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者何人,可知擅扰封后大典已是死罪?”李誉毫不慌乱地朗声问道。
此刻人群早已鸦雀无声,那男子倒也镇定,跪着躬身作揖道:“草民贱命一条,早已将生死置之度外。只要有一件事草民能及时告知皇上,纵然一死在所不惜。”
李誉皱了皱眉头:“什么事?”
“个中详细,草民不便多言。皇上自己看过便知。”中年沉静的眼光扫过了礼台上的皇帝皇后,两侧的文武百官,从怀里掏出一卷黄色的锦帛双手举在了头顶。
李誉一惊,那种锦帛他在熟悉不过,因为自他继位以来所有的圣旨都是写在这种锦帛上。“呈上来。”
那男子双手恭敬地将手中卷得齐整的锦帛递给上前的佟东后,忽地大呼一声,“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然后闪电般从袖口抽出一把匕首准确地刺入了自己的左胸。年事已高的佟东吓地一个踉跄,差点跌倒在地。
李誉自幼习武,眼力非凡,看出一剑刺入心脏,那人业已毙命。于是他并没有唤太医,挥手让士兵抬走了尸首。他忽然有种不详的预感。
此人寻死,定是因为知道自己看了那锦帛后不会给他活路。如果是在帛卷中藏毒行刺,此人更不会在此刻自杀,因为这样只会让自己疑心而有所防备。那么这道圣旨……
他忽然扭头看向自己的母后,而刘忧神色如常地道:“皇儿,怎么不看看里面写的什么?”
“是,母后。”虽然感觉自己陷入了一个“阴谋”之中,可百官和这么多百姓面前李誉也只有照做。当他展开锦帛,周围的人很明显地看到他身躯猛地一顿,人几乎僵在原地。
完颜吟香有些担心的上前,扶住了爱人。当她也看到锦帛上的内容时却如李誉一样呆在原地。
此时刘忧发话了:“皇儿,上面到底写得什么?”
李誉此刻如死人一般,面无血色。机械地把锦帛递给了佟东。“给太后过目。”
“是。”佟东恭敬地把锦帛呈给了太后刘忧。
刘忧接过圣旨,惊呼一声:“什么?完颜吟香竟是先帝遗孀,吟香公主!这确实是先皇笔记,还有大印,错不了。”她语气听起来惊慌失措,却刚好足够大声。两侧的文武百官闻言个个都吃惊不小,立马炸开了锅。
李誉听到这一声,转头颇为怨恨地看着自己的母后,忽然“哇”地喷出一口鲜血,栽倒在礼台上。
左泠泠此刻脑袋里一片空白,就算她和誉两个人不在乎兄妹的身份不管不顾的要在一起。可是现在文武百官和这么多百姓都知道他们的血缘关系了。现在,除了他们自己下都不会再有第三个人赞成他们的结合。
她了解誉,虽然他真得很爱自己。可作为一个皇帝,他是很有抱负的。现在他还能不顾朝中群臣的反对坚持跟自己在一起吗?想到这里她忽然觉得一阵虚脱,她想哭,可是连哭的力气都没有。她踉踉跄跄地走下礼台,在下台阶的时一失足滚落下去伏在了空地中央,就此失去了意识。
在场的人都看到,就在完颜吟香倒在空地上的一刹那,皓朗的夜空竟然劈下一道亮成紫色的叉状闪电,刚好打在完颜吟香跌倒的地方。待刺眼的强光散去,人们又恢复了视力时,他们惊诧地发现原本该伏在地上的完颜吟香竟然凭空消失了!
左泠泠幽幽睁开了眼睛,她发现自己是在现代自己的房间里。穿得是她在现代的衣服,好像就是她带着兄弟们打架被暗算那天穿着的。难道……
之前的种种都是自己的梦?可是梦怎么可能这么漫长细腻又有这么真实的伤心和甜蜜?她觉得头有点痛,准备用手摸摸自己的脑袋时,却发现右手里有一样东西,圆形的,很滑,冰凉中又带点温润的感觉。摊开手掌,左泠泠呆掉了。自己手中握着的竟然是一块璃龙玉佩。
日子好像都恢复了从前的模样,左泠泠继续在T大做她的“黑道高材生”。品学兼优的同时,没事儿就和兄弟们出去比划比划。那些来她们地盘找茬的小子怎能轻饶?只是她的兄弟们,发现“左老大”好像有点变化,她有时候竟然会很淑女地站在窗边或在天台上出神。
“哇喔,左老大怎么现在也会像电视剧里那些淑女搞伤感婉约了?”
“哇靠,你竟然知道伤感婉约这四个字!”
“少屁话,你不觉得左老大有点变了?”
“自从……那次被人一闷棍敲晕以后,醒来就这样了。”
“难道是那一棍子神奇地唤醒了左老大脑袋里那根被埋没很久的‘淑女神经’?”
“喂,你觉不觉得有点冷?”
“你这么一说好像是有点哦。”
两个人战战兢兢地扭头往后看,刚好迎上左泠泠阴冷的“杀人视线”。
“妈呀!左老大饶命。”
“我们什么都没说啊。”
看着两个缺心眼的家伙瞬间跑远了,左泠泠微微叹了口气,扭头看向了和风下轻轻扶动的那片叶子。
两个月后,大四的左泠泠顺利从T大本科毕业。本来她的成绩考研是手到擒来的事情,学院里家里都无限惋惜地想劝她读研。
只有左泠泠自己知道,她看着依旧平坦的肚子里面有动静了。回来的这些日子她已经确定,那些爱恨难舍的种种都不是梦。