证皆在,就连嫌疑人刚才都承认了,现在再翻供,好像已经毫无意义可言了。
“我知道了,我知道了!那个贫民窟的小子!是因为我玩了他的姐姐,所以故意栽赃给我!就是他!”
歇斯底里的吉瑞大声地咆哮着,犹如一头疯了的野狗,吓得周围的女性执行官都忍不住往后退了两步。
“可是…这些人,都已经死了啊。”
主教又看了一眼城主,根据唯一死里逃生的被害人陈述,再加上刚才对证据的检查,任何地方都相互吻合。
他很清楚的记得,那个浑身是血、栽倒在教堂前的年轻人所说的一切:
“主…主教大人!那个贵族公子吉瑞把我的姐姐关起来虐待,被我们发现后他怕我们举报,就拿剑想要杀死我们,只有我死里逃生-------因为我的心脏长在了右边,所以才没受到致命伤。接下来,他们又对凶案责任划分不清,他的同伴认为这些事都应该吉瑞自己承担,并要求他去教堂忏悔和自首,但吉瑞却想由大家一起承担从而减轻罪过。在多次争辩无果后,杀红了眼的吉瑞又拿剑杀死了他们这些目击证人,只留下了神志不清的二姐…”
已经奄奄一息的年轻人用尽最后的力气说出了这番话,然后就昏迷了过去。所幸在教堂牧师的治疗下,他保住了性命。
起初主教也有些怀疑事情的真假----毕竟吉瑞是城主弟弟的儿子,他也不敢轻易定罪。但在手下检察官一层层的分析下,这些陈述逻辑清楚,毫无漏洞可言。
比如,他们知道吉瑞是三阶的剑士,那几个伙伴也都懂使用魔法能量,所以就凭这不会使用魔法能量的贫民窟小子,根本无法做出这些事情。
再者说,如果是这个活下来的小子做的,那为什么连他的同伴也死在了那里?而且,他身上的伤口十分严重,都是片刻就能要命的重创,谁也没有胆量去拿性命自导自演这一出。
最后,伤口的剑伤几乎都是一击毙命,这也是只有三阶剑士才能做到的。
于是,萨德的嫌疑马上就被排除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