碧霞在一旁,不由得哆嗦了一下。
“娘娘,要是什么样的人,才有这样歹毒的心思啊。”
沈言道,“这个小人还扎得不错。”
碧霞汗,娘娘,这个时候您还关心小人扎得怎么样,您的点呢?
沈言抬眼,看着楚翊。
“这便是物证,没有洗的余地了吧。”
楚翊抿唇不语,眉心突突地跳动,他之所以不沉默,不过是在斟酌这件事情该怎么办。
金环跌跌撞撞地从院子外跑进来,“小人不是侧妃娘娘扎的,是有人陷害,是太子妃娘娘身边的这几个护卫,把小人放在了侧妃娘娘的床下,说是侧妃娘娘诅咒太子妃娘娘,这件事从一开始就是一场预谋啊。”
沈言笑看着她,“贱婢,你的脑子倒是比你的主子转得快,不过在我面前耍这样的花招,也未免太幼稚,你是把在场的所有人都当成傻子吗?”
金环犟着口气道,“奴婢亲眼所见,是太子妃娘娘您的这些护卫,栽赃陷害。”
沈巧儿也才回过神来,“沈言,我知道你恨我,你明明是太子妃,却得不到太子的爱宠,所以你嫉妒我,千方百计算计我,诬陷我,可是用扎小人这一招,想要将我置于死地,我不会让你得逞。”
她不能承认,她一旦认下,传到皇上的耳中,她就只有死路一条。
楚翊冷冷地看着沈言,“本宫相信侧妃,不会拿自己的性命开玩笑,反而是你,以为栽赃侧妃,就可以一举除掉她和本宫,从而得到太子府的一切,沈言,你好聪明的心计,不过谎言不会长久,纸里终究包不住火。”
梅兰菊收拾了楚翊的护卫,赶到沈言的院子里,没想到事情就变成了另一番局面。
受害成加害,太子妃被三人齐污蔑。
“卑职敢以性命担保,纸小人的确是卑职从侧妃的床格子搜出来的,这婢子说亲眼所见卑职等栽赃,纯属污蔑,当时她还跪下来哀求卑职等,不要把这件事情透露出去,卑职为了公平正义,没有搭理她,她的膝盖上,还留着跪下时沾上的尘土。”
兰开口。
沈言留心了一下这个护卫,兰虽然平时看着漫不经心,对什么都不甚在意,可却是一个极其细心的人,方才竹想要为他辩解,可却皱着眉头,自然,辩解算不得什么,得拿出更令人信服的话来。
果然,金环的膝盖上,残留着跪下的灰尘。
金环想不到护卫会这么细心,脸色一变,“这是我走路的时候不小心磕到的,你们想要栽赃陷害侧妃,我为什么要向你们下跪?”
“磕到的话应该摔得不轻吧,你把膝盖处挽起来,让大家看看,如果没有什么受伤痕迹,便是你真的跪了。”
沈言微笑。
金环咬了咬唇,“就算奴婢跪下,也是哀求他们不要诬陷侧妃,只不过与人下跪之事,奴婢怕丢了脸面,不好拿出来说罢了。”
沈言道,“金环啊,你的证词一会儿再走,一会儿在右,后头说的,否定前头说的,我是否可以断定,你说的话不算数呢,现在你可以闭嘴了,免得再自打自脸。”
金环还想再说什么,沈言冷冷打断,“你再疯狗咬人,我就让人打烂你的嘴巴,和你的主子一样。”
金环想到沈巧儿嘴巴被扇烂的情景,不敢再说。
沈巧儿恨得咬牙切齿,“沈言,这小人我说不是我扎的,就不是我扎的,你要到皇帝跟前说也可以,我问心无愧,不过你要想好了,若你被认定诬陷我,你只有死路一条。”
沈言看向楚翊,“太子也坚定地认为,纸小人不是侧妃扎的吗?”
楚翊冷冷道,“本宫相信侧妃,倒反是你诡计多端,狡猾卑鄙,你陷害侧妃,大有可能。”
沈言不由得笑了,“楚翊,你太低估了我。”
“只怕千古以来,还没有人在纸小人上写上自己的生辰八字来诅咒自己,然后嫁祸给别人,我自认脑袋比你们两个人聪明,更不可能会这样做。”
“再者,侧妃说要去皇上的跟前,让皇上来定夺,好啊,反正我写不出你的字迹,这纸小人身上的字儿,一笔一画可是你的风格啊。”
沈巧儿这才意识到她忽略了一件至关重要的事情,笔迹,她的笔迹。
没有一个人的笔迹与另一个人完全相同,当时楚翊构陷沈言之所以能够成功,不过是因为他们一同在塞外数年,楚翊每天都要花些时间来琢磨沈言字迹的神韵,风格,这才写得有模有样。
她一下子慌了神,身体晃了晃,靠倒在楚翊的怀中,颤抖着嘴唇,“殿下,殿下……”
沈言看着楚翊,欣赏他不断变化的脸色。
“太子千万别说,这些字迹是我模仿侧妃,一来这个理由可笑,二来,侧妃的字迹,我还不屑于模仿,三来,我做不到像太子这般,连年累月地去钻研别人的字迹,这需要多持之以恒的毅力啊。”
一番话,将楚翊可能要找的借口堵得严严实实。
“再说,这纸小人上的字迹,有的还很新,有的却已经显得陈旧,看样子最先的是三个月前所写,最后的是三天前所写,说明沈巧儿诅咒我才是真正的一场预谋,这些都是洗不脱的真相,你们还要到皇上跟前求评理吗?”
沈巧儿睁大眼睛,眼里流露出惊恐,她现在已经六神无主,只等着楚翊拿主意。
楚翊拳头缓缓攥紧,“沈言,你有什么条件。”
沈言之所以现在就把这些破绽说出来,说明她暂时没有打算到父皇面前解决问题,这件事情必然会引起父皇震怒,沈言也无非是怕太子府有所损失,危害到她的利益罢了。
然而他也知道,沈言的交易,必然不简单。
“太子真是聪明人啊,一点即通。”
沈言勾唇,“其实我要求不高,就要看太子的诚意。”
“你究竟想要什么,本宫有的,必定会给你。”
楚翊心中都是懊恼,怒火腾腾不绝,他拼命克制着,眉心蹙成了一个川字,浑身冷气涌动。
沈言缓缓道,“太子府的所有产业,都变更名字,我沈言以女主人的身份,为太子府掌管。”
虽然中馈是她管着,可房契地契产权,写的可都是楚翊的名字,到头来万一有个什么,她便是为他人做嫁衣,过去的悲剧,她绝不会让之重演。
楚翊还以为自己听错了,“沈言,你说什么?”
沈巧儿也大叫起来,“你想私吞太子府的所有财产,你想得美。”
太子府的一切,都是太子和她的,沈言一个子儿都别想得到。
“私吞,什么叫做私吞,我也不过是为了方便管理,那些产业可是太子府的,谁也不能完全拥有。”
沈言道,“况且我是女主人,既然由我掌管中馈,我便要倾注心血,放在我的名字下,我也会安心一些。”
楚翊一个字一个字道,“沈言,你不要趁人之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