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占了赢面,章嬷嬷并不放心,她想去找人评理,可惜挤不出去,被围在门口的诸位侍妾和她们的丫头挡住了,只急得她要跳脚。不过,随着八阵、侍剑两人受伤倒地,门口的人群自动分开,让出中间的通道来。没想到这傻子的丫头这么厉害。
等冯管家收到报告,时间已经过去了很久。冯管家带着人赶到秋水居来收拾烂摊子,心里只希望文夫人不要做得太过份。拨开围观的人群,冯管家看到了地上委顿不堪的三个人,不用看第二眼,冯管家也知道两个丫环废了。
屠色抱着双臂,看了冯管家一眼,然后对着地上挣挫不起的三个人说,“管家来主持公道了。打烂我家小姐的嫁妆,怎么赔?”
文夫人横惯了,今天第一次吃亏,而且还是大亏,她赖以横行的两个夜叉废了。看到冯管家,她立即嚎了起来,“冯管家,你来得正好,郗家傻子行凶,伤了我的丫环……”,这时屠色将手里的斧头朝天一抛,围观的人吓得各自后退几步。斧头疾飞上天又迅速下落,自由落体,带着呼啸声,朝文夫人所在的地面砸来,文夫人吓得魂飞魄散,屠色伸手一接,轻睨了她一眼,“好好说话!夫人,今天可是你们上门来找事的,我家小姐的嫁妆,你打算怎么赔?”
文夫人刚才的气势全都跑到爪哇国去了,完全忘记了告状,“我赔,我赔。你说多少就是多少。”
“一百两。”章嬷嬷开口道。
“那两样烂家具,也值一百两?!”文夫人不同意。
“二百两。”章嬷嬷说道。
屠色将斧头朝天作势一举,文夫人立马怂了,“就二百两。”
屠色将斧头在手里掉过去倒过来地玩耍,手法娴熟,“我们要现银。半个时辰以内送到,过时不到,后果自负。”
文夫人连连点头。主仆三个人搀扶着灰溜溜地回去了。
冯管家深深地看了屠色一眼,入府以后,她虽然没有任何出格的表现,但是也没有暴露出任何端倪。屠家兄妹并没有卖身为奴,郗家本来就式微,而且根本不管郗茂的事,没有任何倚仗,郗茂凭什么可以支使得动他们?这个屠色的武功很出众,晋王手下的暗卫能超过她的不多。冯管家第一次正视了郗茂的存在,没有疑点就是最大的疑点,或许,王爷的疑心也不是毫无根据的。
罗纹回去把看到的场面报告给蒋婉容。蒋婉容骂了一句,“废物!”枉她费了那么多心思挑动文夫人出手。
户部钱尚书收到下面梁侍郎已发完晋王平边所领粮草的报告,便径直来找太子,“太子爷,钱粮都按晋王要的数发出去了。这回,爷,您是——”?
太子歪在太师椅上,睨了他一眼,道,“想不明白?”
雷詹事瞄了钱尚书一大眼,“爷总得有个人把刘戎镇压了,晋王不就是最好的苦力了?等他干完这事,咱们怎么拿捏他都可以。一点钱粮而已。爷这是量才而用!”
钱尚书恍然大悟,不由得朝太子竖起了大拇指,“太子英明!”
一入军营,晋王立即进入了状态,五万兵马说多不多,说少不少,但对付刘戎是够用了。难得户部这回配合,钱粮均已到位,晋王很快就作好了部署。
太子的算盘打得如意,晋王痛快地领旨,当然也有自己的打算。这回出征的兵士中,有五千人来自西山大营,楚樊也在其中。
此次随军监军两人,一个是太监刘响,是大太监刘不识的远房侄儿,才三十余岁的年纪;一个是兵部主事涂胜。涂胜五十余岁了,平时谨小慎微,立场不显,这次不知为何被太子相中,派了出来。
文夫人被打回去后,郗茂便直接坐在廊下吹风。屠色过去把劈好的柴搬进厨房,然后帮着章嬷嬷把饭菜端了上来,侍候着郗茂吃了中饭。半个时辰很快就到过去了,文夫人没有按约送赔偿银子过来。
屠色看了时辰,脸色便不好起来,“小姐,那个女人爽约了。”
郗茂吃完饭困意就上来了,准备起身去午觉,闻言便说,“先去冯管家那里讲一声,请他主持公道。如果他不管,你直接拎大棒上门去要。给就给,不给也同样把她那边的东西打个稀巴烂,让她知道什么叫以眼还眼,以牙还牙。”
屠色的眼睛亮了,果然兴冲冲地跑去向冯管家告状,冯管家听到来意,便知道郗茂并不是一个好说话的人。此时府中以他为大,自然得主持公道,于是他便表态,“屠姑娘你先回去,一会我让人知会文夫人,让她赶紧给你们送过来。”
到了晚间,文夫人果然令人送过来一张二百两的银票。屠色收了,转手交给章嬷嬷,她们一向是嬷嬷管钱。
梅苑中,梅夫人正在揪着燕郡王的耳朵扇他的耳光,从上回打了他的脸后,她出手就改为打耳光了。当然,这些行为都是确知晋王不在府中才敢做的。因为经常打他的脸,不方便上学,她就以燕郡王厌学为由,常替他告假。可怜燕郡王日日在梅苑遭受非人折磨而无人知晓。
此时的燕郡王被揪了耳朵,梅夫人对他又打又掐,胡婆子也在一旁帮着训斥,看到燕郡王扭着身子,便朝他踢了一脚,道,“小兔崽子,还敢还手了?!”小琴站在一旁跃跃欲试,打人她最喜欢了,尤其每次她被梅夫人打了出气之后,她最爱的便是打燕郡王出气。看到胡婆子动手,小琴也上前去踢了一脚,道,“敢违逆夫人,你莫不是想死!”说着又送上一脚,直接将燕郡王踢倒在地,力度之大,连梅夫人都被扯得歪了歪身子,只得松开了攥他耳朵的手。
燕郡王挨着毒打,一声未出。门外的秋红、秋月都听得恓惶,夫人和那两个贱婢真是太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