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秋子歪头想一下,“记得——记得应该是大二的时候吧,有一天晚上我正在图书馆看书,突然感觉很不舒服。本想忍忍算了,毕竟马上要考试了嘛。但越忍却越难受,到最后难受到一个字也读不进去了,于是我告别室友一个人回了寝室。”说到这儿她顿了一下,“进宿舍大楼,那天就那么怪了,楼道里竟一个人都没有,当时我就想:呀!怎么一个人也没有吖?”秋子瞪大眼学当时的样子,“平时可不是这样的噢!又不是周末或者节假日,怎么就一个人都没有了呢?”她抑扬顿挫表情丰富的描述,“我们学校很抠门的。楼道里本来就没有几盏灯,可那天晚上却好像一下都坏了,只有一盏鬼火一样在那儿‘眨巴眨巴’的亮。”讲到这儿秋子眨巴着眼看我一下,“反正也不知道为什么,那天我就感觉怪怪地有哪里不对!”像被自己的描述给吓着了,秋子往我身上挤挤。
“啥样怪怪的,可以讲清楚点吗?”净生问,神情专注。
“我们的宿舍刚好在楼道的尽头,走过走廊得有一段距离。”秋子接着说,“那天那节路好像就变得好长好长了——好像怎么走也走不完。”说到这儿秋子紧了紧衣服,“突然!”秋子突然抬高音量,“我就感觉‘它’跟在后面了!”说完扭过头来,用一种奇怪的眼神盯着我。
“什——什么跟在后面了哦?”被她吓一跳,我赶紧往身后望一眼。
“这个感觉好强烈的!”没理睬我,秋子接着讲,“当时我身上的寒毛就都竖起来了,冷汗也紧跟着流了下来。可身旁又没有人呀,于是只有壮起胆子回头看了一眼。”说到这儿她故意停了一下,“——你们猜我看见了什么?”秋子不忘卖个关子。
“看见了什么?”净生问,藏在黑暗中的身影往上提了一下。
“嘿嘿,啥也没有!”秋子不怀好意笑一下,“不过你们可别以为真的什么都没有哦。”她跟着又说,“因为虽然我看不见,但我知道它‘真真切切’的存在。此时它就跟在我身后——就在我头顶!”秋子咬着牙讲,一副信誓旦旦的样子。
“头顶——”忍不住望望自己头顶,“会不会是幻觉哦!”忍不住反驳,“当时你身体不是不舒服吗?古人都说过的:‘肚中空虚身体痛,便遇见了鬼’。我想你肯定是产生幻觉了!”不想被他们一直吓着,我说,安慰自己。
“屁!幻不幻觉我还不知道吗。”秋子立刻否决。
“好好好!我相信——我相信好了吧?”最怕她胡搅蛮缠,我立刻妥协。
“哼!就知道你不相信我。”秋子却不想善罢甘休,“如果你怀疑我,那你说当时我为什么就莫名其妙出一身冷汗了?你说怎么回事!”秋子盯着我,一副小斗鸡的姿态。
“我——我说什么?”扭头望她,“再说冷汗又不是我出的,我知道什么、关我什么事。”
“就关你事!”秋子说,“你说——我突然流那么多冷汗到底是怎么回事?你说!”小斗鸡不依不饶。
“我——我知道你怎么回事。何况——何况本来讲得好好的,怎么又说什么冷汗了?这哪跟哪嘛。”我说,和往常一样乱了阵脚,“唉,和你这种没逻辑、不讲道理的动物说话可真累。”
“不要转移话题!”秋子好看的杏仁眼盯着我,“你说:那天晚上我为什么就‘凭白无故’出冷汗了?”
“哈哈哈……”话听到这里净生忍耐不住哈哈大笑起来,笑声冲破了黑夜。
“喂喂净生,你可是看见了的,这疯丫头撒起泼来吖,那可是前无古人、后无来者!”我望着他方向,“我说净生:大家都知道这凡事总得有个由头或者讲究什么的吧?可你看看她——这哪跟哪嘛,完全莫名其妙!”想拉净生当援兵。
“是啊阿蛮,”净生故意看着我,“你说为啥人家秋子就‘凭白无故’出冷汗了呢——你说为什么?哈哈哈……”说完再次大笑起来。
“你个重色轻友的家伙!”假装想站起来。
“给我老实坐着!”秋子拽住我胳臂,“你快说!为啥咱就那样了?”将一团暖气喷到我脸上。
“谁知道你呢——”心里再次一荡,“或者——或者是感冒了吧?也或许……唉!回答你这个问题我真是个白痴了。”懊恼自己居然跟了她的节奏。
“嘻嘻,你本来就是一个猪头白痴!”秋子在我额上重重点一下。
“哈哈哈,”净生开怀大笑起来。
“你家伙就笑吧。”用手指指他,摇摇头我无奈笑一下。
“哎!秋子,那后来又怎样了呢?”笑完净生接着问。
“很真切的!”秋子强调的语气,“当时我就感觉它跟在身后了,但我却一点都不害怕,我感觉得出来其实它反而是害怕我的。”
“咱也怕你。”忍不住插嘴,说完把鼻子凑到秋子脖子处嗅嗅。
“别打断我!”秋子嗔怪一下,“当时它好像很害怕很恐惧的样子,我想它只是想找个地方躲避吧……”说到这儿秋子停了下来。
“它是男的还是?”我问,对这个似乎还感兴趣一些。
“女的!”秋子说。
“当时你真的不怕?那它又在躲避什么呢?”净生问,很用心的样子。
“真不怕。”秋子说,“当时只觉得它好可怜的,至于它害怕什么,其实我也不清楚,我只知道它受了很大的惊吓,必须找一个地方躲起来。”她说,“后来我就感觉它飞到头顶了,并对我说:‘让我借你的身体躲一会儿吧,我不会伤害你的’。看它可怜巴巴的样子我就心软了。像感觉到了我心软,‘嗖’的一声,它立刻就藏进我身体里了。”说到这儿,秋子转过头来用一种怪怪的眼神看我。
“这样看我干嘛!”我心头一紧,“咦!秋子:那东西会不会现在还在你身体里?”说话当儿,条件反射已蹦下石头。
“哈哈哈。秋子你就别再吓唬他了。”净生大笑着说,“阿蛮吖,你啥时候也变得这么胆小了哦。哈哈哈……”净生坐在另一块石头上大笑不止。
“笑笑笑!免费的啊。”佯装不高兴,“都是被你两个神经病吓的。”我说,“这黑灯瞎火前不着村后不着店,就听你两个不停瞎掰了。你两个可倒好:一个神经兮兮说爱上了女鬼;另外一个更离谱——干脆让不知是男是女的游魂住进自己身体里……是了!秋子,”望着她,“你现在到底是女还是男哦,那个住进你身体里的又是什么玩意儿?”
“谁神经兮兮了?你才神经兮兮呢!我是男是女你还不知道?小心我抽你!”秋子扭身瞪我。
“现在看嘛倒还像是女人。嘿嘿。”我说,眼睛却就不自觉盯住了她高高隆起的胸脯,“不过你还是得老实交代——它现在是不是还住在你那儿?”指指她胸部。
“说你傻就是傻。都过去这么多年了,它怎么可能还住在我身体里面嘛。真是神经病。”秋子说完咯咯笑了起来。
“感谢安拉!”我指指天,“还好住进去的是女鬼,如果是个男妖那可就麻烦咯。到时候咱们秋子小姐挺着个大胸脯、扭起个大屁股,满脸络腮胡子。啧啧啧——”看着她假意摇摇头,“这个——你说,大家是该叫你秋子先生呢、还是秋子小姐?呵呵,不好办、不好办哦。”
听我这么一说,秋子和净生再次一起大笑起来,笑声在星空下显得即干净又畅快。
“哎呦,你个阿呆想笑死我啊!”秋子跳下石头将我拉回去一同坐下,“你刚才说谁爱上女鬼啦,是净生吗?”秋子大声说,假装悄悄问我。
“别听他胡说,他才爱上女鬼了呢。是了——他爱上你身体里那只女鬼了。哈哈。”净生急忙说,挪了一下位置。
“嘻嘻,”秋子瞅着我,“阿蛮,你说是不是?”猛拽我胳膊。
“是又咋的?只要你不长胡子咱就喜欢。”有立刻将她按在地的冲动。
“咯咯咯,”听我如此回答,秋子开心笑起来。
“秋子,”见跑题太远,净生唤一声,“你还是接着把故事讲完吧——后来又怎么了?”他问。
“你们是真想听吗?”秋子得意的望我一眼,“那我偏就不讲了!”将头扭到一边。
“好好好,你人多力量大!我和净生认输,你接着讲吧。”黑暗中忍不住在秋子臀部捏了一把。
“是你两个大男人合伙欺负我好不好?还人多力量大呢。阿呆就是阿呆。”
“你那里不是还住着一个女鬼吗?当然是人多力量大。”我说,“哦!要不叫鬼多力量大?哈哈。”黑暗中,我故意用手指点点秋子的脸。
“你个坏人!”秋子嗔怪道。即便是在黑夜里,也能感觉得到她胀红的脸。
“你俩就别打情骂俏了。”净生提出抗议,“秋子你还是接着讲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