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你到底是谁。”锐雯眯着眼睛问向面前正在闭眼沉思的李羡。
二人正坐在一艘小木船上，小木船缓缓的行驶在海水之上，一路向东面漂流着。
那正是诺克萨斯去往艾欧尼亚的海泊。
锐雯现在心底有太多的疑惑了，眼前这个名叫李羡的少年，用自己的符文之锋击败了德莱文，还施展出了御风魔法，这不禁让锐雯对他产生了莫大的兴趣。
德莱文也算讲诚信，虽然败于李羡之手，但却实现诺言让二人离去了。
“我是艾欧尼亚的一个浪客。”李羡随便的搪塞了一下锐雯，掩饰了一下。
他这么说其实也没错，多兰剑的铸造者多兰大师，原本就是艾欧尼亚无极村里隐居的铸造大师。
说自己是艾欧尼亚来的浪客，理论上也说得通。
“多谢救命之恩了。”锐雯似乎是很少道谢，有些生硬的说道。
“无妨。”李羡摆了摆手，船上的气氛又一次僵住了。
锐雯只好将目光眺向东边的远方。
并不是李羡不想理锐雯，而是他的任务奖励到了。
“叮，恭喜宿主完成第一个任务，等级提升至2级，商城开放！”
“叮，恭喜宿主完成救出锐雯的任务，任务奖励：生命药水×2，长剑×1！”
李羡看着自己的系统界面，陷入了沉思。
适才是在斗兽场，一心只想着怎么把锐雯救出来，现在转念一想，却是感觉有些对自己原来世界的不舍。
他的父亲母亲，朋友，家人，可能再也见不到了。
这才显得有些忧郁。
没有去看系统新解锁的商店，反而转头问向锐雯：
“诺克萨斯当年，为什么要入侵艾欧尼亚？”
锐雯本来也在发呆，被李羡这个突然的问题问住了。
为什么要入侵艾欧尼亚。
这个问题，身为曾经诺克萨斯军队百夫长的锐雯，却不能第一时间回答上来。
当年实在是发生了太多的事情，她也经历了太多，以至于她已经忘记了当初战斗的初衷。
或者说，诺克萨斯人的侵略，没有初衷。
“诺克萨斯人，就是这样，崇尚武力，喜欢用武力证明自己，个人是这样，这个国家都是这样。”锐雯说着说着，眼神中的光消逝了几分，“一个为了攻打敌国，可以出卖自己军队的国家，你问我战争的理由？这需要理由吗。”
“咳咳…”
锐雯说到伤心处，咳了几声，捂住了自己肩头处的伤口。
李羡这才注意到，锐雯身上还带着伤。
随即从口袋里摸出一瓶生命药水，抛给锐雯。
“谢谢。”锐雯将药瓶里的红色药水一饮而尽，随后又自说自话起来，像是在回忆以前的往事。
“我自小在孤儿院长大，很小的年纪就没了父母。
诺克萨斯这个国家，从里到外，都是弱肉强食，只有强者的肉吃，没有弱者的羹喝，就算在孤儿院，也是一个道理。
如果不够努力，就会吃不上饭，表现不好，就会挨骂。
我为了生存下去，开始跟其他孩子争抢，甚至打斗都是不可避免的。
可能我的父母也是战士，我的战斗天赋极高，在孤儿院里没有人是我的对手，我一个女子，甚至可以打五六个成年男人。
后来我被发配到军队，结果发现军队里我几乎也没有对手。
我的战斗天赋很强。
当时的诺克萨斯国王亲自接见了我，赐予我一柄长剑，并让乐芙兰魔法师帮我在那柄剑上附魔了强大的风魔法符文。
同时给了我一支百人军队。”锐雯说到这里，似乎是完全沉浸到了回忆中去，双拳紧握。
李羡也没有打断她。
“后来我带着百来个兄弟们，去完成一个军队上级交给我的秘密任务，护送一批武器前往艾欧尼亚。
那不是武器，是一批罐头。我当时甚至还想过罐子里能装什么武器？我太傻了。
我的部队是先遣连，冲锋在最前面开路，可是到了艾欧尼亚的一个村落时，我们被艾欧尼亚的军队埋伏了。
那个行动，是完全机密的，不可能会有埋伏，也就是说，军队里有人出卖了我的部队。
而就在我在思考会是谁出卖了我，并且在抵御艾欧尼亚的伏击时，从我们的身后，射来了一只只火弓箭。
那是我们身后的断后部队的弓箭手射出来火箭。
火箭射穿了我们部队护送的罐头，而从那些个破碎了的罐头里，传开了毒气，毒气蔓延的很快，也就是两个呼吸间，我统领的部队，几百个兄弟，和那些艾欧尼亚伏击的士兵以及那个艾欧尼亚村落的平民百姓们，全部葬生在那里。
只有我一个人，凭借着御风术，才勉强没有让毒气靠近我。
等到毒气散去，我也因为过度使用御风术，而精疲力竭，瘫坐在地上。
如果我还不明白这是怎么一回事，那就太蠢了。
我和我的部队，不过就是一个诱饵，勾引出艾欧尼亚的军队，然后和他们同归于尽。
那一瞬间，我失去了信仰。
我一直崇尚的诺克萨斯精神，这么看来居然是如此的可笑啊！”
锐雯停了下来，眼角泛起了微微的晶莹。
李羡轻叹口气，他也不知道怎么安慰，只好用柔和的眼神看着锐雯。
“所以他们就没有想让你活着回去。”
锐雯点了点头。
其实锐雯身上到底发生了什么，李羡早就看过她的背景故事，了解的差不多了。
但亲耳听锐雯本人讲起，和自己在网站上看背景故事，更容易把自己代入进去。
而且锐雯还提到了些背景故事中没有的细节。
这是诺克萨斯的错吗？
并不是。
从客观上来说，不管是李羡原本呆的地球，还是瓦罗兰大陆，万事没有对错，只有贵贱。
就如同锐雯年幼时在孤儿院一般。
不管你是对的还是错的，弱者永远没有发言权。
“那我来这个世界的使命又是什么呢……阻止诺克萨斯发起战争吗？”李羡心里不禁自己嘀咕起来。
显然并不是。
湖面渐渐地泛起白色的雾团，天气也开始转阴，李羡和锐雯乘坐的小舟，只能缓缓的、木无头绪的向东飘去。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