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啊,毕竟你死了,便是我没有尽好责任。”
沈言没好气地说,“所以,你最好老实一点,不要跟我玩这些无聊的把戏。”
而且,难道他没有意识到,他现在有多危险吗?居然还有心思玩笑。
“唔,对你,我一直很老实。”
沈言嘴脸抽了抽,“扪心自问,你老实吗?”
要不是看在他为她上战场的份上,他敢冒犯,她早就和他彻底翻脸。
楚泽轻笑,招手,“阿言,过来陪陪我,你总是不在我的身边,我才想要出去陪你。”
沈言冷睥着他。
“你该好好休养,楚泽,这里是战场,不要只关心儿女情长。”
她不可能一次次迁就他,不然,就是给他希望。
楚泽看她再一次离开,却没有开口挽留,他垂下眼皮,神色透着些许黯然。
一员副将策着马,匆匆自远处而来,脸上凝重。
“发生什么事了吗?”
沈言截住了他。
“太子妃娘娘,是这样的,迦辰王子休整了军队,卷土重来,三殿下正在养伤,末将等这就率兵前往迎敌。”
魏起这种事情也遇到得多了,镇定地指挥集结军队,士兵迅速集合在一起,向西进发。
那一员副将也跑开了,沈言皱眉,这一场战事还真的是无休无止。
身后,一个人高大的身影,躬身进入营帐。
楚泽看到来人,只是淡淡道,“阁下是来问冰魄的事情吧。”
迦辰看楚泽很平静,一时猜不透他是不是拿到了。
“三殿下不要告诉我,任务失败了。”
“不错。”楚泽直言不讳,“父皇的密室,只要启动,就是陷阱,武功再高的人,也难以逃脱生天,他们没有拿到冰魄,很正常。”
迦辰目光凉了下来,“这么说来,三殿下不打算再派人去了?”
“去也是白白送死,迦辰,我相信,我自会有法子。”
“三殿下要是有这么自信,就不会为了我的主意去偷冰魄,只不过是没有成功,给自己找台阶下而已。”
迦辰嘲讽道。
楚泽并不在意他的打击,只是望着虚空,“你不是又要打吗?人却出现在这里,不怕你的军队失去了主心骨,会不堪一击。”
迦辰大笑了起来,“不堪一击?要说不堪一击的,是三殿下吧,只要我现在动动手指头,你以为,你还有几口喘息的机会。”
“你不会杀我的,杀了我,下一个就是太子妃,你得罪不起墨君逢。”
楚泽笃定道。
迦辰脸色微变,墨君逢他的确是忌惮的,楚泽,楚翊,都不是他的对手,锦华举天下之力,也除不掉他,京城用四大将军世家镇守,就是为了提防他,这人的确不好惹,甚至,他惹不起。
也难怪,太子妃的心性早就不像当初那样赤诚不渝,可是身边的男人,却只有墨君逢一人,楚泽使出浑身解数,仍然得不到。
“不,对于我来说,杀一个重伤在榻的人,是一种羞辱。”
迦辰负手,踏出营帐,“三殿下,等你好了,我们再好好打一场,拿出你为红颜舍身忘死的本事来。”
楚泽凝眉,想要起身,董平道,“三殿下要心急,魏起还算有能耐,能挡一阵子的。”
楚泽却摇头,“我是担心,好不容易打下来的战绩就这样失去,到时候父皇失望之下……不好说啊。”
他最担心的,就是牵连沈言。
董平还想说什么,便有手下匆匆走进来,“三殿下,信。”
楚泽拆开,看到上面的内容,脸上露出不可思议的神色。
“黑狐狸……”
“黑狐狸,不就是太子妃院子里新的那一位?”
“不错,他投靠了皇室。”
楚泽仍然是有些不敢相信,“这个人底细不明,甚至不定和墨君逢有什么牵连,这不啻于一颗定时炸弹啊。”
他将信给了董平,董平看了之后,咦了一声,“黑狐狸向太子提出要求,无论什么时候,不可让太子妃上战场,这,怎么感觉有点不对?”
“你也觉得是,对吧。”楚泽唇角勾起一抹冷笑,“如果我没有猜错的话,这个人,就是墨君逢。”
“啊!”董平再将信看一遍,“这个,说不一定吧。”
“我可以肯定,至少有八成的可能。”
楚泽好笑道,“真是愚钝,这样可怕的人也敢收来,为皇室所用。”
董平神色一动,“如果真的是那个人的话,卑职猜测,他的目的,是为了得到朝廷的这个许诺,如果不是那个人,将会成为皇室的得力助手。”
“后一种可能微乎其微,得力助手,哼,他不要让楚家受到什么损失,就该千恩万谢了,偏偏我们在这里,鞭长莫及,暂时还不能拿他怎么样。”
楚泽幽凉道。
“不如先静观其变。”
董平说。
楚泽抿起唇角,神色复杂,如果他是墨君逢,那么他投靠的目的,会只是不让沈言上战场这么简单吗?
京城,太子府。
“狐狸公子,皇上已经答应您的要求,您也知道,现在天下不太平,逆贼墨君逢祸乱天下,人人得而诛之,可惜这个贼子实在过于狡猾,直到现在,还没有抓到他,您本事非凡,还请您出手,好尽快将这逆贼绳之以法。”
说这番话的,是皇帝的御前侍卫。
墨君逢摩挲着杯盏,“此人的确可恨,不过要抓到他,并非一件容易的事情退,也不是一时急得来的。”
“只要狐狸公子出马,想必就快了,毕竟,狐狸公子是唯一能够与那逆贼抗衡的人。”
“是么,你们也太瞧得起我了?”
墨君逢轻笑,“承蒙皇帝厚爱,即日起,我便着手寻觅墨君逢的身影,还望皇上安心等待。”
等到人走了,梅忍不住笑,又立刻憋住,压低了声音道,“尊主是打算kun绑着自己,到皇帝面前邀功请赏吗?”
“不,墨君逢一定要死,不死的话,本尊如何完得成任务?若是本尊这里怠慢了,他们怕是又要打阿言的主意。”
梅和兰对视一眼,有些明白过来了。
兰道,“尊主这样做,离皇室近了,也更容易掌握他们的动静。”
“错了。”墨君逢缓缓道,“本尊不过是为了阿言,至于他们的动静,也无非是那一些,没有什么好顾忌的。”
魏起毕竟不是迦辰的对手,这几天锦华吃了几次小败仗,靠负隅顽抗才没有输得太难看。
沈言把战报压了下来,可是楚泽又怎么可能会不知道?
他的神色,尽是浓郁的担忧,一连数日,清减了不少。
“三殿下,用膳了。”董平端来饭菜,还有一杯醇温的酒。
楚泽端起酒杯,突然狠狠地摔在地上,杯盏应声而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