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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0章 不近人情

三皇府,凌帆将简玉衡的话原封不动的复述给简玉轩听。

“三皇子,您着实不应该意气用事,如今,这衡王估计是想顺藤摸瓜将您定罪。”

本想着去恶心简玉衡,不想倒是给他留了个把柄。

“依你之见呢?”简玉轩倒是没有慌乱,他眯着眼,语气淡然。

“事已至此,我们只能,将计就计了。”凌帆很聪明,很快就给简玉轩想了一条对策:“大理寺少卿冷寒翊还在追查天狼的事,而且已经有些眉目了,虽然我已经将所有蛛丝马迹清理得一干二净,但我怕百密一疏,这件事,不能再拖了,我们必须给皇上一个交代,连同这一次。”

简玉轩睁开眼眸,深邃的眼眸波澜不惊:“你是说,找个替死鬼,一次性解决掉这两件事。”

“不错。”凌帆说道:“这两件事都是我们所为,衡王看似玩世不恭,但是他暗地里的势力不可小觑,皇上让他接手这个事,他一定会狠狠地把我们掀出来的,与其这样,不如我们自己走出来,终止这件事,让他想查也不能查。”

简玉轩听了后,很是满意的点头:“好,这件事交给你去办,趁他今天没空,解决掉。”

凌帆郑重应了声,转身离去。

今天,简玉衡确实没空,他陪着苏浅婼回娘家,而且不出他的意料,苏征把他们两个叫去了书房问苏浅玉的事。

“我怎么知道她这么倒霉,说不定,她是偷鸡不成蚀把米呢!”

苏浅婼看着苏征为苏浅玉操碎心的样子,委实说不出什么好话来。

“婼儿!”苏征带着几分无奈的说道:“你可以怨我,可以怪你继母,可是,上辈人的恩怨你不应该扯到你妹妹身上,她心里还是有你这个姐姐的,你再怎样,你也不能落井下石啊!不说她是你妹妹,就算是外人……”

“够了啊!”苏浅婼秀眉轻挑,一声冷笑:“我知道你什么意思,你无非就觉得你的卫兰卿是个贤良淑德的好妻子,你的四女儿是个端庄大方的好闺女,而你的二女儿,就是丧心病狂、心思歹毒、没人教养对吧。我告诉你,我确实没人教养,我母亲早早就死了,我父亲常年在外,教过我什么?”

“婼儿,为父不是这个意思。”苏征连忙解释道:“为父只是想告诉你,事实并不是你想的那样,不是每一个人都对你心存不轨。”

“父亲。”苏浅婼郑重的咬重语气:“我也只是想告诉你,不是每一个人,都是你表面看到的那么温柔贤淑,你在这个家里待多久,你了解她们多少?我有时候也很奇怪啊,你这种好心肠,到底是怎么在战场上活到现在的?着实是个奇迹啊!”

“岳父在战场上杀伐果断的。”简玉衡在旁边听了半天了,忽然替苏征说了一句。

苏浅婼唇角抽了一下,“那回到家,看到美娇娘就丢了魂了是吧?”

“我们走。”苏浅婼懒得跟他废话,招呼简玉衡就离开了书房。

而出来时才发现,门口等着一个人,是一个俊俏的少年。

“三弟。”

“二姐,二姐夫。”苏枫景看着他们两个气势汹汹的出来,说话不由得带着几分小心翼翼:“我,我有件事,想请二姐,跟二姐夫帮忙。”

“什么事你说,只要我们力所能及的,一定帮你。”苏浅婼毫不犹豫的说道,令她身边的简玉衡都不免都看了她两眼。

他晓得她对卫兰卿母女有多憎恶,想着她最多不会牵连无辜迁怒苏枫景,却没想到,她对他是竟然是这个态度,这是完全把他当弟弟看吧。

“就是,我娘的事。”苏枫景看着苏浅婼的脸色,小心翼翼的道出此行的目的。

苏浅婼神色不变,但话语中隐隐透着几分冷漠:“我与你娘的恩怨,你多多少少,应该了解一些吧。”

“我知道,我娘对二姐不是怎么好。”苏枫景看着憨厚老实,但是他在老夫人跟前长大的,心如明镜一般。

“只是,她毕竟是我娘亲,如今她也受到了报应了,二姐姐可否,大人有大量,让二姐夫请洛神医来给娘亲看一下。不瞒二姐说,我先前找过大哥,但是大哥说洛神医性子孤傲不是他能说动的,唯有衡王殿下。”

他找苏枫允的事,苏浅婼倒还真不知道,她望了简玉衡一眼,话语带着几分冷淡:“他人在这,你自己跟他说。”

要是简玉衡想帮忙,她也无话可说,只是简玉衡怎么可能会帮忙?

“枫景啊,你是个明白人,这件事,姐夫我,无能为力,除却这件事,你想要姐夫帮什么都行,你的学业,你的前途,包括你娶妻都行。”

简玉衡很果断的回绝,但是却越扯越远,前半句苏枫景带着几分失落,后面的,他又有几分感激,再后面,他脸立刻红了:“姐夫你说什么呢!”

“我认真的,你可以考虑一下啊,今年是三年一次的科考,你得努力啊!至于你娘的事,你心里应该晓得她做了什么的,不是我们不近人情,而是没有人情可言,你若怨,我们也无话可说。”简玉衡跟苏浅婼那是一个战线的,若在前世,简玉衡说不定会感情用事,而今生,哪怕被人说无情,他也不想最后落了个多情的悲剧收场。

“我不怨二姐跟姐夫的。”苏枫景连忙摇头说道,他的神色更透出几分懊悔:“或许,去年我就不应该赌气离家,要不然,我一定会看着母亲,不会让她欺负二姐,也不会让她犯下无法弥补的错误,就不会这样了。”

“想多了。”苏浅婼这时候才有个姐姐的样子,亲切的摸了摸他的头:“如果你在,你也改变不了什么,若是能改变,先前的十多年,早就变了,别想太多了,至少人还活着不是?或许这样也好,她活得也轻松点,不用成天惦记着算这算那。”

最终,她还是选择安慰一下苏枫景,可只有她自己知道,她说这句话有多不容易。

卫兰卿还活着,她活得轻松了,她母亲呢,死了倒也是轻松。

她前世,死了也好,换来今生。

她也只能在心里这么安慰自己了,而苏浅玉,她一定会让她好好活着的,痛苦的活着。

简玉衡好似察觉到什么,握住她的手,轻声道了句:“你有我。”

“嗯!”苏浅婼看着他,顿时露出会心的笑容,苏枫景这狗粮吃得那个措不及防,他正想找借口走时,苏浅婼先开口道:“我们去见一下祖母。”

“哦,好。”苏枫景忙应道。

简玉衡看着他这又通透又憨傻的样子,临走时还忍不住调侃道:“记住姐夫的话,讨媳妇可以来找姐夫帮忙的啊!”

“走了你!”苏浅婼颇为无语地掐了下他的腰,两人打闹着离开苏枫景的视线,苏枫景看得打心底里为苏浅婼高兴。

“或许,真是为父错了。”

苏征的声音忽然从苏枫景身后传来,可把他吓了一跳,苏征怔怔的望着苏浅婼他们远去的身影,一声轻叹。

“父亲。”苏枫景反应过来后连忙行礼,苏征看着他问:“你母亲,经常欺负你二姐?”

“这……”苏枫景顿时有些不知道怎么说,在苏浅婼面前那都是知情人,所以他可以坦率承认。

可是,在苏征面前就不同了,他若是说了,岂不是在打自己母亲的小报告。

“罢了。”苏征没有为难他,转身朝书房走去,他的身影看起来很是孤单的样子。

方才他们的话,他都听见了,还有苏浅婼对苏枫景态度,他以为苏浅婼是因为她母亲的事迁怒苏浅玉,不想她对苏枫景却是如此亲切。

一些话由苏浅婼说出来,他会以为苏浅婼是任性,可是由苏枫景说出来,那就不一样了。

书房中,墙壁有一副卷着的画卷。

“十六年了。”苏征叹了一声,小心翼翼地把画卷打开,那是一位惊艳一方的美人,她的眉眼与苏浅婼完全像是一个模子出来的。

她,便是苏浅婼的母亲,毅勇侯府唯一的小姐,也是苏征的前妻。

苏征的指尖轻轻滑过画上女子的容颜:“终是我错了,或许我早就知道,只是一直不敢承认是我错了而已。婼儿不会原谅我的,你,也不可能原谅我,对吧?”

曾几何时,他们也是定京城中人人赞叹的神仙眷侣。

曾几何时,他是一刻都不想离开这个家。

可这十多年来,他却一直征战沙场,他总告诉自己,她还在家,他其实很不敢回来,回来看着没有她在的家。

他一直,在骗自己,如今,骗不下去了。

苏浅婼倒是不知道苏征这么复杂的情绪,她去了念心堂见了老夫人,两人相谈甚欢,也不知道老夫人知不知道苏浅玉的事,全程下来,都没见她提苏浅玉一个字,不过这样也好。

她是挨个院子挨个院子去拜访,念心堂之后,她又去了听风阁。

“大公子,我看你练得挺好的了,我会的也就这么多了,小姐今天回来,你要没什么问题了的话,我今天就回小姐身边服侍,可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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