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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9章 前世的承诺

被苏浅婼当面质问,简玉衡没有心虚,反而很伤感的叹了口气:“苏二小姐,你是不是把人想得太不堪了,我简玉衡不屑于拿谁当借口,你对我还不了解吗?”

简玉衡一双丹凤眼明亮而真诚,苏浅婼眉宇轻轻拧紧,对他,苏浅婼可说是了解,那是前世的了解。

可是今生,他的种种行为,超乎了她的了解,但有一些应该没有变,那就是,他不跟简玉轩一样无耻吧。

“是我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苏浅婼淡淡开口,然后背过身去,烟花还在绽放,白日焰火,别样的美,只是她容颜不曾绽放出一丝笑容,她道:“我不管衡王在打什么如意算盘,真情也好假义也罢,总之不要再把我搅进去。”

简玉衡翻身下来,与她并肩站着眺望天际的烟火:“本王向来坦荡,没有故意把你搅到什么局面中,只是真的很欣赏你。”

他唇角的那抹笑比烟花还勾人心魄,苏浅婼斜了他一眼,从容淡定地回了句:“是么?其实,我也挺欣赏衡王的。”

没有太多的意思,前世今生,简玉衡的功绩,足以让所有人赞叹。

简玉衡知道,她说的跟他说的,不在同一个角度,却也不在乎:“总有一天你会知道,我不是在戏弄你,走吧,我带你去放烟花。”

“啊?”苏浅婼愣了下,简玉衡走了两步,发现她没跟上,适才回过头对她说:“不管怎样,能够糟蹋我三皇兄的心意,你应该很乐意配合吧。”

苏浅婼一阵无语,这简玉衡,真是百无禁忌,想一出是一出。

“说错了,不是糟蹋,给我们玩得开心,它也算绽放得其所了。”简玉衡笑笑的补充道。

简玉轩准备这些烟花可花了许多功夫,只因为,冷老夫人喜欢看烟花,如今却让简玉衡拿去讨好苏浅婼了。

这个结果揭晓时,简玉轩那心里一阵阴郁却又不得不隐忍,只因为冷老夫人看得十分开心:“这白日焰火,倒是别有一番风味,是婼儿亲自在放是吧?”

苏浅婼的大舅妈回道:“是啊,那丫头玩得正疯呢,对了,还有衡王。”

冷老夫人开心得合不拢嘴,招呼大家说:“走,我们瞧瞧去。”

“这烟花可是三皇子给老夫人准备于晚上放的,这苏浅婼怎么这么不知轻重,就拿去玩了,真是不孝!”一道与气氛不符的声音响起,冷老夫人大好的心情就感觉给人泼了一盆冷水似的,她唇角的笑意瞬间僵住,目光扫了过去。

说话之人不是谁,正是长公主的儿子傅晟,前段时间苏浅婼在芙蓉宴上坏了他的好事,他本就憋着口气呢,如今自然不会放过这数落苏浅婼的机会。

所有人的目光也全部定格在傅晟身上,四周瞬间安静下来,气氛诡异,落针可闻。

冷老夫人声音冷了许多:“原来是三皇子的,这婼儿确实太放肆了,这样,多少钱,我毅勇侯府赔,当做是我们给三皇子买的。”

“冷老夫人说哪的话。”简玉轩见气氛不对,连忙道:“这是我为老夫人准备的,苏二小姐去为老夫人放烟花,那也是合情合理的,晚上的烟花都看腻了,白日焰火倒是突出了不凡的美。”

这一通话,傅晟跟被人扇了巴掌似的,脸色瞬间无比难看,但简玉轩这个人滑溜得很,向来左右逢源,故而又道:“世子为人耿直,直言快语,也没有针对二小姐的意思,都是我的疏忽,还望老夫人见谅。”

傅晟耳根子轻,被简玉轩夸了两下,脸色顿时就恢复过来了,然后端起一副君子之态说:“作为君子,我向来坦荡,是不知道这么多弯弯绕绕,随你们吧。”

长公主跟着开口打了圆场:“好了好了,都是误会,老夫人不是要去看二小姐放烟花么?快走吧,要不然一会就放完了。”

一想到苏浅婼,冷老夫人的脸色适才有些缓和,也不多说什么,转身离去。

漫天烟花下,两个人正放得不亦乐乎。

苏浅婼望着天空的烟火,唇角不经意流露出一抹笑意来,她忽然问道:“对了,你方才说,我想看白日焰火,你怎么知道的?”

“你跟我说过啊!”简玉衡顺口回道,而苏浅婼神色的笑容瞬间淡了许多,疑惑的看他,“我跟你说过?什么时候?在哪里?”

“在……”简玉衡刚吐出一字,却忽然止住了,望着她的清纯的眸子映着他的身影充满质疑,他扯了下嘴角,尴尬的道了两个字:“忘了。”

“是么?”苏浅婼挑眉,他忘了,可她没忘,她是跟他说过。

前世简玉轩登基的时候,他为帝,她为后,四方朝贺,简玉衡在御花园碰到她一人发呆的看着烟花,问她在想什么。

她说:“夜色烟花再璀璨也就那样,年年可以看,可是我很好奇,为什么没有人试着在白天放烟花呢,白日焰火,应当别有一番风味吧。”

简玉衡没有回答,她自己轻笑一声道:“是不是很傻的想法,大白天的谁放烟花啊,小小烟花,怎能与烈阳争辉?”

“不傻啊!”简玉衡道:“一个争不了,那就十个,十个争不了就百个,不试试,怎么知道不行。这样吧,改日,我给皇嫂准备一场白日焰火。”

当时,她眼睛亮如星辰,满是期待与激动的不停问他是不是真的,什么时候放给她看。

他承诺说不远,可是却成了永远,因为不到一个月,简玉轩就对他起了杀心,同时,她也被苏浅玉害得跳崖自尽了。

她可以确定只是在那时候跟简玉衡提起过,简玉衡如今不可能知道啊!

苏浅婼眉头紧皱的看他,他,怎么会知道?

当时一别,他成了叛臣,最后她跳崖了,她跳崖的时候,好像,好像……

苏浅婼吃痛的扶住额头,莫名其妙的说了句:“我好像见过你。”

最后一刻,她每每回想,都会头疼欲裂,她记得,好像看到了一个身影朝她扑过去。

“浅婼。”简玉衡紧张的扶住她,“想不起来就别想了,我只是随便说说。”

“不是的,我好像见到你了。”苏浅婼吃力的说着文不对题的话,这一次她没有选择逃避,努力的回想那个晚上,她跳崖的最后一个片段。

简玉衡当时造反了,她跳崖的那一刻,苏浅玉恶狠狠告诉她,告诉她……

苏浅婼疯了一样拍自己的头,简玉衡使劲的抓住她的手:“别想了浅婼,清醒点。”

“五弟,你在做什么!”

冷老夫人一群人赶过来时,看到的恰好是这一幕,苏浅婼好似在挣扎,简玉衡抓着她,简玉轩一时间没控制好情绪,黑着脸怒斥。

简玉衡见大伙过来,干脆一手刀把苏浅婼给劈晕了,老夫人慌忙上前来:“我的婼儿怎么了?”

“老夫人,浅婼忽然头疼。”简玉衡只来得及解释这一句,冷老夫人没有质疑简玉衡的话,连忙让人将苏浅婼扶下去,又急匆匆让人去请大夫。

苏浅婼晕了,毅勇侯府的人炸开了锅都跟了去,简玉衡本也是要过去,却让傅晟拦住了:“五表哥,光天化日,众目睽睽,你真是让我刮目相看啊!”

简玉衡心急如焚的想知道苏浅婼怎样了,被傅晟这一拦,当下没好脾气的讥讽:“表哥哪能跟你比啊,定京城谁不知道你风流成性,表哥的名声远不如你!”

这话呛得傅晟脸色一阵铁青,长公主也是一脸阴沉,可是简玉衡不看他们一眼,推开傅晟径直离去。

其他人也意识到气氛不对,一哄而散,唯恐给长公主抓去当出气筒了。

很快,现场就只剩下长公主、傅晟跟简玉轩,四下无他人,长公主才道:“看来,轩儿你有对手了,而且这个对手,还不简单。”

简玉轩沉默的注视着那一地烟花筒,苏浅婼跟简玉衡两人的身影不断浮现在他脑海,方才那一幕,他真的觉得很刺眼。

明明是属于他的,可是却在别人怀里。

明明是他精心准备的一场烟花盛宴,却成了一场笑话。

他比谁都窝火,可是现在却比谁都冷静,但那双幽深的眸子酝酿的狠色却如何都掩藏不去。

夜色垂落,这场寿宴最后因苏浅婼而匆匆结束,迷糊之中,她脑海不断回响简玉衡的话,他要送她一场白日焰火的。

然后又是苏浅玉的话,她唇瓣在动,一字一字,逐渐清晰:“你知道吗?简玉衡造反了,你知道他因何而反吗?因为……你啊!”

最后两个字,令她无比震惊,震得她猛地睁开了眼睛,惊魂未定。

“婼儿,婼儿。”冷老夫人小声唤道,苏浅婼慢慢拉回思绪,“外,外祖母。”

“婼儿你没事吧,你担心死我们了。”苏浅婼的大舅妈开口道。

苏浅婼脑袋乱哄哄的,吃力的扶着额头:“我就是头疼,没什么,我静一会就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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