绥和二年也就是公元前7年,新年刚过,借着众官员来给自己拜年的机会,王莽趁机把自己的心腹以及在长安城里潜伏的各个队长召集了起来。
王商因为年纪的关系,已经卧床多日不便参与王莽的聚会。所以到会的就只有王邑、王舜、江浩、周昊天、连大勇、苏冉六人来参加。
与屋子里热气腾腾的环境相比,王莽则显得异常凝重,六个人显然也感觉到了王莽的异常,全都神色不安的在注视着王莽。
“在座的各位都是我王莽的兄弟,所以你们也十分清楚我王莽所有的情况。”说完王莽冷眼扫了一下所有人。
虽然王莽的眼里没有杀气,但是他的眼神却让所有人都打了一个冷颤。
只有王邑知道王莽这个眼神代表什么意思,这是一种坚毅的眼神,只有在面对困境时,而他王莽又不得不做出选择时,王莽才会有这种神情。
“年初,汉成帝刘骜会驾崩,到时我会迎来我人生的最后一次低谷。”
所有人都知道王莽说的肯定是不会错的,所有人在被惊到的同时,也都明白这其中的厉害之处。
“具体是什么时间?”王邑着急地问到。
“大概是在二月初。”
“这么快。”王邑紧跟着一声感叹。
“这也就是我为什么在前段时间要求你们梳理一下目前工作状态的最大原因。”
“原来如此,那刘骜驾崩后你会怎么样?”王邑问到了大家最关心的问题。
“没有什么怎么样?人生嘛,难免有起伏。”虽然王莽没有说透,也说的很轻描淡写,但大家也都知道了王莽话里的意思。
当然大家也更知道在王莽那看似平淡的背后,是对朝中局势掌握的自信性。
“看来一切的发展都在你的可控范围里?”王舜还是不放心地试探性道。
“如果不在我的可控范围内,我又怎会如此的淡定呢,毕竟我们也苦心经营了这么多年;如果不在我的可控范围内,那么这么多年我们所花费的功夫岂不是白费了。”说到最后王莽轻轻地笑了一下。
“那我们接下来要怎么做?”
对于苏冉,王莽还是比较欣赏的,不但是因为她在这么多人中是第一个提出来应对性任务的人,更是因为她的所有工作都能完成的很细致很到位。
“一如既往地把那些官员控制在我们的手里,这是其一;其二,继续打探京城里的各种消息,在适当的时候,我们还要利用各种渠道去传播我们想要传播的消息,要知道信息战不管是在现在还是在将来都是必不可少和最重要的。”王莽的话让每个人都在不住的点头。
“总之,我们的行事既要做到保持低调又要做到掌控一切。”王莽最后总结到。
“那您呢?”还是苏冉的问题。
“等到刘骜驾崩,我就会回到我的封国新都去。”虽然王莽说的坚决,但语气中多少透露着无奈。
“什么?回新都去?”不单单是王邑,所有人对王莽的做法都感到非常的不可思议。
“可你是大司马呀?再说了你接任大司马一职也没有多长时间呀?还有你已经把朝廷里所有工作的核心都掌控在了你自己的手里,如果任由你辞职,那新登基的皇帝就不考虑一下这其中的后果吗?”
“有些事可不是你想的那么简单。”王莽走到王邑的身边拍着王邑的肩膀意味深长地说到:“一朝天子一朝臣,如果是你,你会怎么用人?你肯定也会先用你自己的心腹。”
“那新登基的皇帝会不会对你下狠手?”王舜担心地问到。
“应该不会,如果他一上台就对我下狠手,那他怎么对满朝的文武交代,又怎么跟天下的百姓交代。再者一旦对我下狠手,那么满朝文武又会怎么看待这个新皇帝。”对于安全问题,王莽倒不是很担心。
“我看为了稳妥起见,还是让连大勇安排一队人在暗中保护你,另外再让宫里的人密切注意这个新皇帝的动向,一有风吹草动,我们就先下手为强。”王邑不顾王莽的淡定自作主张道。
看到王舜、连大勇他们也赞同了王邑的看法,王莽也只有接受的份了。
“好了,就这样,我们先出去吧,不然院子里的人就要起疑了。”看到事情都交代的差不多了,王莽适时的提议道。
在王莽他们秘密商谈的时候,王静烟也一直在外面帮王莽打着马虎眼,虽然她不知道王莽他们在谈什么,但她知道今天王莽谈他们的事情绝对非同一般。
送走了所有的宾客,王莽一大家子就围坐在一起吃饭,有王莽的母新、嫂子陈氏、王静烟、史罗还有白合。
王莽一边吃着饭一边对王静烟吩咐到:“夫人,过了正月十五,你就收拾一下,带着咱妈、史罗和孩子们先去新都。”
听到王莽这个突然的决定,所有人都停下了吃饭的动作,全都惊讶地在看着王莽。
“为什么要去新都?”渠氏率先问到。
“现在朝中局势不稳,我不想你们有什么危险,当然我也不想你们成为我致命的弱点。”王莽毫不避讳的说到。
王莽的话让所有人都明白了王莽的心意,正所谓伴君如伴虎,如果真有这么一天,王莽率先为自己的家人考虑是绝对没有错的。
“好的,我记下了。”
“但你要记住了,所有的一切都要悄悄地进行,不能让外人看出端倪来。”
“我明白。”王静烟回答的非常干脆,在这种生死关头,也由不得她不干脆。
“另外,我们家里的事,你不能告诉你的父亲,如果让我知道你告诉了你的父亲,你知道会有什么后果。”王莽看着史罗冷峻地说到。
王莽在跟史罗说话的同时,在坐的所有人也都在注视着史罗。大家都知道王莽这是一方面在警告史罗,另一方面也在让大家密切注意史罗的举动。
看着王莽冷峻的眼神,听着王莽冰冷的话语,再看到大家看自己的眼神,史罗才在心头冒出来的想法瞬间被浇灭了。
“我明白的。”
得到史罗的保证后,王莽立即对着大家温柔地说到:“好了,大家快吃饭吧。”
对于王莽的安排,实际上王静烟心中是有很多疑惑的,但她知道因为有史罗在,她不便问得太细。
就在正月的最后一天深夜里,王邑带人把王莽的一家老小悄悄地送出了城。
按照王莽的吩咐,王静烟只把家中的细软收拾了一下,一人一个包袱就跟着王邑出了门。
就在王静烟出门的时候,王莽也跟往常一样正在呼呼大睡。送走了家人,王莽也就没有了后顾之忧,所以他也睡得特别踏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